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水困惑地看着这些官员——有几个居然莫名其妙突然扯断胡须,这是在干什么?
想不通,但也下意识跟着回去了。
许烟杪心不在焉地跟着大部队走,眼睛直盯着系统界面。
【我就说哪里不对嘛!真那么有良心,一问就认罪,当初也就不会干出囚禁这种事情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偷龙转凤啊。】
【现在的会稽侯世子,不是会稽侯的种!】
这这这——
都被这次登闻鼓搞得神思困倦的百官一下子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充满求知欲。
具体怎么个不是会稽侯的种,说说!快说说!
是他夫人偷人了,把和情夫的儿子带进来换掉小郡主吗!!!
【孩子是他夫人换的!外面随便抱回来的男婴!我看看这会稽侯知不知道这件事。】
【呜哇!!!】
【贵圈真乱!他知道诶,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他弱精,他就一个孩子,他想要世子来继承爵位,所以就捏着鼻子认了!】
百官十分遗憾。
既然会稽侯知道这件事,估摸着就是默许了。那就没可能是情夫的孩子了。
户部尚书十分扼腕:“会稽侯夫人糊涂啊!夫妻一体,不占男方血脉,至少要占一个女方血脉啊,怎么就弄个两边挨不着的小孩回来继承侯府。找个情夫而已,会稽侯何等大气,哪会在意这点小事?”
户部尚书跺跺脚:“糊涂啊!!!”
会稽侯:滚啊!!!
会稽侯: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不让你夫人给你生一个!!!
老皇帝连忙叫来大太监:“去把会稽侯世子和会稽侯夫人都带过来!”
看热闹。嘻嘻。
很快,这二人就被带过来了。
而在此期间,百官吃足了瓜。
什么会稽侯世子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原来是会稽侯提前找人给他做好了诗文让他背。
什么会稽侯世子十岁那年,狩猎到玄狐将其放生,那玄狐在原地旋转三圈,又扑进世子怀里——这个街头巷尾都在津津乐道的玄狐认主,原来狐狸是会稽侯提前让人抓过来,饿了三天,走不动道了才被射中,又发现世子怀里有肉,就扑过去了。
【而且那狐狸!哈哈哈哈哈哈,那狐狸哈哈哈哈哈哈——】
许烟杪的笑声惊天动地。
【那狐狸居然是抓的普通红毛狐狸,然后墨水染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造假真够缺德的,这可怜狐狸差点被淹死在墨水缸里。】
会稽侯涨红了脸,整个人像被扒光了,赤身裸体丢在这个大殿里一样。
造假怎么了!
别人想造假还造不了呢!
而且,士人家的扬名,怎么能单纯用造假来形容!
这许烟杪真粗俗!
许烟杪又翻到一个造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稽侯:“……”
能不能别笑了!
许烟杪又又翻到一个造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稽侯:“……”
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了!
许烟杪:【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会稽侯中年第一儒雅美男子的名声也是这么造出来的!难怪给便宜儿子造势这么熟练,原来是家传渊源!哈哈哈哈哈……】
在场百官个个憋红了脸,只有许烟杪猖狂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许烟杪的心声突兀一静。
会稽侯心里咯噔一声,鬼使神差地将脸往殿门那里转,然后,就看见他夫人和那个野孩子被锦衣卫带着,走了进来。
完了。
会稽侯绝望地想。
许烟杪“哦呼”一声,非常激动。
【我居然赶上了现场吃瓜!】
【老皇帝的锦衣卫看来早就在调查这会稽侯府了吧。】
【我懂了!之前散朝一定是假装的,为了避免这会稽侯狗急跳墙!】
【锦衣卫把人带过来,一定是查到谢洛水才是会稽侯府的郡主了!】
会稽侯痛苦地闭眼。
这回是真的完了。
权应璋终于决定穿上了官服:“哼!季岁是吧!给老夫等着!”
季岁只是甩了甩手腕——这几日天天翻书,手酸得厉害。
【居然还是没打起来啊……】
一道声音十分的惋惜。
权应璋一听到这个声音,有些讶异。
是……许家小子?但他不是站在最后面么?
权应璋左右看看,发现确实不见许烟杪,正纳闷着,丞相窦青抚着长须,站到他面前:“权公。”
这人已是年过七旬,头发斑白,风姿矍铄。此时此刻,他温和平淡,却又带着一股莫名傲意地说:“恭迎阁下步入此堂。”
——欢迎你来到新世界。
一个汇聚大夏最顶尖人才,拨弄权力风云的世界。
一个……
能听到许烟杪心声的世界。
*
在听见许烟杪的心声——主要是架吵完了——季岁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他的好外甥还在天牢里呢!
“陛下!”季岁当场出列:“臣有罪!”
老皇帝愕视:“卿何罪之有?”
“八月时,贵溪、永丰、兴安大饥,民掘草根、树皮以食,陛下遣臣外出监赈,到了灾地,臣见乡绅地主借此次大饥发放高利,百姓与他们借粮,借一斗还一斗半,借二斗还三斗,若一月后还不上,便利上加利,从五成利滚成十成利,灾地百姓多典儿卖女以还高利。”:,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