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平舟的领带被拽出褶皱,他也在那股扯力之下被带向少年人,徐徐道:“是吗,你未婚夫发现了我们的奸情?”
“千真万确。”陈子轻又烦又慌,他当初为了从沈文君身边抢走楚未年答应婚约,
有得必有失,有好处自然就有坏处,只是他没想到坏处会这么多,这么大,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早知道就换个策略做楚未年这条线。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是他的心态不好,这场婚约促成他走进楚未年的世界,拉近他们的关系,让他的任务进度一路高歌。顺便利用楚未年刺激虞平舟,得到他的特权和爱护,拿下任务四的秘密前半部分,积分袋都在账户上了。
他不该后悔,不该质疑当初的决定和选择。
这分明是成效最高最快的做法。
可是……
楚未年也的确是个麻烦,他跟周衍明江扶水比起来,就是送分题和思维题的差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陈子轻六神无主,“要不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我先跟你去公司,我不回家了,还是直接回学校吧,在学校楚未年不太敢乱来。”
少年语无伦次,不自觉地抓着领带放在嘴里,牙齿磨|着|咬|着。
虞平舟不动声色地深深嗅他的味道:“不想你未婚夫发现我们的奸情?”
陈子轻立即就含糊不清:“当然不想。”
根本就不能。
“那也好办,”虞平舟给弟弟出主意,“你可以编个理由解释你嘴上的痕迹。”
陈子轻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想以他的视角,应该只是看见了这个,”虞平舟一寸寸地拿出自己的领带,两指捏他下巴,拇指从左往右地擦过他嘴角的湿意,“看不到我们亲吻。”
否则在我吻你的七分半时间里,你的未婚夫有多次机会冲过来阻止。
陈子轻嘴唇蠕动:“这有什么区别?”
虞平舟道:“本质上的差别,冲击程度不同。”
陈子轻转头挪到车窗边往外瞧,思虑楚未年的视角范围,他恼怒地瞪了眼罪魁祸首:“都怪你,非要把我叫回去亲。”
虞平舟只是纵容地笑。
陈子轻不合时宜地被男色晃了下神,他趴在车窗边自言自语:“我未婚夫的车停在那里,不过来也不离开,这是什么意思啊?”
虞平舟将领带上的深色区域放在鼻尖,抵着蹭几下,味道消散得快,他索性取下被津液濡湿的领带叠起来,放进口袋:“我下去看看。”
“你看什么啊,你不怕被我未婚夫打啊。”陈子轻焦躁不安地回头,“哥哥,如果他打你,那你别还手,我跟你说过的,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他憎恨我。”
奸夫虞董靠近,抬手拍拍慌乱不已的弟弟背部:“我有分寸。”
陈子轻白了虞平舟一眼:“你有个鬼的分寸,你是不是忘了,你那晚翻阳台去我跟他
的婚房,把他打吐血了!”
虞平舟无奈:“那是易感期。”
陈子轻有理有据:“可你过了易感期回来的路上,不还是说起来就起来,在树林里还要让我帮你。”
两次,连续的,都没有中场休息。
“生理课没好好学?”虞平舟抚着少年后颈,“Alpha结束易感期会有一段时间的激素紊乱调整期。”
陈子轻冷哼:“所以你跟我说你有分寸?”
虞平舟哑然。
“哥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轻松,虽然我感情自由,不用为他守身对他负责,但在婚约取消之前,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给他戴绿帽,而且奸夫是他的多年好友你。”陈子轻咬咬牙,把心一横,“我去找他。”
少年要去找未婚夫了。
虞平舟握住他的膝盖,宽而凉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拢着:“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
陈子轻想了想:“我不可以是去哪烧纸了吗?”
虞平舟道:“他那个级别的Alpha分得出来。”
陈子轻把放在车门上的手缩了回去:“多久会散啊?”
话音一落,他就被捞进的胸膛里。
耳边是机械心脏的跳动。
他垂在颈侧的发丝被撩开,Alpha埋进他脖颈,嗅了嗅:“两三个小时。”
“那也快。”陈子轻咽了口唾沫,他推推虞平舟,没推动,就把手放在对付脖子上面,搂着,“哥哥,我未婚夫在不远处盯着,脸色很吓人,我还在车里跟你亲热,我这么坏,雷公劈我都不带犹豫的。”
虞平舟把人带到腿上:“劈不到你,有我挡着。”
陈子轻小声:“你当小三了啊,哥哥,这是你人生唯一的污点了吧。”
虞平舟好整以暇:“不算污点。”
“这还不算?你是虞家家主,虞氏的董事长,你做小三,传出去会让你的名誉大打折扣,直接影响虞氏的形象。”陈子轻看着不置可否帅得要命的Alpha,“你要是真的无所谓,那我跟楚未年没了婚约,我再找个能给你带来利益的联姻,让你继续做小三。”
虞平舟面部一抽:“那也不必。”
陈子轻后仰头躲他的吻,被他掐住腰,吻湿了脖颈。
而楚未年就在旁边车里坐着,犹如在一场大戏的舞台边沿,试图争取到一点戏份。他看不到他的未婚妻在他好友的怀里,衣衫不整唇湿眼红。
隐晦的刺激能让人疯狂。
陈子轻把手放进虞平舟的额发里,扯得散落下来几缕:“你不是不在乎吗?”
虞平舟沿着他脖颈舔舐上来,吻了吻他的嘴:“我不在乎自己做小三,我在乎你是别人的未婚妻,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被临时标记。”
陈子轻喘着气:“都说了不是标记了。”
虞平舟道:“咬了脖子就算是。”
陈子轻把脑袋搭在虞平舟的肩头,无语地说:“这很不客观,纯粹是歪理。”
一声低笑落入他耳中(),他在Alpha胸膛带起的震颤中乱了呼吸:“你别放信息素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然我身上的味道消散的时间又要延长!”
虞平舟嗓音沙哑:“没放。”
陈子轻纳闷:“那我怎么晕晕的?”
虞平舟温柔道:“是情动。”
“……哦。”陈子轻的脸蓦地一红,他搂着虞平舟,身后的车窗突地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响声。
是一只手按在了玻璃上面。
车隔离效果极强,罗勒叶的味道进不来半分。
陈子轻有种冷不防进入灵异片的既视感,他明知从车外看不见车里,依然心惊胆战,感觉被那双灰色眼睛盯死。
“我下去和你未婚夫打声招呼。”虞平舟说,“你在车里等我。”
察觉脖颈被紧紧抱着,他出声安抚:“我保证不起冲突。”
抱着他的力道不减丝毫。
“打什么招呼,他给我打电话了!”陈子轻方寸大乱地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我接不接啊?”
虞平舟替他把电话按掉:“你在处理周衍明跟江扶水的事上得心应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管自己快乐,不管他们如何,包括对着沈文君。现在遇到楚未年相关,为什么就变得如履薄冰?”
陈子轻说:“他们能跟楚未年比吗?”
车内空气猝然就像被抽走。
“确实不能放一起。”虞平舟理解道,“他是你未婚夫,到底还是不一样。”
陈子轻默默地抠了抠Alpha的袖扣,哥,别在这时候吃醋了好不好。
你真的分裂了知道吗,裂成几块了,一会大度纵容,一会抠字眼阴阳怪气,还茶。
车窗上的手撤离,两秒后,虞平舟的手机响了。
虞平舟没接听。
陈子轻举起震动的手机说:“他又打过来了。”
“看来你们这场沟通已经不可避免,电话沟通只怕是不能满足你未婚夫,还要是面对面才罢休。”虞平舟沉吟几个瞬息,颔首道,“你在车里演练一遍,以防你出错。”
陈子轻:“……”
这时候玩角色扮演,还演我未婚夫?哥,你的精神状态没问题吧?
陈子轻看着没半点逗趣意思的虞平舟,欲言又止:“你不赶着去公司?”
虞平舟道:“不差这么一会。”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把嘴一抿,他从“未婚夫”腿上下来,往边上坐了坐,酝酿着情绪进入演练模式,眉眼间爬上浮于表面的骄横:“未年哥哥,你怎么在上星府啊?”
虞平舟抚||摸西裤上残留的体温:“来看你。”
陈子轻“哦”一声,他干巴巴地说:“我,呃,我,你易感期已经过了是吧?”
虞平舟不答反问:“宋析木同学,请你告诉你的未婚夫我,你的嘴上为什么会有啃||咬留下的痕迹?”
尽管是演练,陈子轻的脑子还是一嗡:“我自己咬的。
() ”
虞平舟盯着他生动的双眼:“怎么咬的(),都咬||肿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咬给我看看。”
“你什么意思?不信我是自己咬的?”陈子轻梗着脖子,虚张声势地大声,“我一到秋天嘴巴就容易干,刚才我跟我哥说事情的时候舔了几下嘴,咬了咬,就这样,爱信不信。”
虞平舟眼神晦暗不明:“我怎么觉得是你哥把你禁锢在车窗前,重重碾着你的嘴吃了很久?”
陈子轻脸色巨变,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浑身不住颤动:“你疯啦!那可是我哥!我怎么可能背德□□!”
虞平舟的唇间牵起冰冷的弧度:“你们不是亲哥,没有血缘关系。”
陈子轻有点怕这样的,装他未婚夫楚未年的虞平舟。
“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哥。”陈子轻不躲不闪,“况且我是你未婚妻,在有婚约关系的情况下,我和别人亲嘴不就是偷情,我绝不会做出那种事。”
虞平舟意味不明地哧了一声,拖起懒懒洋洋的腔调:“这样啊。”
令人心惊的压迫感让陈子轻后背发凉,冷汗都下来了:“对啊,就是这样啊,你烦不烦,你有什么脸来看我,那晚你趁我睡觉咬我脖子,到现在都不道歉,是不是就当作没发生过?”
虞平舟抬了下眼眸:“抱歉,我易感期不清醒。”
“这是万能的理由吗?你不清醒,就能乱咬人?”陈子轻眼圈说红就红,“你还凶我!”
“我这也叫凶你?倒打一耙。”虞平舟捏他脸颊。
陈子轻吸气,楚未年平时就喜欢这么对他,虞平舟是怎么知道的?
虞平舟该不会是干过偷窥的行为吧?
那画面他想象不出来。
陈子轻一分神,捏他脸颊的手就移下来,箍着他下巴逼他仰起头。
虞平舟离他很近,暧昧地和他气息相融:“我看到你哥按着你的后脑勺,说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做?”
陈子轻强自镇定:“那不是我顽皮,我哥怕我不听完就跑。”
虞平舟靠他更近,几乎碰到他沾着焚烧味的嘴唇:“手指插||进你的发丝摩挲?”
陈子轻咧开嘴角,笑盈盈道:“兄弟之间不都这样。”
虞平舟:“没见过。”
“你没见过是你的事,”陈子轻用力掰开捏着他的大手,“反正我跟我哥感情好得很,我哥多宠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后半句说辞还真是好用,每次都不带改动。”虞平舟似笑非笑地看他半晌,“到我车里来说。”
陈子轻浑身毛刺:“我不。”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跑回我哥车里啊,我根本不想见你。”陈子轻满脸厌烦的表情,“我还没原谅你私自咬我这件事,等我什么时候原谅你了再说。”
“在这之前别来烦我,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不开心。”少年很是无情,且十分恶劣,话里充满了轻蔑与讥讽,“未年哥哥,我不欠你的,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我没直
() 接戳破你的心思,是因为我根本没那想法,别那么没数。”
“下次你再诬陷我,再搞这出‘妻子红杏出墙丈夫捉奸在床’戏码,我就找我哥取消婚约,我不管你奶奶死活,不给你当福星,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陈子轻把自己说累了,他倒在座椅里瘫了一小会,歪着脑袋问:“怎么样,可以吗?”
虞平舟给出评论:“还不错。”
陈子轻难掩神气:“那我就这么在电话里和他说一遍。”他才不跟楚未年面对面呢,楚未年都扒他裤子了,严重越界,就这种行为,长得帅也不行。
虞平舟理了理少年不知何时被细汗打湿的刘海:“析木,你不喜欢你的未婚夫,这么在意他做什么?”
陈子轻:“……”
虞平舟的记忆恐怕是真的有问题,怎么又问到这上面来了,健忘症吗。
“原因告诉你了啊,少了他不行。”陈子轻接起楚未年再一次打过来的电话,他把对着虞平舟演练过的内容全部搬运出来。
就这么在楚未年那里过了关。
暂时的。
陈子轻把手机放一边,大脑使用过度让他有些疲劳:“哥哥,就目前这形势,我们只能继续偷|情了。”
下一瞬就说:“这是权宜之计。”
言下之意是,你委屈一下,暂时把你正宫的皮衣收起来压箱底,等时机成熟了再拿出来穿上。
求你现在别招摇。
虞平舟微微一笑:“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在意我。”
陈子轻心想,话说得比唱的好听,你别哪天喝醋喝多了,中毒发病就行。
没过多大会,陈子轻就收到了楚未年的讯息。
【下车】
那通电话只得来这么个反馈,就两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陈子轻没回楚未年讯息,他求助地望向虞平舟:“怎么回事啊,哥哥,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未婚夫还叫我下车。”
虞平舟用上了在驾驶座当吉祥物的秘书。
三秘半路来接董事长,领了个司机的工作,没想到临时还加了个活。
陈子轻看到秘书下车跟楚未年说了什么,楚未年垂眸立在原地片刻,转身离去。
不多时,楚未年开车走了。
陈子轻怔怔地:“这就走啦?”
虞平舟说:“我让秘书请他上车坐坐。”
陈子轻一头雾水:“那他怎么……”
“你对他无意也无情,他就是输家,手上的牌再多都扭转不了乾坤,他越闹,越难堪。”虞平舟笑道,“尤其是在我这个好友面前。”
陈子轻的心情跟坐过上车似的:“你很了解他,你们认识很多年了。”
他忧心忡忡:“你们会不会对立啊?哥哥,我不要你们为了我对立,我想你们还是好友,我想我们几个人能坐在一桌吃饭,有你有我,有楚未年,还有周衍明,江扶水,当然,沈文君来也可以,你帮我招待他们,大
家高高兴兴的。”
虞平舟:“……”
痴人说梦。
虞平舟在少年的期盼眼神中开口:“既然我答应你把事情摆平,不让你害怕的局面发生,那我就会尽力做到,其他不要过多操心。”
陈子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虞平舟身上。
如果虞平舟搞砸了,那他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他要是真的反派,就会恶毒地想,楚老太太怎么还不死,能不能快点死,那个老不死的真碍事。
可他不是反派啊,哎。
.
楚未年这头离开“上星府”就去了酒吧。
周衍明刚巧也在那边会友谈买卖,他扫见楚未年还以为看错。
那家伙在吧台喝酒,毫无平日里的风流雅致。
周衍明过去踹他椅子腿:“你他妈装什么丧家犬,你有老子的宝贝心肝,梦里偷着乐,来这儿演的哪出?”
楚未年不答,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对周围伺机而动的Omega们无动于衷。
周衍明撒泡尿的功夫,酒吧就多了个私人活动,有个Alpha叫下属拿来一箱高级珠宝,让一群Omega站在他面前舔嘴唇,咬嘴唇,把嘴唇舔湿了,咬红了,咬||肿了,留住印子。
哪个做到了,就会得到一件珠宝。
周衍明抱着胳膊欣赏世家长孙发神经,他欣赏了会就拍下视频发给江扶水。
【怎么样,我们联手搞毁他们的婚约?】
江扶水没回。
周衍明打去通讯,对方也没接。
“装什么清高,你以为老子稀罕你这个盟友?都敢拿人体做实验,一肚子的臭水。”周衍明骂骂咧咧一通,他叫手下把他送去上星府。
人是回来了,却不在家。
去学校了。
周衍明转头就去学校,他在教师公寓楼底下逮到人,吊儿郎当地倚在车边,笑得颇有男人味。
陈子轻背着书包:“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周衍明上下看他,怎么也看不够,恨不得含嘴里,“我这些天给你发的讯息你看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