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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4 章 万年穷逼

“我见过我母亲的相片。”陈子轻边吃甜点边说,“感觉二哥的眼神跟她一模一样。”

邱宜雪闻着小僧人呼吸里的甜香:“怎么会,你母亲的眼神很灵动,你像他。”

陈子轻回想了一下,相片是女人年轻时拍的,眉眼确实灵动,后来就不知道了。他舔掉嘴上的甜点残留:“二哥的眼神不灵动?”

邱宜雪笑道:“没那么轻盈,你二哥的心思比同龄人要重,他也重感情,当初住校哭了一个多月才稍微适应点。”

陈子轻看不出来邱燕林那家伙是个会哭的人,还仅仅是因为住校回不了家。

邱燕林哪那么脆弱。

这里头没准有邱宜雪的滤镜。

陈子轻放下勺子凑近邱宜雪,定定看着,把人看得脸红耳朵也红了,他才出声:“大哥喜欢我母亲吗?”

邱宜雪再次出现了愣然的表情:“你母亲是我养母,我敬爱她。”

陈子轻点点头,敬爱,挺厚重的一个词。

邱宜雪有公务要忙,他的视线从腕表上掠过:“你周末在家里住吧?”

陈子轻应道:“是呢。”

“那你早点休息。”邱宜雪起身要走。

“大哥。”陈子轻指着面前的勺子和装甜点的小碗“帮我把这个扔了。”

和尚理所应当地说着,话里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味道,似乎没想过会被拒绝。

邱宜雪眉梢微挑:“好。”

陈子轻展开笑脸:“谢谢大哥。”

邱宜雪走出弟弟的房间,管家在走廊等他,低声说:“大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邱宜雪去书房见养父。

邱晁无心处理文件,他不太灵活地转着钢笔,转几圈就掉下去,见到养子进来,马上就问:“你弟弟怎么说?”

邱宜雪迎上养父期待的目光:“加蓝说,那是爸你自己的事情,你怎么安排都行,只要你身体健康,多休息,别太劳累。”

邱晁把钢笔丢在文件上面,这番话应该是经过养子润色过的,幺儿只怕是话都不想说。

“你弟弟是个懂事的。”邱晁领了养子的孝心。

邱宜雪思虑着沉声:“爸,生意场有常规的玩法,你一次两次的冷场不赏脸,会不会落人话柄?”

“你说得对,这是不得不考虑的方面。”邱晁大手一挥,“以后送我的,你收。”

邱宜雪的面色一点点凝固。

邱晁皱皱眉:“你那什么表情,送的是解压的,又不是子弹头跟砒|霜|毒|药,回头我让秘书准备一批干净的,让你挑一个碰。”

他挑剔地看着工作能力出众,感情空白的养子:“二十几岁了,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处男。”

邱宜雪捏指腹:“这事不劳爸费心了,我自行处理。”

邱晁对他的自行处理不做指导,突然道:“明年你去国外接管‘HLJ’的分公司,在那边待个三五年,没事别回来,有事要回来的话,提前跟我说声。”

没等养子提问,邱晁就爆出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你弟太依赖你,虽然你们没血缘关系,但他是个男的,你们也一直是兄弟,别搞出其他关系闹到我面前,不然我就把你们一个送到南极,一个送到北极,让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面。”

邱宜雪:“爸你说的弟弟是燕林?”

邱晁横眉竖眼:“不然还能是谁,要是让幺儿也那么依赖你,我把你剁了!”

他没好气地责骂不在状态的养子:“你二百五吗,看不出燕林对你有其他心思?”

邱宜雪哭笑不得:“燕林有喜欢的女孩子,是他大学学姐。”

邱晁摆手,他懒得跟眼瞎的长子说话,弟弟都弯成蚊香了,还当是喜欢学姐,除非学姐是个裙子里长把儿的。

.

陈子轻这边,邱宜雪走后,他就被岳起沉教育。

岳起沉躺在地板上,拽着他的佛珠,把他拽向自己,他手撑地才没倒上去。

“你吃完了不能自己扔?”岳起沉盯他,“一个装甜点的碗一把勺子,就这么两样东西,你拿不动还是怎么着?”

陈子轻想爬起来,拽他佛珠的力道加重,他这下真的倒在了岳起沉身上。

岳起沉感觉他有心跳了。他闷哼:“回答我。”

陈子轻的视线无处安放:“邱宜雪是我大哥,我让他顺便给我扔个垃圾有什么的。”

“有什么的?”岳起沉冷笑,“你多大了,是乱撒娇的年纪吗。”

陈子轻:“……”

“佛珠硌到我了,我想,”

“起来”两个字还在他嘴边,岳起沉就把他脖子上的佛珠给拿下来,丢在了一边,他呆滞地趴着。

就这么趴了一阵,陈子轻心想,我住邱家,岳起沉住他衣帽间,省了房租。

反正岳起沉不用吃饭。

岳起沉看穿他所想:“怎么不用。”

陈子轻茫然:“你不是吃不出味道

和冷热吗?”

岳起沉屈腿,轻而易举地把他撑起来:“我在学做人。”

陈子轻抱着岳起沉的腿维持平衡,轻轻说:“那我买一些泡面放在房间里,你吃了,就当是我吃的。”

岳起沉扫他一眼,怎么说话突然这么轻?发骚了一样。

陈子轻要是知道僵尸的想法,能把桌上的东西全砸过去,他东张西望,冷不丁地问:“我房里有监控吗?”

岳起沉道:“查过了,没有。”

陈子轻松口气,他想想也是,要是有监控,邱晁早就冲进来打岳起沉了。

那位可是儿控。

岳起沉不声不响地开口:“我租了个房子。”

陈子轻问了地址,他上网搜搜:“离邱家很远啊。”

岳起沉夸张地自嘲:“邱家什么地段,附近的我这个穷逼哪买得起。”

陈子轻看他:“那我要去住吗?”

岳起沉不在意道:“无所谓。”

陈子轻轻飘飘地问:“我的生活用品准备好了吗?”

岳起沉不假思索:“准备好了。”

周遭寂静无声。

陈子轻在僵尸尴尬地离家出走前说:“我明儿就过去吧。”

岳起沉抬起手臂搁在眼上:“嗯。”

陈子轻开始在岳起沉的租房和邱家之间来回跑。

月底,陈子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防备惩罚的到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跟岳起沉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了仓鼠。

岳起沉:“……”

陈子轻:“……”

解释不清了。

“吱吱”

岳起沉起身去看窗外,太阳好好的挂在天上,蓝天白云微风徐徐,世界没出异象,就是单纯的出现了新物种。

——鼠人。

岳起沉回到桌前,他捡起从椅子上掉到地上的白色僧袍和同色裤子:“出来。”

仓鼠不知去向,没响动,似乎已经跑了。

岳起沉拿着僧袍,变态地嗅了嗅,语调不快不慢:“我数到十。”

“十,九,八……三,二,”

沙发底下悉悉索索地响着,一团白从底下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岳起沉只手把沙发拎起来,掀在一边,在仓鼠呆滞的眼神中,快速把他抓住。

陈子轻被举着前爪站起来,浑身的毛都一根根地竖起来了,他两条小短腿站了一会就开始抖。

僵尸抵着他的额头,他一下就不抖了,怔怔地睁着小豆眼。

胡须被扯了扯,陈子轻又开始抖。

岳起沉深知现在没法交流,先养着。他把仓鼠摸了个遍,毛里面都一寸寸地翻了,确定没长出什么引发变异的病菌之类:“尿尿吗?”

躺在他掌心里的陈子轻摇头晃脑。

岳起沉:“拉屎?”

那样子像是在说,拉一个我

看看,快拉。

陈子轻继续摇头晃脑,现在都没那感觉,谢谢。

岳起沉把他放在眼前,下颚枕着他软乎乎的小肚皮蹭蹭,上网给他买小屋和吃喝用具。

陈子轻用爪子挡在屏幕上,示意他别买,用不到。

岳起沉顿了顿:“那你吃什么?”

“仓鼠有仓鼠的粮食,保质期挺长的,我给你买一罐。”他在搜索栏打入仓鼠粮食,“这罐鼠粮不错。”

陈子轻望了望,那是最贵的牌子,万年穷逼利落地下单。

鼠粮很快到货,岳起沉恶趣味地捉捉仓鼠屁股上的小尾巴:“去吃吧。”

陈子轻管不住本能地跳进罐子里,爪子扒了扒,抱起一颗坚果塞嘴里。

岳起沉看他塞:“只能装三颗,多一颗都不行。”

陈子轻往嘴里塞进三颗,他还想塞,被岳起沉一根手指戳倒在罐子里,怎么都翻不起来。

真服了。

岳起沉撑着头看他吃东西,看够了,揣着他出门玩了一圈回来,碰见了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林疵不是空手来的,他拿着一盒甜点,额发被发胶固定,轮廓年轻而英俊,贵不可攀。

岳起沉开门:“来之前也不说声。”

“顺路。”林疵在他后面进去,视线扫过小且温馨的客厅,“阿沉,小师父呢?”

岳起沉两只修长的手抱着小仓鼠,举起来:“在这。”

林疵哈哈:“开什么玩笑。”

见岳起沉举着仓鼠靠近,对宠物毛发过敏的林疵排斥道:“拿远点,我受不了仓鼠身上的臭味。”

“臭吗?”岳起沉把鼻子抵进仓鼠的白毛里,深深吸着,尽是满足和喜爱,“多香。”

林疵:“……”走火入魔了?

仓鼠黑黝黝的小眼睛朝他看来,他想的是僧人那双杏眼,大而圆。

林疵把甜点放在餐桌上:“阿沉,小师父到底去哪了?”

“他有腿,我又不能把他拴在家里。”岳起沉将脸蹭在仓鼠的小耳朵上面,忍着不张嘴叼住一只。

林疵的神情一言难尽,他眼睁睁看兄弟对一只仓鼠腻歪而无能为力。

没想到兄弟是个潜在的宠物控。

岳起沉挠挠仓鼠的下巴,捏着它的粉爪子按在自己脸上:“你说是吧,小仓。”

陈子轻:“吱。”

岳起沉看林疵:“要不要摸摸?”

林疵坐到不远处:“开什么玩笑,让我摸它,我手不想要了?”

岳起沉掐开仓鼠脸颊,摸他那两颗锋利的门牙:“小仓,他不愿意摸你。”

陈子轻吱吱吱,知道了知道,安分点吧,大哥。

岳起沉给他一颗葵瓜子。

陈子轻站起来,爪子搭上瓜子,捧着吃。

尖锐的门牙刺进瓜子壳里。

咔嚓

壳就碎了。

仓鼠用

爪子把碎壳里的瓜子仁勾出来(),壳被它随手一扔。

“慢点儿。”岳起沉吹仓鼠脑门白毛。

林疵看兄弟跟一只仓鼠互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实在是受不了:“阿沉,你养仓鼠这种臭玩意儿,小师父知道吗?”

岳起沉说:“没养,这是我在路边捡的。”

下回小和尚再变仓鼠,他就不让林疵知道了,免得露出破绽。

岳起沉睡觉都把仓鼠搂在怀里,他怕把小毛球压死,就托着放在心口。

陈子轻算着时间,感觉惩罚快结束了,他就跑去自己房间,躲进柜子里,在那里头变成光溜的人。

听见脚步声靠近,陈子轻赶紧出身:“等等,我没穿衣服!”

脚步声停了下来。

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扯了衣服穿上,胳膊腿在柜子里不时碰到,疼得他龇牙咧嘴,脸都拧了起来。

“慌什么,我又不会强行打开柜门。”岳起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光屁股的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陈子轻哼了一声,我信你个鬼。

他穿好衣服从衣柜里出来,跟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的岳起沉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岳起沉上下打量变回来的和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子轻实话实说:“下山入世的那个月。”

岳起沉若有所思,这么说,鬼楼那次是第一次变仓鼠?

“抓我这儿的,也是你吧。”岳起沉在和尚否认前说,“别说不是,全身白,爪子粉,眼睛又小又黑,小身板圆滚滚。”

陈子轻:“……这样的仓鼠有不少的吧。”

岳起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十分冷锐:“是不是?”

陈子轻罚站一般:“是。”

岳起沉叉腰踱步:“你真牛逼,抓了我,亲了我,蹭了我,都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陈子轻缩着脑袋,底气不足地说:“那不是我,那是仓鼠。”

岳起沉捏他下巴:“仓鼠不是你变的?”

陈子轻就地坐下来转佛珠。

眼前投下阴影,他被笼罩进去,眼皮没敢抬。

岳起沉俯视他一会,弯腰蹲在他面前:“你的佛祖知道你变成仓鼠耍流氓吗。”

陈子轻嘴巴一张一合:“那是误会,我看你烫自己,情急之下才跳上去。”

岳起沉不先不打:“哦,为了保护我。”

他哧道:“我是个僵尸,又没痛感,你管我把自己烫成什么样。”

陈子轻佛珠都转不好了:“当时我没想你是僵尸,我把你当一个正常健康的男性。”

岳起沉听他放屁:“正常健康?你看我盘了半天,会看不出我是个死屌?”

陈子轻:“……”不翻旧账了行不行?

岳起沉不翻了,死屌实在没必要拿出来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至今还要踹,不踹就没反应。

他深呼吸:“规律是

() 什么?”

“这是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我目前得出的规律是,”陈子轻试探他的透露会不会被服务器屏蔽,“每个月不定时,不定点的做两天仓鼠。”

岳起沉没细问:“行了,知道了。”

陈子轻看了看他:“那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岳起沉不留情面:“会。”

陈子轻点了下头,淡定地还击:“你也是怪物。”他自顾自地说,“所以我们要互相给对方保密。”

岳起沉回味刚才捏他下巴的触感:“你做仓鼠的样子林疵有多嫌弃,不用我细说了吧。”

陈子轻纳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他怎么看待。

“我也不是挑拨离间,事实就是罢了,他连摸你一下都不肯,不像我,对你又是亲又是摸的。”岳起沉懒懒道,“下次你再变仓鼠的时候,要是不在家里就尽快回家,家里是安全的,你老实在我身边,我让你做快乐的小鼠鼠。”

陈子轻:“噢。”

手突然被握住,细细密密地揉||捏。

他抬眼。

岳起沉意识到自己的流氓龌龊行为,他在心里自我唾弃,面不改色道:“你是仓鼠的时候,我就这么捏你爪子,肌肉反应而已。”

陈子轻似乎是信了:“那你晚上还把我放心口吗?”

岳起沉哈了声:“仓鼠在我掌心小小一团,你只有脸在我掌心小小一团,我怎么把你放心口?被你压成干尸?”

陈子轻:“……”

岳起沉勉为其难:“你要是觉得那么睡比较舒服,也不是不行,你趴上来。”

陈子轻摆手,不了不了。

他趴上去没一会,僵尸肯定就要他踹自己。

“你能变仓鼠这事,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岳起沉习惯地捉他尾巴揉,没捉到尾巴,指尖碰到了他的屁|股,被烫到一般撤回手,“听到没?”

陈子轻瞟了眼岳起沉红起来的耳根:“听到了。”

.

有了岳起沉的帮助,陈子轻每个月的惩罚时间都能平安度过,暂时都没出什么岔子。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陈子轻迎来了他的生日。

宴会在邱家举办。

陈子轻对豪门宴会已经麻木,他没穿定制的燕尾服,穿的僧袍。

除去脖子上那串老方丈给他的佛珠,邱晁还送了他一串,沉香的,适合念经时拿在手上转动。

这场生日宴,岳起沉没来,不知道去哪了,陈子轻跟着邱晁走流程,随行的是邱宜雪和邱燕林,他们二人身着一黑一白西装,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站在一起颇为养眼。

都是各自最好的年纪,大少爷霁月清风,二少爷全程冷着脸。

而邱家真正的小少爷是个僧人。

宴会进行到中段,邱燕林身体不舒服,邱宜雪送他上楼。

邱宜雪上去就没再下来,他们都没和弟弟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陈子轻的头有点疼,222那句“任务大概率失败”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本来打算保持原来节奏的他焦躁起来,想放弃稳妥保守的路线。

旁边的邱晁把他当骄傲介绍给商界人物和世家。

他拉了拉邱晁的衣服,与人谈笑的邱董看向儿子,低头道:“无聊了?”

“无聊了就去楼上歇着去。”邱晁摸了把儿子的脸,“去吧。”

陈子轻顺势离开大堂。

不过他没上楼,他穿上厚僧衣去湖边的休息区,在椅子上坐下来,搓搓手,放在嘴边哈口白气,四周树梢上有零星雪花。

“怪冷的。”陈子轻揉了揉很快就让冷风吹红的鼻子。他能毫无障碍地适应僵尸的温度,却需要酝酿酝酿才能勉强抵御寒冬。

突然有个陌生号码加陈子轻,他的直觉雷达炸响,这绝对是跑出来换了个号码找他的邱宜雪第二人格。

陈子轻连忙点同意,马上就有五条信息弹出来。

【是我。】

【这是我的新号码,我用它来找你。】

【我想跟你和好。】

【我们和好,可以吗?求你了。】

【我离不开你。】

陈子轻眯了眯眼,真是前男友啊。他直接就打过去。

“我现在人在邱家,我是邱家今天认祖归宗的小少爷,你想和好就到我面前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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