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明之所以知道丰灵路12号被废弃，是因为他在收到副本通知时有意打探了一下附近情况。这是每一个提前收到通知的正式玩家为了了解副本应做的准备。

提前通知的副本不多，难度通常也不高。像他目前所在的副本，只要在天亮前带着他们离开这栋烂尾楼便算完成任务。若非中途出了意外，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再一次后悔的李明明小心地看着路灵，想到她提起的丰灵路12号。回忆了一番，确定那里没有店铺的他试探地问：“你说的是和这栋楼一条街上的丰灵路吗？”

路灵这会儿趁机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见他年龄三十左右。五官端正、长相中等偏上，一副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青年男士模样，心里有了谱。

只是路灵眼睛在他横在身前显得格格不入的木剑上瞄了两眼，他略带憔悴的神情和紧绷的情绪让她有些在意。

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路灵简单总结了一下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忘反问道：“难道别的地方也有丰灵路？”

答案确定，李明明的脸有些皲裂。

见他表情有异，路灵拧眉思考了两秒，问：“你有什么问题？”

李明明瞥了眼不远处不知何时撤了诡蜮，坐在地上抱着一颗稀碎破烂的头，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的断头诡。又看看面色平静，好奇地望着自己的路灵。

目光在她清纯娇美的脸上一顿，尤其那双清透见底的眼睛，让他心安的同时恍惚道：

“你是人是诡？”

见路灵脸色暗沉，李明明回神，一边暗骂自己多嘴一边补救道：“抱歉，我就是觉得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送外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路灵：“没什么不可思议的，都是为了生活。”

“你今晚真的只是来送外卖的？”李明明怀疑。

“昂。”路灵点头，越发觉得他奇怪。

这时断头诡倏然起身打断了李明明的未尽之言。

路灵见他脸色突变，表情僵硬，脚下更是踉跄着后退，回头看向她今晚的客人。

“吃完了？”路灵随口问了一声。迎着月光，不期然看到赵大海身后的影子，她愣了一下，心跳加速。随后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还不着痕迹抬手揉了揉，尔后认真盯了断头诡半响，问：“好吃吗？”

“赵大海”点了点头，情绪激动道：“好吃。”

接着他指着路灵手中的金项链，真心实意地说：“抵押。”

路灵掂了一下金项链的分量，垂眸颔首道：“可以，但是以后你要自己去吃，我不会外送。”

这话让断头诡一愣，下意识就要反对。

“我的饭馆就在隔壁，很近。”

隔壁？

断头诡茫然，心说难道她和我是同类？

不对啊，她的身上明明是人类的味道。

“好评给了吗？”路灵拿着手机，示意地问。

“什么好评？”断头诡不解。

这话让路灵眼皮一跳，瞪眼道：“你是不是赵大海？”

断头诡思索了两秒，点头：“是、是吧。”

“这单是你点的吧？”这反应一看就有问题，路灵干脆调出手机订单界面递给他。

断头诡抱着头凑过去扒着眼皮看。

路灵瞥了眼地上的无头影子，抬手冲着断头诡的头打了一拳。

“你干嘛又打我？”断头诡捂着脸，委屈地看着路灵。

路灵看看地上没什么变化的无头影子，又看看眼前除了脸惨白了点，看似一切正常的赵大海理直气壮道：“谁让你装神弄鬼吓我！”

断头诡：？？？

我装诡？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演戏，我要回去了。你记得把好评给我打了，不然……”路灵晃了晃粉嫩的拳头。

断头诡：……

威胁完，路灵转身就走。

途中发现晕倒在地吴乐两人，她惊讶了一下，就听李明明及时开口叫住了她，“等等，我们能不能和你一起离开？”

李明明顶着断头诡凶神恶煞的视线，硬着头皮边问边伸出脚踢了踢地上醒了还装晕的两人。

路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只是……

“你要不要一起？”路灵回头问断头诡。

李明明：？

吴乐、中年男子：！！？

庆幸的是断头诡拒绝了。

李明明无声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路灵眼角斜了他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出了烂尾楼。

站在烂尾楼前，路灵回头，蓦然觉得屹立在黑暗中高耸的楼房好似比刚才明亮了些。

路灵狐疑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3点15分。

她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

“那个……”李明明领着两个一脸瑟缩不敢上前人，挤出笑说：“谢谢你带我们出来”。

路灵回神，闻言心里一咯噔。她看看三人白的像诡一样的脸色，想到在楼里看到的无头影子。悄然低头，借着逐渐大亮的天色看向三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