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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眼镜盒不在身上的感受让他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蚂蚁在爬。

他去自己的衣柜里找了衣服出来。

不是西装,也不是平常穿的侦探服,而是很类似于学生装的服饰。

里面是衬衫,外面用毛线弄出了一个小马甲。

在他换好出来的时候,琴酒正准备出门,就能看见了雨野初鹿的这套装扮。

“你这是穿的什么?”

“我觉得去大学的演讲,就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了。”

雨野初鹿完全不像是什么顾问,也不像是什么侦探,更不像是拿到了多个学位的天才。

他像是个一个半大的学生,尤其在穿上这身衣服之后更像了。

“你这样很容易不获得重视。”琴酒锐评。

雨野初鹿却不以为然:“只要我站在演讲台上,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重视。”

就像是之前,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外来的侦探说的话,后来变成了警方认同并且偶尔会协助调查的侦探。

雨野初鹿花费的时间也并不长。

他总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地步。

“是这个原因?”琴酒将自己的高礼帽带好,转身往暗

道走去:“我可不是伏特加,没这么好糊弄。”

作为安保系统的最高档次家族,雨野初鹿自己的小窝也有个暗道。

他直通外面,不会让外面任何的摄像头探知到他什么时候出门,这也方便了琴酒的出入。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是最近西装穿的有点多,我实在不喜欢那种会把我束缚住的衣服。”

宽宽松松的衣服里面,这一套是最舒服的。

琴酒无言。

雨野初鹿是个完全任性的家伙。

即使在接到雨野初鹿资料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点,但实际上跟雨野初鹿相处之后,他就发现这一点简直是大缺陷。

“记住,你答应我的。”

琴酒走进了暗道,没回头。

雨野初鹿在他的身后做了个鬼脸。

不用异能是个什么体验?

就是这个世界突然变得简单了。

雨野初鹿挪着脚步,慢吞吞的往车站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今日份的公交车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安稳到令人怆然泪下的地步。

到了米花町大学的时候,离演讲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雨野初鹿虽然不喜欢提前做准备,但他喜欢大学里面的气氛,所以会多待上一段时间。

在大学,你总能见到一些清澈到有些愚蠢的眼神。

他们坏心思很少,能让人感受到轻松的气氛。

“同学,你知道教学楼B栋怎么走吗?”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雨野初鹿猛地回头,看到了身后的人,没忍住,愣了一下。

黑皮金发的帅哥,在整个校园里都是非常显眼的。

青年冲着他眨了眨眼。

雨野初鹿盯着那张见过一次的脸:“我记得你的名字,安……安……”

“安室透。”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假名。”

安室透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我刚开始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初鹿侦探穿的实在是像是这里的学生了。”

斜挎着的侦探包,毛茸茸的针织衫,还有可爱的牛仔裤。

加上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实在是让人无法第一眼将那个在犯罪现场,实时演绎罪犯的疯子联系到一起。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侦探自己难道看不出来吗?”

就像是传闻中那样,还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被戳破了身份的那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雨野初鹿思考了一下,斟酌用词之后说道:“实际上,我允诺了一个人,不去用异能窥探其他人的隐私。”

他没有用‘朋友’这个词,也没有说监视人和搭档这两个词。

雨野初鹿将琴酒的话完完全全听进去了。

“那看来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人。”

要知道让一个人做出改变习惯是非常困难的

一件事。

尤其是让雨野初鹿这样的人。

这种天才天生骄傲,

他们生来就对自己的行为准则有明确的标准。

“是的。是一个例外。”雨野初鹿手指放到了包的肩带上轻轻的扯了扯:“你看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去忙吧。”

“看来初鹿侦探不是很想跟我寒暄。”

“好吧。”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安室透:“你知道在米花町大学有多少摄像头吗?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完全了解他们的全部位置。”

“我记得初鹿侦探刚说过不会使用异能。”

“这当然不是异能。”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你要记住我的姓氏是雨野,虽然我并不以此为傲,但关于摄像头,我是行家。”

安室透笑了一声,他低下身,从旁边装了武器的袋子里拿出了一盒蛋糕,递到了雨野初鹿面前。

雨野初鹿的鼻子其实很灵,他甚至能闻到里面淡淡的覆盆子味道。

上好的水果,上好的奶油,还有创作者漂亮的手法。

光是想到这些,雨野初鹿的眼睛就移不开那个盒子。

“这是给我的吗?”

“我听说了,雨野初鹿侦探将会在这里举行第二次演讲。”

那就是给我的了。

雨野初鹿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满意的提着蛋糕之后,他抬起手来指向了西南方向45°和北边23°。

“这两个地方,是最新安排的监控器位置,我想你暂时还不想出现在警方的视线内。”

一个卧底。

暂时还不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尤其他才刚刚踏入黑暗之中,总有认识的人身处光明。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给侦探带来的蛋糕。”

“我知道。”

雨野初鹿当然相信这一点。

毕竟作为一个卧底,身处光明的侦探明显不是一个很好的贿赂对象。

“希望您喜欢我的手艺。”

“我现在就会找个地方好好品尝的。”

雨野初鹿说的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装扮的非常漂亮的蛋糕的。

雨野初鹿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

优秀的能力者。

他拎着盒子去了一棵树下。

这是个好地方,树叶会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他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

他决定在这里吃掉这位优秀的卧底给他带来的小蛋糕。

在叉子放到蛋糕里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题板上。

要知道这里出的题大多都是有些教授留下的课后题。

算出来的话会给予一定的学分,虽然不多。

“最近的教授,出题的能力没有之前的几年强了。”

“侦探不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吗?”怎么知道米花町大学题板上的问题?

“要知道国内的题板上的问题,总是会被我之前的教授变成我的课后作业。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走到了题板面前。

他注意到了粉笔。

下面的粉笔很齐全,没有任何应该留在凹槽里面的半截粉笔。

完整的一根。

这有些奇怪。

要知道老师总喜欢将粉笔一截两半,然后用截断的那一边用来写字。

“有点奇怪。”

但雨野初鹿不在乎这一点,他拿起了粉笔。

安室透坐在椅子上,帮雨野初鹿守护他才吃了没两口的蛋糕。

天才侦探正站在原地,手上的粉笔在黑板上留下痕迹。

他的字体很漂亮,数字的练笔让整个黑板上面看起来密密麻麻。

过了一会,他闭上了眼睛,随后看着题目皱了皱眉。

“怎么了?”安室透问。

“这个题目有漏洞。”雨野初鹿用粉笔在题干上画了个圈:“这里,看到了吗?在验算的时候有晦涩的地方就是因为这里。”

即使安室透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但在这些复杂的数字代号面前,他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记得初鹿侦探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金融吧。”

“看来你调查我调查的还不够多。我修了很多的学位,包括数学,要知道在这个社会,学位越多越容易得到重视。”

是这个样子吗……

为什么侦探说的能这么简单……

“抱歉,我所在的组织对于侦探很感兴趣,所以我多少了解了一些资料。”

真会说话。

这样说的跟警方那边完全不搭杆,这很容易让雨野初鹿减少对于警方的反感。

“哦,这也没关系,我理解。”

雨野初鹿丢下了粉笔。

他对于这道题的感官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重新拿起叉子之前,他下意识的想找一张湿巾。

雨野初鹿被小雪莉照顾的有些成为习惯了。

就比如在手拿过脏东西之后,必须要用湿纸巾擦一擦。

还没等雨野初鹿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一张湿巾。

是安室透递过来的。

“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长,但你很了解我的习惯。”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擦了擦手指:“所以说,你刚才说只知道我一个学位的话,是在跟我套近乎。”

这不算用异能。

这是合理的推理,简单到跟1+1=2一样简单。

雨野初鹿相信这种想法就算是幼稚园的孩子都能知道。

“如果我说,这件事情跟你推理的不太一样,我是不是也算是特例?”

安室透缓缓的看向了雨野初鹿,那双眼睛里面带着调侃。

“按照雨野家的保密协议,除非警方要求相信调查的话,都不会得知详细资料。”

“继续。”

雨野初鹿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而在我的组织,密利伽罗从未透露过他知道的侦探,也从未有人透露过侦探本人的任何消息。()”

“……㈥()”

“是的,关于您的小习惯,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

他挖了很大一块蛋糕塞在嘴里,腮帮子鼓起了很大的一块。

“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去卧底。”雨野初鹿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很有礼貌,张嘴的幅度很小,不会让任何事物喷溅出来。

这句话是实话。

他觉得不管是公安还是警视厅,还是国外的FBI或者CIA都是如此。

这些人实在是顶尖,不管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发光发热,而不是踏上这种注定会失去生命的道路。

“我觉得我在做正确的事情,这就够了。”

雨野初鹿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下,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人。

他用手背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是你的人生格言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雨野初鹿笑了出来。

即使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依旧欣赏身处于阳光之中的人。

他们是那种即使踏足黑暗,也会发着光的存在。

“我马上就要去演讲了,你会去听吗?”

“时间上可能会赶不上。”安室透说:“但我会尽快。”

光是听到这一点,就足够让雨野初鹿心情好上不少。

“很欢迎。”

旁边有人坐起身,将蛋糕盒子带走了。

除了雨野初鹿已经满足的胃以外,不会有人发现他来过这里。

他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

包括雨野初鹿之前告诉过他的。

在安室透离开了之后,雨野初鹿从胸口掏出怀表来,才将手从眼皮上拿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的演讲即将开始了。

早点过去准备一下也不是坏事。

雨野初鹿站起身,往教学楼B栋走去。

在走出去没两步之后,雨野初鹿猛地回头。

树后,一个人躲了起来。

等到雨野初鹿皱眉走远之后,他才缓缓的露出头了。

他走到了题板跟前,着迷于上面的数字。

很快他的表情就改变了,他逐渐开始变得愤怒,他的头越发的疼了。

他缓缓的捏住了口袋里的粉笔。

“这次的猎物,看起来要比之前的都警觉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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