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坐到地上,没用什么力道地踢了踢他的腿:“去呀。”
张慕生起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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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等会了才等到张慕生从厨房拎着荔枝出来,他作道:“我不想把手弄脏,你剥给我吃。”
张慕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里是平淡的冷漠。
目光却从他伸过来放在自己腿边的脚,到他小腿,大腿,腰,肚子,胸,再到他那张频频说出欠||干的话的嘴上。
“不吃了!”陈子轻被看得头皮发麻就要开溜。
“不是让我给你剥吗。”张慕生慢声,“怎么又不吃了。”
陈子轻爬起来的动作顿了下,一颗去了壳的荔枝就被两指捏着送到他嘴边,伴随张慕生的声音:“吃吧。”
这谁敢吃啊。
张慕生将荔枝抵上他的嘴:“吃。”
陈子轻的嘴巴有点疼,吃就吃,他大口吃下去,舌头一卷送到一边,脸颊就鼓了个包,
张慕生剥起了第二颗。
夜里,剥了一斤荔枝的张慕生进房间拿奖励。
陈子轻在装睡。
脚步声从门口走到他床尾,却没停,直接去他窗边,接着是窗帘被拉开的声响。
再就是一片难以言喻,让人心悸的寂静。
不知道进来的人在干嘛。
陈子轻悄悄睁开眼睛,瞧见一道高大的黑影立在窗前,他迅速把眼睛闭上。
不多时,窗边响起脚步声,蔓延至房门口,人走了。
陈子轻整个人放松下来,拍拍心口,很快就陷入沉睡。他哪知道,怎么都锁不上的房门会在不久后再次打开。
张慕生去而复返,他面色森然:“防着我。”
“怀疑了?”
“还是知道了?”
“有证据吗。”
张慕生一颗颗地解开他的睡衣扣子,俯身,冷冷地凑上去。
“有也没关系。”
“我等你在我面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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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月11,生日要到了,陈子轻没什么感觉,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帆尽赵太监捏着后颈在宿舍里来回晃悠:“哥几个,你们说小遥生日,我送他什么礼物好。”
室友A发来贺喜:“他生日都告诉你了,可以啊老赵。”
赵帆尽害羞:“我偷看的他身份证。”
室友A跟室友B:“……”
坐在最里面的孟于卿有瞬间的走神,望北遥的生日到了吗,当年他送了什么,好像是敷衍地送了个价值几百的音乐盒,被望北遥放在学校显摆了几天,让人偷了。
又作,又蠢,简直是个笑话。
室友A被赵帆尽缠得没法子,他求助见多识广的孟少爷:“于卿,你有好的建议吗?”
孟于卿给他的鞋子穿鞋带,语气清冷道:“送贵的不就行了。”
赵帆尽不悦地绷着脸:“少放屁,他不是那种物质的人。”
孟于卿嗤之以鼻,他就是。
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他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
孟于卿恶心望北遥前男友这一身份,却又想看看赵帆尽知道这件事后是怎样的反应,自己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是别人不要的,多滑稽。
宿舍里的气氛不怎么好,室友A跟室友B赶紧帮在追爱大道上一去不复返的哥们出谋划策。
赵帆尽突发奇想:“干脆做个手工!”
孟于卿嘲讽,赵帆尽剃头担子一头热,他都能想到望北遥满心欢喜地打开礼盒发现是所谓的手工后是什么表情。
当面装一装,调头就随便扔了,像对待垃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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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当天零点,陈子轻就接到了赵帆尽的电话,睡眼惺忪地问他是不是有病。
赵帆尽说:“小遥,生日快乐。”
陈子轻困得要死,都没问他是哪来的消息:“好了,我知道了,快乐,你也快乐,拜拜。”
电话被挂掉以后,西大一大学生忧伤地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一大早,赵帆尽就来送生日礼物,他打扮得像只求偶的公孔雀,花枝招展挺迷人。
陈子轻并没有被迷住,他接过袋子:“谢谢,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有次你上网,我瞥到了你的身份证。”
赵帆尽酷酷地双手插兜,故作随意道:“你白天有安排吗?我带你去玩。”
陈子轻说:“有安排。”
赵帆尽眉头打结,他强忍着不爽:“还有人比我更早约你?”
陈子轻的表情一言难尽,都想把袋子扔了,可他为了不添后续麻烦还是没扔:“赵帆尽,我是有未婚夫的,生日这天肯定要和他过。”
赵帆尽咬咬牙,低不可闻地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有未婚夫又怎样,只要没结婚。”
接着用更低的声音来一句:“结了婚还能离。”
陈子轻自然是没听见,他挥挥手就上了楼。
“礼物是什么啊?”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只涂了颜料的熊摆件,还是七种颜色,花里胡哨,手工制作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丑,怎么这么丑,不想要。”
陈子轻嫌弃地把玩熊摆件,这可能是他作为望北遥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生日礼物。
他姐在老家,送不了,不然还能有第二个。
至于别的人,像张慕生那家伙……算了吧,他才不会准备礼物。
不期待就不失望,反正陈子轻也没指望能让张慕生对他露出真实的一面。
兜里的手机响了,陈子轻拿出来接通。
望向春在电话那头祝他生日快乐:“小遥,你生日一过,长大了一岁,姐盼着你平平安安的,别的都不重要,你别不要和人攀比,有的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那就不会有,没必要强求,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日子,过好过顺就行,对了,别忘了吃长寿面。”
陈子轻:“噢噢。”
望向春说:“九十月草药的价格上涨了,姐把存货全卖了,钱都给你打过去了。”
陈子轻有些不好意思:“姐,你干嘛都打给我,留着自己花啊。”
望向春是笑着的:“我在家花不到钱,吃的钱是地里种的,想吃鱼就去河沟里捞,想喝鸡汤那更简单,上鸡窝抓一只宰了就行,啥都不要钱。”
陈子轻说:“那你也得攒着,我在西宁有班上,有工资拿,住的地儿也不用交房租,钱足够了。”
望向春态度坚定:“这事儿就别说了,按我的来。”
陈子轻闻言就没再拒绝:“行吧。”
钱留着,回头花在完成给姐姐盘个店开的标注任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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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下楼去找张慕生,他在小区桥边找到人,二话不说拉着就走。
下馆子解决了午饭,陈子轻没急着回去,他在步行街的各个门脸前穿梭,这个时期的名牌跟他现实世界的差不多,都开在一起,有的店高冷,有的店会安排店员在门口拉生意。
陈子轻进去一家买了件毛衣,花掉99,打过折的,他让张慕生给他付的钱。
“就当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了。”陈子轻说完便先走出了店。
衣服还在收银台放着。
张慕生从购物袋里拿出那件毛衣:“他穿好看?”
店员满脸笑容:“你弟弟穿起来好看着呢。”
张慕生
随意就将毛衣塞进购物袋:“他没试穿,你怎么知道他穿着好看?”
店员的笑容有点僵。
“还有,他不是我弟弟。”张慕生冷笑,“他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店员马上就改变说辞:“怪不得你们那么配,站一块儿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情侣。”
张慕生哧笑一声,他拎过购物袋,在店员的“欢迎下次光临”中离去。
店员长舒一口气,神经病,他怀疑是他招待的时候错看成是兄弟俩,那人就特地没走,发了个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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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逛完了,陈子轻去了附近的景点,他指着叫什么公馆的地方:“我想住在那里。”
张慕生抽着烟:“买不起。”
陈子轻哑然,我不知道啊,要你说,你把我跟你卖了都买不起一个卫生间。
不对,那还是买得起的,张慕生的存款在九万以上呢。
张慕生的眼睛隔着烟雾看过来,不知停在他脸上哪个部位:“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我不能让你如愿?”
“别搞得就跟我是爱告状的小朋友一样。”陈子轻踢着马路牙子嘀咕,“说了有什么用,咱俩处对象呢,这是咱俩的事,你妈在大成,能管得了什么。”
张慕生坐到花坛边。
陈子轻看他坐下来,就也坐过去,犹豫了会,斟酌着说:“你现在对我有想法了吗?”
“没有。”
行……行行行!
陈子轻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不管上一世我们怎么样,这一世是全新的,不同的,希望你不要做对比。”
“你也不要把上一世的我做的事,放在这一世的我头上,那不公平,每个人每一世都是独立的。”
张慕生低头,视线落在燃烧着的烟上,一撮烟灰轻飘飘地掉落在地,被他碾进灰土里。
陈子轻东张西望:“啊呀,我还是小点声吧,让别人听到了以为我有病,人怎么可能重生,又不是玄幻小说。”
他的手肘碰了碰张慕生:“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有什么精神病,误以为自己重生啊,我没那么觉得,你别多想。”
张慕生往旁边坐。
陈子轻默默地仰头望天,我真服了,我做了个什么孽,遇到了这么个虚伪至极的狗东西。
还是个睫毛长,手好看的左撇子。
行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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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到傍晚,陈子轻腿酸了走不动了才打道回府。
陈子轻东西全让张慕生拎,他捧着一份关东煮边走边吃,嘴里挑剔肉牛丸不够鲜,海带没洗干净,土豆都要化了。
走在前面的张慕生忽然停下脚步,落后点的陈子轻也停下来,他不解地从张慕生的背后探头。
有个陌生的男生站在台阶上向他看来,气质显矜贵,眼睛像蒙了层寒冬腊月里的雾,一张脸又俊又白。
陈子轻的敏感度让关东煮迷惑了,他嘴里吃着豆皮,口齿不清地说:“慕生哥,那人好像在看我,谁啊?”
张慕生背对他,冷着脸:“你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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