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桥觉得自己的追求计划到了瓶颈期。
何唐月听了发笑:“不是一直在瓶颈吗?”
梁奕帮兄弟说话:“我觉得还是有效果的吧,至少桥的情书徐哥没扔垃圾桶。”
何唐月:“……”
俞心桥给他们讲述中午发生的一幕:“门卫大爷不是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嘛,我就吃完饭没事就去撸,正巧碰到洹洹也吃完饭出来溜达,哦对,他中午自己带饭,我想讨一口吃,他不给也就算了,还凶巴巴地瞪我……说回校门口,我喊他也来撸两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跑了,跑得比博尔特还快!”
三人围在一张课桌旁,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讨厌猫?”何唐月提出猜想,“可是猫猫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猫猫。”
俞心桥想到徐彦洹怕狗的事。一般来说怕狗是因为曾经被狗咬过留下阴影,那怕猫算怎么回事,既被狗咬过又被猫抓过?有这么不讨小动物喜欢的人类吗,未免太倒霉了吧。
“博尔特是谁?”梁奕也发出疑问,“能比我听到下课铃声跑得还快吗?”
三个臭皮匠变不成诸葛亮,白浪费一个课间。
按最初的计划是用半个月追人,谁想这一追就是俩月,再拖俩月都快暑假了。俞心桥急了,说好的开开心心谈恋爱呢?说好的活出个人样,在姚女士面前扬眉吐气呢?
他决定发动场外援助。
晚上到家点完外卖,俞心桥给在首都的同学兼好友肖开颜发消息:姐,江湖救急!
肖开颜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臭小子你还知道联系我?”
俞心桥心虚地笑:“这不是忙呢嘛。”
“忙得把我们这帮老朋友都忘了?”
“我去浔城是被流放,又不是升迁,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肖开颜哼一声:“说吧,找我什么事。”
俞心桥先问:“你最近换男朋友没?”
听说肖开颜最近刚拿下隔壁班班草,用时不到一周,俞心桥觉得这波稳了,求她传授追人经验。
说起来在俞心桥的出柜事件中,肖开颜曾发挥了功不可没的鼓励作用,因此她对俞心桥看上的第一个男人非常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长得帅吗?”
俞心桥回味了下徐彦洹的脸:“反正比电视上那些男明星都要帅。”
“有这么帅吗,你不会戴了男友滤镜吧?”
俞心桥羞涩道:“还不是男友呢。”
他把这段时间做过的努力一股脑都讲给肖开颜听,讲着讲着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越说越萎靡。
肖开颜评价:“你就是过得太顺了,想得到什么都太容易,所以碰到一点挫折就丧气。”
俞心桥叫苦:“什么叫‘一点挫折’?我都追两个月了。”
“两个月啦?”肖开颜一阵窃笑,“看来真的很喜欢他哦?”
听到“喜欢”两个字,俞心桥没来由地耳热:“总、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肖开颜帮他归纳:“你嘛,核心竞争力在于长得不赖,但是对方长得比你还不赖,那么这一点在他眼里应该不算加分项。”
“谁说他长得比我不赖?我和他是不同类型的帅好吧。”
“可是你什么招都使过了,对方还是没反应欸。”
“……”
“不过那招你使过没,但凡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着急的那招?”
俞心桥现在就挺着急的:“什么招,快说!”
“以退为进,若即若离啊。站在他的角度,黏着我的那个人突然不黏我了,你说他急不急?”
虽然恋爱专家肖开颜本人都表示没用过这招,原话是:“危险系数较高,很可能退着退着直接退出对方的人生了。”
但俞心桥还是打算一试,毕竟黔驴技穷,实在没其他办法了。
他把这事想得轻松,以退为进嘛,就是装高冷,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若即若离嘛,就是在适当的时候露个面,刷一波存在感,拨一下对方的少男心弦。
想着肖开颜那么厉害,名师出高徒,自己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俞心桥开始安心地“退”,情书不写了,操场不蹲了,往教室后排跑的次数都少了。
上课也克制自己不扭头往后看,心里偷摸揣测,这会儿洹洹是不是正盯着我的后脑勺,琢磨“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呢?
俞心桥确实引起了徐彦洹的注意,因为他报名参加了篮球赛。
看样子是被逼无奈,那天徐彦洹在操场看见他和班上的几个大高个练球,被队友集体吐槽体力差技术烂,俞心桥哭丧着脸:“我是被月月拉来凑数的,你们对我要求别太高……那待会儿请你们喝饮料好不好啊。”
说完头一转,两人视线相碰,徐彦洹还没来得及别开脸,俞心桥倒先扭头了,脑袋别扭地转向其他方向,一副没看到他的样子。
徐彦洹:“……”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这天体育课和隔壁四班合上,体育老师带即将参加运动会的同学练习,其他同学自由活动。
抱着篮球从器材室出来,俞心桥环视一圈没看到洹洹的身影,倒是瞧见自家队友和隔壁班的杠上了。
为了抢篮球场。
隔壁班仗着块头大气焰嚣张,其中一个剃寸头的说:“你们班反正拿不到名次,练也是白练。”
这边的队长是自己人,家里开五金店的烤肠男孩王琨。
“我记得你们班去年不也没过初赛?”王琨嗤道,“大哥别说二哥。”
寸头指了指队伍里同样是被拉来凑数的沈达也:“你们班男生是死光了吗,这个头也拉来打篮球?”
此时俞心桥走到场边,再度引来隔壁班的嘲笑:“又来一个,就这样还不肯让球场,让大家都来看你们老弱病残组玩过家家啊?”
王琨咬牙:“警告你们,别人身攻击啊。”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沈达也胆小,碰了碰身边的俞心桥:“咱们还是走吧。”
俞心桥也觉得没必要为个球场打起来,大不了周末他去租个球场来给大家练。
于是上前两步:“阿琨,咱们撤吧,让给他们——”
“玩”字还没出口,那边的寸头扫一眼人群,更是不屑:“你们班徐彦洹呢?”
王琨下巴一抬:“干你屁事。”
“你们班也就他能跟我们打打,可惜啊,他又像臭虫一样躲起来了?”
王琨护短,听不得别人骂自己班上的同学,当即指着寸头的鼻子:“第二次警告,抢球场就抢球场,别人身攻击!”
“怎么了,我就骂他怎么了,臭虫臭虫臭虫,你把他当自己人,他把你们当傻逼。”寸头笑道,“说起来咱们几个才应该是一伙,他那种臭虫也配?”
寸头名叫谢飞,家里开饭店。按照浔城二中不成文的圈层划分规矩,确实应该和王琨他们玩在一起。
围观的何唐月插嘴道:“人家长得帅成绩好,能帮助提高班级平均分,怎么不配了?”
出于雄性生物的竞争本能,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讨厌那些受女生追捧的男生,谢飞也不例外。
他嗤笑:“你们是不知道他常年混迹在什么地方吗?我上回在批发市场看到他给人搬货,一个小时才十块。”
“听说他老子是个赌鬼,欠着高利贷几十万呢。天天搁我们跟前装高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拽什么啊,不就是个穷逼——靠!”
只听“砰”的一声,一只篮球自场边划一道弧线,重重地、精准地砸在谢飞脑袋上。
没等谢飞发难,俞心桥一脸无辜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看你脑袋空空跟篮筐似的,我就忍不住试投了一下。”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到一半,俞心桥才回到教室。
捂着胳膊,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