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狂风呜咽,犹如千万人在哭泣嘶吼,昏暗的光线犹如阴云,笼罩了整个鬼楼。
“天好好的怎么黑了?”刘志扬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和尚。”岳起沉看着旁边能被他当支撑的光溜溜脑袋,走廊的景象明显很不正常。
“堵塞这么久的通道突然打开,阴气开闸了。”陈子轻嘀咕。
“轰!”
走廊的窗户不堪重负,忽地由内向外的爆开了,化作无数的碎片。
“我说……”刘志扬听到爆炸声,连忙出来查看,“你们这是……”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一副,让他终身铭刻的画面。
老旧而昏暗的走廊上,阴风呼啸,残破的地砖上如同电影的屏幕一般,人影攒动,拥挤的人流似波涛,从地砖的表面湍流而过。
“这……这……这是……”
刘志扬指着地面,满脸的惊悚,因为他在这湍流的人影中,看到了一张张痛苦而扭曲的人脸。
而他眼中的小和尚租客——陈子轻,身披从行囊里翻找出来的皱巴巴的袈裟,手持佛珠,站立在这些呼啸的人脸上。
“刘经理,我们在处理一些事情。”陈子轻转头对刘志扬说,“你先进屋吧,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来。”
“哎!好好!”刘志扬连连点头,其实不用陈子轻提醒,他也不敢再出来了。
陈子轻垂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流,这些都是刚刚死去的灵魂,正在通过这条回魂路赶向阴间。
而其中的一些痛苦的怨魂,正是被困在这里许久的鬼魂,由于长期被困在这里,因此变成怨魂。
那天那个女租客,应该就是在地面上看到了这些怨魂,最终中邪而死。
此刻的304内,吴太太竟在霎那间觉得无比的舒畅,连手脚都不再冰凉,她扔掉厚厚的外套走了出来。
“老婆?你……”吴常顺正在盛汤,抬头就看见了面色红润的妻子,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让你炖个汤都炖不好,我起来自己弄了。”吴太太哼了一声,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幽暗的305里面。
“阿……阿宏?你……你怎么起来了?”盲老太抚|摸着面前的老头,她很想高兴,却又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你……你……你……”老头佝偻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病的还是气的。
“铃铃铃”()
香案上挂着的铃铛摇晃得很激烈,叮叮当当的巨大声响响彻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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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盲老太一脸惊慌,慌忙伸手去抓住摇晃的铃铛,这个反常现象还是第一次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泛起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要出事了,肯定是要出事了!”盲老太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疯狂。
.
“铃铃铃……”
304里挂着的铃铛也剧烈摇晃着,吴常顺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为什么会这样?”吴常顺一脸的担忧。
“呵呵,人在做,天在看。”吴太太冷嘲,“坏事做多了,总要遭报应的。”
“嗤——”
也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挂着铃铛的红绳忽然自燃,冒起一股刺鼻的浓烟,而燃烧的红绳发出的竟是幽绿色的火光。
火燃烧的异常迅速,只是一瞬间得功夫,所有红绳就化为了灰烬,所有的铃铛纷纷掉落,散落一地,叮叮当当滚的整个房间到处都是。
“阵破了?不可能!这不可能!”吴常顺彻底的慌了,有种即将失去生命的感觉。
“喀嚓!”
然后这还只是个开始,香案上的五个香炉,猝然出现了一道骇人的裂痕,接着便裂成了两半。
……
“不能碎!不能碎啊!”
305内,盲老太疯狂的捧着这些香炉的碎片,想要重新拼凑上,可她怎么都拼不起来。
“你们要是碎了,我……我可怎么办……”
盲老太惊慌失措,而她身后的老头却只是麻木地看着。
“轰!”
一声巨大的气爆声从走廊传来,整个大楼都为之震动,陈子轻和岳起沉被气浪轰击在了墙上,他不清楚僵尸的状况,反正他自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震断了。
岳起沉毫发无损地捋了把凌乱的发丝:“小和尚,怎么搞这么大动静?”
“我,我也,”陈子轻疼得龇牙咧嘴,磕巴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爆炸,也许……”
“也许是想通过的鬼魂太多了,把路给挤爆了吧。”
陈子轻胡乱地猜测道,对于这个说法,他连自己都不相信,他有种感觉,一定是哪个环节出大问题了。
到底是哪里呢?
304和305的门被猛的打开,吴常顺和盲老太都跑了出来,他们看着一片狼藉的走廊,顿时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师父,你……是你把阵给破坏了?”吴常顺绝望地看着陈子轻他们。
“原来是你!杀千刀的,原来是你这个死秃驴干的……”
盲老太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掐死那个和尚。
“你们是说‘转灵阵’吧!”陈子轻咳嗽了几声,“转灵阵虽然可以给人续命,但你们觉得让一个病人住在一个阴气强盛的地方,他们真的会好受吗?”
() 吴常顺死死地盯着小和尚。而小和尚继续戳他丑恶的伤口。()
“让一个病人生活在阴气里,那便意味着病情会越来越重,越来越痛不欲生,可转灵阵又让他们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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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让最亲的人,以这种生不如死的方式活着,难道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这到底是‘爱’,”陈子轻顿了顿,“还是‘恨’啊?”
走廊上一片沉寂,陈子轻看着盲老太和吴常顺。
盲老太的脸上全是憎恨,只有吴常顺的神情变得极其复杂,有些道理他并不是不懂,只是假装不懂而已。
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子轻看着眼前这两人,他在神经质地亢奋着想要发出“嘻嘻”笑声前一刻捂住嘴巴,咬舌让自己清醒:“不过你们也不用纠结了,因为现在‘转灵阵’已经被我破啦。”
“尘归尘,土归土,该往生的往生,该转世的转世,生老病死,岁月流转……”
“这本就是天地不变的规则,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呢,你们该放手了。”
陈子轻念了几句经,他转动手里的佛珠,缓缓说道:“阿弥陀佛。”
……
“嘭!”
就在大家再次陷入沉寂的时候,303的房门被打开了,刘志扬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
“刘经理,我不是让你待在屋里别出来吗?”陈子轻眼看就要给304跟305的两位做好思想工作,谁曾想被人打断了。
‘
“不……不是!”刘志扬面色苍白,指着屋里结巴道,“屋……屋……”
陈子轻的心里头顿时就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屋子里必然是出事了。他火速跑到303的门口向内看去,随即便怔住了,心脏哐哐直往嗓子眼跳。
只见原本白色的墙壁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道道的血痕像是瀑布似的,从房顶淌下。
“完了,被缠上了……”陈子轻终于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岳起沉大步过来。
“这些怨魂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怨气变得太重。”陈子轻沉声道,“现在就算是回魂路被打通,他们也不肯走。”
岳起沉:“不肯走?”
陈子轻呢喃:“是啊,他们要报复,报复所有人。”
岳起沉一边大口吸食滋补的阴气,一边装作受惊的鬼样子躲在小和尚身后,两只漂亮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后背再怎么弓着弯着,那么个大高个压根就藏不住:“小师父,我这个小僵尸去污向来靠睡觉,驱鬼镇邪的法子是一个都不会,我也没见过这场面,你看着办。”
陈子轻:“……”
“轰!”走廊里又是一声气爆声传来。
岳起沉将愣在原地的小和尚半抱出来,抱什么十块钱三个的小挂件一样。
只见走廊的人已经是东倒西歪,他们都受了一些伤。
“我没事。”吴常顺艰难地站了起来,
() 对着走出来的妻子安抚道。
“哦。”吴夫人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再也没有任何表示。
盲老太坐在地上,她的腿摔断了。
“呜——”走廊里蓦地刮起一道凌厉的阴风。
这个气息陈子轻太熟悉了,是那晚消失在三楼的可怕怨魂,只是如今再次面对,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难怪会这么强!”
这并不是一个怨魂,而是所有不愿离去的怨魂,他们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强大的怨魂。
“趴下!”
陈子轻向着吴常顺大喊,因为吴常顺离得最近,首当其冲,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他的脖子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怨气。
然而他就在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一个人影护到了他的面前。
“老婆,你……你……”
吴常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妻子,关键时候,妻子竟然帮他挡住了怨魂的攻击。
一个骇人的伤口出现在了吴太太的胸口,本就是绝症的她,已经不可能再活了。
“咳咳……没什么大不了。”吴太太转头看着吴常顺,漠然地说着,“没了阵,我本来就要死了。”
“我我……”吴常顺神色激动,痛彻心扉。
“你是蠢吗?”吴太太一直看着吴常顺,她毫无征兆地怒道:“外面女人那么多,你不会再找一个吗?”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滴眼泪悄悄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缚灵锁!”陈子轻大喝,丢出了一条铜钱穿成的绳子。
“灭不了你们,我还打不散你们吗?”
“呜——”
怨魂席卷而来,走廊内顿时飞沙走石,墙壁的表面纷纷脱落,化作漫天的烟尘。
“唰!唰!唰!”
陈子轻连续丢出了五张纸符,然后两手掐诀:“秽气分散,五行归一,急急如律令!!”
五张纸符霎时燃烧,怨魂化作的狂风一滞,速度随即变慢,但这种变慢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以五行符的力量是不能挡住这么强大的怨魂。
然而陈子轻要的就是这个停顿。
小和尚的袈裟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的右手蓦然夹着一把画着符文的纸剑,接着他便是屈指一弹。
“剑!”
符剑化作一道黄光,穿透了汹涌的烟雾,没入其中。
“破!”
黄光化作凌冽的剑气,爆裂开来,原本强大的怨魂顿时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的怨魂四散而开。
“走吧!都走吧!”陈子轻看着这些逃散的怨魂,嘴里自言自语,“走你们本该走的路。”
随着怨魂的消散,整栋大楼也恢复了平静,吴常顺坐在墙脚,怀里抱着妻子,哭作了一团。
盲老太也靠墙坐着,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头,手里拄着拐杖,吃力而缓慢地在她面前走过,头也不回,不见半分留恋。
“阿宏……”
盲老太有所
感应,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老头扶着栏杆下了楼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
这天之后,305跟304都空了,两个被执念侵蚀的人茫然无措,一下失去了目标,他们不知去向。
人各有命。
陈子轻没去打听。
那刘经理算半个旁观者,从他嘴里跑出来了一点细节,足够让303的屋主惊喜不已。走廊装修的事他一人负责。
楼里人自己没感觉到周身变化,别人能感觉得出来,他们的精气神好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3楼就剩303一户,屋主拎着水果过来了一趟,人逢喜事精神爽地请客,还把电视机打开,试用了一下,见没问题就冲会员开了vip。
屋主客客气气地让去污师跟他的小和尚住到月底。
即便这栋楼不阴冷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按照事先定好的合同来走。
陈子轻当晚就追上了一个剧。
插播广告期间,陈子轻啃着苹果问岳起沉:“如果没我,你怎么解决这栋鬼楼的事情?”
岳起沉盘腿坐在茶几前吃泡面:“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陈子轻心想,僵尸单纯靠睡觉只能吸走一两个阴魂的气息,像3楼这么多的,岳起沉要怎么吸啊,一个月的时间也够呛,到后期还不得抓几个一口吞。
吃掉嘴里的苹果,陈子轻说:“是贫僧多此一举了。”
他浑然不觉自己露出了虚伪的痕迹。
那是上个任务反派马甲嵌在他灵魂里的影响残留。
岳起沉从泡面桶前抬了抬眼眸:“行了,小师父,别谦虚了。”
更想用“做作”这个词。
岳起沉捞一大口泡面吃掉:“你不是略有研究,你是研究颇深,做什么和尚,做道士去吧。”
陈子轻没接这个话题,他另开一个:“现在房子里没了阴气,我们又要接着住,你有什么打算吗?”
岳起沉把散落在眼前的一缕发丝抓在脑后,露出过于俊美的眉目。
陈子轻在他开口前说:“你认真点,别再忽悠我。”
岳起沉懒声:“我会一睡就是三五六七八天,多睡几次,后面的天数就过去了。”
陈子轻眨眼:“这样啊。”
他想了想:“要不你找个有阴气的地方住,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岳起沉继续吃泡面:“不需要。”
陈子轻:“好吧。”
广告还没结束,陈子轻苹果都快吃完了,他边吃边问:“经过这次,我可以留下来和你同行了吗?”
岳起沉轻飘飘道:“没你不行。”
陈子轻严肃了起来:“岳施主别拿贫僧开玩笑。”
岳起沉正儿八经:“谁跟你开玩笑,你一张赶尸符就能搞定我,我在你面前不就是个孙子。”
陈子轻抽抽嘴,我信你个鬼。
这是鬼楼,不是就他们两个人住的私
人小院或者别墅。
鬼楼住着别人,越早解决,才能避免让更多的人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下一个单子要是没其他住户,他就不着急了,让岳起沉吃个饱。
陈子轻扔掉苹果核,他想在这个世界再学一些术法,不知道老方丈有什么能教他的,等他有机会了,一定要问问。
旁边泡面味香死了,陈子轻也想吃,他又懒得去泡。
懒癌的传染性很强。
岳起沉吃掉一桶泡面,长腿穿过茶几下面,他的面上布满了餍足,好像刚才吃的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
陈子轻的余光撇过僵尸左眼下的小痣,视线每经过一次,都感叹小痣的恰到好处。
广告播完了回到电视剧集,没一会就是亲热戏份。
男女主啃在了一起。
还有声响,就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滋滋水声。
而且伸舌头了。
两个演员要么是敬业到忘我,要么是真情侣。
陈子轻赶忙转佛珠:“阿弥陀佛。”
岳起沉起身去喝水。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到脱衣服的环节了。
一个慢慢解扣子,一个慢慢抽皮带,两人眼神对视,火花四溅。
正当他们滚到床上的时候,镜头一转,天亮了。
陈子轻:“……”
这运镜,狗都不看。
陈子轻旁边的沙发一沉,岳起沉坐了过来:“换个台,换个成年人能看的,别再是少儿频道。”
“那你换。“陈子轻把遥控器丢给他。
岳起沉换台的时候,陈子轻看了看他,好奇地问道:“岳施主,你具备男性生理功能吗?”
僵尸一顿。
“像我们出家人是有的,我们通常会依靠诵读经文转移注意力。”小和尚不认为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大方地说着,“这是人之本性,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才会压制。”
“啊……僵尸好像是没……”
陈子轻欲言又止,看了大力按着遥控器的岳起沉一眼。他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语言能杀死人,眼神也能。
陈子轻被内疚的情绪占据心神,他默默去厨房洗了一盘子生姜,放在茶几上面:“都是给你挑的大的,好看的,你吃吧。”
“砰”岳起沉把遥控器一扔,他冷着脸下了楼。
.
陈子轻在阳台向下看,他看到岳起沉从楼道里出来,身影落寞孤独地蹲在路边。
这是岳起沉住进来以后,首次主动下楼。
陈子轻唉声叹气,他印象中,每次半夜直播路过客厅的时候,岳起沉都在睡觉。
睡梦中的男人会拔地而起。岳起沉没有那现象,他也不会晨拔。
那是人生一大乐事,岳起沉体会不到。他体会不到的还有很多很多。
“阿弥陀佛……”
陈子轻会客厅看了看那盘子生姜,他端
着去厨房,用小刀给生姜去皮。
岳起沉怎么能有那么大个缺陷呢。
陈子轻一走神,刀刃刮到了手,他对着水龙头冲伤处的血迹。
“怎么办啊,道具药好使吗?”
陈子轻自语了句,就在心里呼叫222:“2哥,我可以买治疗性功能障碍的药吗?”
系统:“可以买,但对僵尸无效。”
陈子轻失望地“哦了一声。
莫名纠结的陈子轻这晚失眠了,也没心思开直播,他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的视角不对劲。
视野里的一切都犹如被放大了。
陈子轻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眼花,他惊觉自己的手变成了爪子。
?
老鼠?!
我怎么变成老鼠了?
我尾巴呢?
试着摇了摇,没甩到身上,说明尾巴短,不像是老鼠。
陈子轻转转脑袋,床上是他睡前穿的衣服裤子,和他的佛珠,装备全爆了。
阿弥陀佛,妈呀,阿弥陀佛,我的天,阿弥陀佛,真服了。
先前陈子轻就感觉自身好像遗漏了一件跟任务世界有关的事情,这会儿徒然想起来了,是惩罚。
不是老鼠,是仓鼠。
陈子轻连忙支配新身体跑去洗手间,他费力地爬到马桶盖上,往台上跳。
第一次在半空摔下去。
第二次碰到台子边沿,爪子都没伸出来就掉在了地上。
第三次碰到了台子边沿,爪子抓力不够,呼哧呼哧地挣扎了一小会,还是摔落地,四个爪子抬起来,柔软雪白的肚皮朝上。
陈子轻尝试了很多次才成功“攀登”到了台子上面,他踩着池子站起来,看镜子里的自己。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毛茸茸一团,黑不溜秋的豆豆眼,一对小耳朵竖在头顶,三瓣嘴,短尾巴,白毛,爪子跟鼻子都是粉的。
近看远看都是一个小绒球。
陈子轻发现右前爪上有个伤口,是他给生姜去皮造成的伤口缩小版,他一言难尽地把爪子揣在怀里。
“吱吱吱。”
说话就是这样子。
陈子轻跟镜子里的仓鼠对视,他怀疑仓鼠的头上有戒疤,六个,小小的,不起眼,要拨开浓||密的白毛才能看见。
要维持仓鼠形态多久啊?
好像是四十八小时?这世间可不短。不能让岳起沉发现仓鼠是他变的。
陈子轻扒拉扒拉耳朵,他跳下台子,跑出洗手间,小短腿蹬蹬蹬地四处跑动。
完全是仓鼠的本能,这儿捣鼓一下,那儿捣鼓一下,根本停不下来。
陈子轻内心哀嚎不止,小胖身子四处躲躲藏藏,自己跟自己玩。
鼻子动了动,仓鼠去了客厅的窗帘后面。
岳起沉含着一支烟,修长的手在盘深粉|皮的核桃,两个一起盘。
仓鼠的小脑袋伸进窗帘里,身子还在外面,它呆滞地看过来,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黑暗中原本只有僵尸唇边那点猩红火光,明明灭灭的。
随着仓鼠扒开窗帘,月色的光晕就从那个小角里泄进来。
朦朦胧胧的一大块。
岳起沉阴郁的眼轻抬:“哪来的仓鼠。”
他手上盘着,说话时,唇边的烟一抖一抖:“谁家养的,跑到我这来了。”
接下来,僵尸盘了很久核桃,仓鼠一直没走,像被点穴,一动不动,黑宝石扳的眼睛直直看着。
岳起沉掐住仓鼠,阴沉沉地笑:“怎么,你这个小玩意也跟和尚一样笑话我?”
陈子轻的小短腿在半空蹬了蹬,没笑话你啊,我什么时候那么干了。
仓鼠被随意扔在地上,咕噜滚了一圈。
岳起沉兀自盘他的核桃,盘了两根烟的功夫,越盘越萎靡。
“操。”
他无所谓,又失心疯地拿烟头去烫。
陈子轻一双小豆眼都睁大了,他下意识扑上去,小爪子一把抱住大粉团团,挂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