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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 穿越第三十一天

而绵绵就跟在一旁,鼓掌,“舅爷爷好厉害。”

陈荷塘一边擦汗,一边笑,“绵绵,你站远一些,别被柴火打着了。”

绵绵乖巧的转身后退,只是这一退不打紧儿,在看到面前的人时。

她顿时愣了下,“妈妈!”

“妈妈!”

接着,像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姥姥,姥爷。”

这话一喊,陈荷塘也跟着望了过去,在看到沈美云身后跟着一对夫妇的时候。

他顿时愣了一下,他遥遥的望着那个年过四十,越依然温柔雅致的妇人。

直到对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哥!”

这一声哥,彻底让陈荷塘呆住了,接着手里的斧头也跟着掉落。

砰的一声。

砸在地面上。

可想而知,他的震动有多大,“你是,你是小荷花?”

陈秋荷的小名是荷花,只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更准确地来说是,她好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更别说有人问她喊小荷花了,在她印象当中,会问她喊小荷花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她记忆中,魂牵梦绕的哥哥。

想到这里,陈秋荷的眼泪一下跟着下来了,走上前去,紧紧地抓着陈荷塘的手,微微在颤抖。

“是我。”

两人就那样相顾无言许久。

沈美云拉着绵绵,拽着沈怀山,悄咪咪的进了屋内,把外面的空间留给了陈荷塘和陈秋荷两人。

“那就是你舅舅?”

好凶啊。

沈美云嗯了一声,沈怀山突然道,“还好当年我娶你妈的时候,还不认识你舅舅。”

不然,就这大舅哥,随便一拳都够他喝一壶。

沈美云忍不住笑道,“怎么?爸,你这是怕你大舅子?”

应该说没有哪个娶人家妹妹的,不怕大舅子的吧?

沈怀山也不例外,他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你妈找到你舅舅也好,也算是省了心病。”

以前是没条件,出不来,想找人也找不到,寄回来的信也没人回。

一来一去就断了消息。

如今想来,他们家下放以后,这样看来也不全然是坏处。

沈美云嗯了一声,招呼沈怀山坐下来以后,她便领着绵绵去了厨房,“爸,我去看看有什么菜,晚上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

首先是母亲和舅舅,几十年后的重逢,要吃一顿好的,其次,是她和父母再次见面,也是久别重逢,更要吃一顿好的。

沈怀山知道自家闺女是个馋猫,他也听懂了对方话里面的意思,他不由得嗯了一声,叮嘱道,“小心一点。”

他也没去打扰,而是选择把空间留给了对方。

厨房。

沈美云领着绵绵过去后,一进去就拿了不少东西出来,一条切好了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估计有两三斤重。还有一条胖头鱼,这是必须有的,要做酸菜鱼用,她百吃不厌。

其次,还有一些萝卜白菜黄豆芽,这是用来下锅子的。

剩下的就是饼了,芝麻烙饼必须有,甚至,沈美云还夹带,拿了一袋子豆汁出来。

父母离开首都那么久,这一口老豆汁的味道肯定是喜欢的。

至于主食,舅舅喜欢吃面食,而且极为喜欢那一口方面。沈美云这次拿了一排红烧牛肉面出来。

一共五包,全部都拆开了包装,只要面饼放在外面,至于调料包那些则是被她全部给挤到了碟子里面。

这是用的方便,待外包装毁尸灭迹后,她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爸妈从首都来,提了那么大的一个行李,里面放点好吃的不为过吧?

沈美云不确定地想到,她这边在厨房处理食材,那边,绵绵围着沈怀山,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分离的这几天,所带来的思念。

而外面。

陈秋荷和陈荷塘两人站在夜色下,天上的月亮高挂,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大地丛林穿上了一层素白的新衣。

“大哥,这些年你还好吗?”

陈秋荷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的外貌是极为凶悍的,但是她却是一点都不怕的。

只是,这是她分别多年大哥啊,亲亲的大哥,是这个世界上,她除了美云之外,唯一的亲人了。

陈荷塘听到小妹的问话,他眼眶不禁有些发红,“不好。”

这一次,他没有隐瞒,在他看来,陈秋荷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一点都不好。”

陈荷塘低声道,“当年娘带着你走了以后,爹便把老婆抛弃他的这个原因,归根我在身上,后面奶虽然照顾了我几年,但是奶奶年纪到底大了,走的早。”

“后来,爹续了一房妻子,我那后娘是个面甜心苦的,她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三个娃,爹就负责给他养娃了,到了我十九岁那年——”

提到这里,他眼眶彻底湿润了,“山上的人都搬下去了,爹也要搬下去,小妹,我失约了,我没能在老房子这里等着你,我也搬下去了。”

然后,他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报应。

陈秋荷还不知道,她安慰他,“怎么会?这不是等到了?”

“你不懂。”

陈荷塘慢慢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听的陈秋荷却是心如刀绞,她从未想过。

自己那个亲亲的大哥,这么多年来,竟然过的这么苦。

这么苦。

“所以,你把陈石头这个名字,改成了陈荷塘?”

陈荷塘嗯了一声,“是啊,早些年娘来信里面说,她把小荷花起名为陈秋荷了。”

“我便擅自做主,把自己改成了陈荷塘。”

好像这样就是母亲也给他取名字了一样,陈秋荷,陈荷塘,一听就是兄妹两人。

好似这样,他们之间就跟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陈秋荷听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上去轻轻地抱了下对方,擦了擦眼泪,这才问道,“小远呢?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联系上过吗?”

陈远便是陈荷塘那唯一的儿子,十六七岁的时候,出去当兵,在也没回来。

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提起儿子,陈荷塘的脸上黯淡了下来,他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停顿了片刻,他挤出了一抹生涩的笑容,“今天咱们团聚大喜的日子,就不说这话了。”

好事上提起这个,有些难受。

陈秋荷自然不在提了,她嗯了一声,“我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晚上我来掌锅。”

她笑中带泪,“这么多年来,大哥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

陈荷塘嗳了一声,“那我去看下套子里面还有猎物没,晚上当加餐了。”

家里原本有些存货的,这些天外甥女住进来,他总是变着法子给对方补身体。

基本上都嚯嚯完了。

要想吃肉,要去现抓才行。

这一次,他出去,没带绵绵,把绵绵留在了家里,让她去陪着刚回来的沈怀山和陈秋荷。

只是,出了篱笆园的陈荷塘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忘记了,去考察下妹夫了。

也不知道对方合格不合格。

这么多年来,对他妹妹怎么样。

算了,等回来了在考察。

厨房内,陈秋荷进去后,便看到那一案板丰盛的东西,她忍不住惊道,“怎么弄这么多?”

到时候可怎么说?

沈美云在切肉,打算做一个烤肉片,她头都没抬,理所当然,“爸妈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吃顿好的。”

陈秋荷笑了,回忆起来,“以前在家的时候,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你要吃顿好的,后面月中的时候,以肚子没油水也要吃顿好的,过生的时候要吃顿好的,过节的时候也要吃顿好的。”

别看她和怀山两口子是双职工,养着美云这一个闺女,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天天吃顿好的,到头来竟然没攒到多少钱。

最后清点的时候,就拿四百多块的现金。

还是从牙缝里面省下来的。

沈美云切肉的手一顿,“人活一张嘴,可不就是为了吃。”

不吃好的,怎么犒劳自己呀?

这歪理,陈秋荷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开始接过女儿手里的菜刀,一阵忙碌起来。

烤五花肉片,一斤用来烤焦吃,一斤用来做红烧肉,还有胖头鱼,酸菜胖头鱼里面下豆芽白菜萝卜,是沈美云的最爱。

基本上这两个菜,都是极好的了。

在加上还有几个芝麻烙饼,以及一筐子的面饼,这是管够的。

得亏他们住在半山腰上,这一片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不然周围的邻居闻了去。

还不说他们家发大财啊,过的是资本主义生活。

就是以前家里没落难的时候,陈秋荷都不敢这样做饭。

实在是太奢侈了一些,没多久家里传来了香味,绵绵便跑到了厨房,搬了一个小墩子坐了下来,安静的等着投喂。

烤肉片第一片好了以后,沈美云就夹了一片,递给了绵绵,只是绵绵还没吃到嘴。

她嘴里也多了一片金黄色的烤肉。

她一愣,看向陈秋荷。

陈秋荷叹了口气,“你顾着你闺女,我顾我闺女。”

各顾各闺女。她闺女第一口还没尝上,就给了绵绵,她哪里能不心疼呢,所以,她顾她闺女。

这话,沈美云听明白后,骤然一怔,“妈妈。”

在这一刻,她是觉得她的妈妈,更爱她一些。

陈秋荷摆手,继续忙活。

他们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陈荷塘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快断气的野鸡。

陈秋荷出来看了一眼,“今天怕是吃不上了,能养着明天吃吗?”

陈荷塘想了下,“那我让它活到三更去。”

这话好凶残。

但是,陈秋荷觉得她大哥好厉害!

当然,这是来自亲妹妹的滤镜。

一顿忙碌后,很快这一餐丰盛的晚餐就做好了,一盆子热气腾腾的酸菜鱼,还有一盘红烧肉,一盘烤肉片。

用的是白菜心来包肉吃。

至于主食,有芝麻烙饼,还有煮了五包方便面饼,一口气全部都给端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说实话,这让沈怀山和陈荷塘两人都跟着食欲大开。

当然,还有绵绵这个小馋猫。

“好多好吃的啊。”

沈美云点了点她鼻子,“等姥姥姥爷和舅舅动筷子了,咱们才可以吃,知道吗?”

这算是家规了。当然,以前她独自带着女儿,也没有其他亲人,倒是不讲究这些。

绵绵点了点头。

一行人,陈荷塘坐在主位,而沈怀山则是并排而坐,其次是陈秋荷,沈美云以及绵绵。

等全部落座后,沈美云以茶代酒,“来,庆祝我们一家人团聚,干杯!”

“干杯!”

说完这话,陈荷塘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叹,“要是小远也在就好了。”

这样,他们才是真正的团聚。

说完这话后,他打了下嘴,“看我好好的场合,说这做什么?”

“来来来,干杯。”

沈美云他们都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祈祷,希望小远,或者说是陈远,还在人世,希望他能有回来的那一天。

毕竟,他的父亲还在等着他。

*

漠河驻地,688部队。

季长峥在收到信后,便着急地打开了,看完了来信,他便喜上眉梢。

旁边的温指导员,一口咬着笔,深仇苦恨的在赶报告,“怎么?要娶媳妇了?”

怎么露出这种笑容。

看着就想打人了。

季长峥挑眉,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口,“我和我兄弟,要见面了。”

语气透着几分得意。

温指导员听到这,下意识地皱眉,“什么时候?”

“周六。”

季长峥,“怎么了?有事情?”

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天的训练应该是结束了。

温指导员停下手里的笔,“我接到通知,这几天会从秘密部队调来一个领导,具体几号来,我不确定,但是我建议你这两天还是别离开的好。”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

季长峥听到这,英气的眉眼跟着一挑,“我请年假,又不出市,怎么?对方管天管地,还管着我去见我大兄弟?”

他有着一副极为英朗的面容,这般皱眉不悦的时候,既有叛逆又有嚣张。

说实话,那种气质交叠在一起,这才构成了一个真正的季长峥。

“你不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季长峥回头看他,侧脸线条绷紧,敞开的衣领导致喉结外露,他把玩着手里的信封。

他语气极为张狂道,“我按照规则办事,他能开了我?”

温指导员竖起大拇指,“你牛。”

该怎么来说季长峥呢,你说她不通人情世故吧,他比谁都会人情世故,但是你说他通吧,又在这种时候离开。

这不就很矛盾吗?

见温指导员意外。

季长峥从裤兜里面拿出烟,递给他,对方没要,他自己点了一根,薄唇叼着烟蒂,手捧着火柴,侧头点燃,寥寥的白烟下,他的五官英朗俊美的不像话。

“老温,咱们这些人,靠得是手底下的能力,靠得是枪打的准,考得是此次考核拿第一。”

“所以,新领导来不来,和我都没关系,他来,我是第一,他不来,我还是第一。”

所以,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听到这,温指导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真是有嚣张的本钱。”

不怕蠢货嚣张,蠢货嚣张自然有人来收拾,但是就怕嚣张的人聪明,人算无遗漏,就算是嚣张,那也是天生的本钱。

季长峥叼着烟蒂,闷笑,“不然,你以为我专挑对方霉头?”

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正事。

“新来的领导姓啥,你知道吗?我们是否认识?”

温指导员,“说是姓陈,我不认识。”

“外面调来的,你说咱们谁能认识?”

季长峥叼着烟蒂,琢磨了下,“不是本地的啊,那好说。”

大家都是外地人,就怕地头蛇呢。

温指导员发愁,“你说这好好的换领导,我这愁的还要写报告,真难。”

说到这,想到季长峥可以休年假出去,他就嫉妒,“你休几天?”

季长峥掐着指头算了下,“两天吧。”

“今儿的周五,我下午处罚,明天上午肯定能见到我兄弟。”

说到这,他站了起来,拿出了一件他还没穿过的衣服,换上后,想了想又把摩丝拿了出来。

准备喷一下,结果,温指导员看到这就笑了,“季长峥,你那头发还没摩丝长,有啥好打的?”

季长峥比划了下,好像确实是的,他也不恼,把摩丝往柜子里面一塞,朝着温指导员漫不经心道,“也是,我主要是请我兄弟喝酒去的。”

“形象什么的,倒是无所谓。”

说到这,他把自己的床板给掀起来,从里面掏出,一一三,三瓶伏特加。

看得温指导员目瞪口呆,“不是,你藏在这里啊?”

“那你上次被猴子他们抢走的烧刀子?”漠河天冷,大家值勤的时候,来一口烧刀子,浑身都能热乎起来,以至于在这里,酒和辣椒一样抢手。

季长峥回头,墙上四四方方的窗柩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上一层光晕,端的是意气又英朗。

他掀了掀眼皮子,低笑道,“老温,我就不能留一手?”

烧刀子被战友们抢了,他还有伏特加呀。

五十五度的伏特加,招待他的大兄弟,够意思吧?

保管他兄弟一次喝个够。

*

沈美云晚上是和陈秋荷一起睡的,在睡之前,她还和母亲说小话,“妈,我明天去公社讲课,还要和季幺见没一面,我把绵绵留家里了?”

其实,最开始她是打算把绵绵带上的,有绵绵在,她和季幺见面或许没那么尴尬。

但是,她上午又要去公社讲课,带着绵绵实在是不放心。

想来,还不如放家里安全一些,毕竟,她爸妈都过来了。

陈秋荷有些意外,“见季那孩子啊,是要去,你放心的去,绵绵留家里,我给你看着。”

绵绵没睡着,她小声道,“是要去见警察爸爸吗?”

她想说,她也想去,但是转念一想妈妈好忙,顾不上她,便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妈妈,那你和警察爸爸说,绵绵好想他的。”

沈美云摸摸她的头,“妈妈肯定会把你的话给带到。”

*

第一天一大早,沈美云收拾利索后,还带了一些见面的礼物,算是为了答谢对方当初的帮忙。

送男同志来说,最好的礼物,不过是烟酒这些。

沈美云礼物准备得很丰盛,两条中华烟,还有两瓶茅台,算是把自己的诚意拿的足足的。

东西被她提在袋子里面,包了起来,因为想着要和对方见面的缘故。

一上午的课上,她都有些紧张。

待讲完上午课后,她便第一时间出了大队部,往国营饭店赶。

她到的时候。

季长峥已经在里面了,他为了能够让他兄弟第一眼见到找到他,他特意坐在门口第一排的位置。

而且是脸朝着门的方向。

季长峥的骨相凌厉而英朗,半靠在椅子上,是那种大开大合的坐姿,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以至于他坐在门口的这段时间,哪怕是舍不得进国营饭店的人,都想进来坐一坐。

看看国营饭店的饭菜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季长峥都不以为意,他还在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不是——

不是他兄弟。

从十一点,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

连带着旁边的服务员了,都忍不住了,“同志,你等人啊?”

“要不要我们帮忙?”

这位同志坐了两个小时,一个菜都还没点呢。

“是啊,等我兄弟。”季长峥思忖了片刻,怕自己和兄弟错过了,便折了一个身,朝着对方漫不经心的打听道。

“同志,你在这里一上午,见没见到过一个女同志。”季长峥比划了下,预估道,“对方身高一米八,健壮又魁梧,还力大如牛,能够倒把垂杨柳??”

推门而入的沈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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