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桥听了梁铮不怀好意的透露,他想笑叔嫂苟|合下流,可他笑不出来,他神色不明地跳下三轮,崴了脚,一瘸一拐的走了。
那背影搭配乱糟糟的车水马龙和秋日灰蒙的天空,整出了一股子萧条的文艺气息。
梁铮抖着腿嗤之以鼻:“我们蒋研究生搁这儿演春晚小品呢。”
旁边儿的胜利者吃着奶糖,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梁铮猛一下抽走他当垫子的一袋手套,在他阴着脸看过来时说:“这我买了,付了钱的。”
梁津川闻言就阖上双眼。
梁铮挑衅:“你要是有骨气就把钱一分不少的砸我脸上,拿回这袋手套让我从三轮车上滚下去。”
梁津川冷冷的:“你买了这袋手套,他接下来几天都能陪我,这对我是稳赚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不值钱的面子让自己吃大亏。”
梁铮:“……”
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苦,一时半会想不出反击的话,他黑着个脸大吼:“停车!”
嘎吱嘎吱的声响停了下来。
梁铮站起身,棕红色带短毛领的皮夹克一甩,裤腰上的钥匙串抖动,他叉着腰,掷地有声道:“嫂子,你听好了。”
陈子轻呆逼地回头仰视。
梁铮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念出了他的号码:“记住了吗?”
陈子轻看梁铮的眼神像看村里的孬子。
“你找我要我的号码,我现在已经给你了,随便你什么时候打。”梁铮故意当着梁津川的面给他电话号码,走之前还要恶心一下人。
那一大袋手套被梁铮扛在肩上,跟一二百五似的。
陈子轻松口气,该走的终于都走了,他把三轮骑过人流密集的鸟市,停在三仙桥附近的公园。
三轮车是他卖掉自行车后置办的二手交通工具,能放货,也能放小叔子。
反正都是两腿踩,三轮车的作用大一些。
陈子轻坐到后面,盘腿跟小叔子解释:“我要梁铮的号码,是为了要紧的事。”
梁津川的奶糖吃完了,气息里有淡淡的奶香:“是吗。”
“是呢。”陈子轻交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梁铮出现在他摊子前面开始,几乎没有隐瞒。
梁津川没什么反应。
陈子轻啃了啃干得翘起来的嘴皮,一不留神就啃破了流出腥咸血丝,他抿起嘴用舌尖掠扫嘴皮,关于有人见鬼,胆子大的不信,胆子小的害怕。
梁津川好像都不占。
陈子轻摸他露在外面的仿真脚踝,把他的裤腿往下拽拽:“津川,你见到了吗?”
梁津川淡淡道:“那个时间我在睡觉,夜里没有起来过。”
言下之意就是没见到。
陈子轻得到他的答案,心里头偷偷卸下了一块石头,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我也没,我一觉到天亮。”陈子轻撑着膝盖托腮,“不知道蒋桥跟占老师
遇没遇见周彬的鬼魂。”
他“哎”了一声:“梁铮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他藏那么紧,到这会儿才说。”
梁津川忽然拉住他手腕,将他拉到怀里,拇指按上他冒血珠的嘴唇:“梁铮为什么要和你说?”
陈子轻嘴上的小血口刺刺的疼,反射性地仰着头离梁津川更近:“那我不是他嫂子嘛,他摊上大事儿了,除了我也没……”
话声戛然而止。
梁津川拿开拇指,咬上他的嘴。
刺疼变成剧痛。
他按住梁津川的肩膀,细碎光影透过火红枫叶洒在他们相依的唇齿上面。
一吻过后,梁津川的嘴里多了嫂子的血腥。
陈子轻的嘴里多了奶糖味。
“我其实没操什么心,我就是觉得……”陈子轻安慰气压很低的梁津川,“周彬的鬼魂要是送不走,梁铮这事儿就没完,搞不好会要命。”
梁津川讥讽:“你那年冒着大火救他爹妈,他给过你好脸色?”
陈子轻讪讪地挠了挠头发,那时候是给了的。
那场大火在主线任务期间,梁铮的怨气因此下去了,他就当是报酬。
别的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反正梁铮后来又不涉及他的其他任务。
但现在就……
现在梁铮可能涉及支线任务,那他就有必要联系了。
“啊呀,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陈子轻说,“我们不想以前,我们想今天,想明天。”
“我跟你说啊,我管梁铮见鬼这事,主要是怕鬼的怨气影响到我们两个的运气和身体健康,毕竟当晚我们也在那里,尤其是你,房间就在周彬的另一边,挨着的呢。”陈子轻忧心忡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情搞过去了对我们也好。”
梁津川不置可否:“你想多了。”
陈子轻飞快看他一眼,小声说:“我担心嘛,我们的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肯定是想都好好的。”
梁津川的唇角抿起来。
陈子轻捧住他的手当暖手的:“津川,你那晚为什么要同意留下来啊?我以为占老师提出我们过夜的时候,你会叫上我走呢。”
梁津川微眯着眼看向他,那不知是什么眼神,难以形容。
陈子轻咽了咽口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梁津川目睹一只从树上垂落的小蜘蛛悬挂在眼前人头顶,在那荡秋千,他忽而一笑。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把热乎起来的手指挤进少年白皙纤长的指间:“津川,你……”
梁津川有条不紊地开口:“那晚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回去没事做,不如趁机在景区逛逛,省了门票钱。”
陈子轻迟钝地眨眨眼:“只有这个原因啊?”
梁津川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沉默半晌:“我看出你想留在四合院睡一晚。”
陈子轻惊疑不定,是吗?有吗?他没印
象了。
“先回学校吧。”陈子轻爬下三轮车,他自己是个卖手套的,还把手冻伤。
手套戴着没用。
一整天下来,陈子轻除了吃饭的时候能感到点汗意,就是睡觉的时候了。
梁津川体温高,像个火炉,身上暖烘烘的。他要是有小腿,陈子轻就能把冻成冰块的脚放在他小腿中间夹着。
没有就没有吧。
陈子轻的脚也会暖起来的,梁津川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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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学校,陈子轻就趁梁津川倒水的功夫,速度把梁铮的号码记在账本最后一页。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说靠吼的年代,传播范围跟力度都很有限。
学校死了个女生,不了了之了。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自杀还是他杀,自杀是学业压力或者感情受挫,他杀是同学矛盾或校外人无差别杀害……这些个问题仅仅只在学生们的嘴里翻炒了一两天就销声匿迹,没能发酵得起来,大家都以搞好自身的学习和多学技能本事为主。
冬季运动会照常进行。
校歌高昂,比赛项目比较多,要办三天。
梁津川坐在轮椅上看比赛,陈子轻趴在轮椅后面的推手上面,时不时地和他讲赛况。
运动会陈子轻没参加过,他没那个细胞。
既跑不快,也跳不高,跳不远,只能当个气氛选手。
加油呐喊声震耳欲聋,陈子轻也喊,不管是哪个系哪个班比赛,他都喊。
梁津川不为所动,他神情冷漠,眼瞳里是在赛场拼搏挥洒汗水的矫健身影,青春而澎湃。
陈子轻把挂在推手上的杯子拿起来送到前面:“要不要喝水?”
梁津川摇头。
“没关系的,你喝了,我推你去上厕所就是,我又不会嫌你烦。”陈子轻打开水杯,自顾自地咕噜噜喝下去几口,他对周围打量的学生们笑笑。
学生们不好意思再多看,就继续看比赛。
陈子轻把水杯的盖子转上去,他摆摊是对的,时间上能自由支配,灵活性高。
梁津川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至于没时间,走不开。
就像现在。
陈子轻在心里叹气,梁津川的膝盖不知道怎么破了,伤口没结痂掉壳好起来之前都按不了假肢。
没一会,有人跑第一,用力抱住站在终点等候的对象,起哄声此起彼伏,喊着笑着“亲一个,亲一个”。
他们亲了。
全班冲上去,将跑第一的学生抛起来。他还在努力找对象的手跟视线,他们爱得那么盛大炽烈。
梁津川说:“我不想看了。”
“那不看了。”陈子轻推着轮椅离开。
激动叫喊的学生们在同伴的提醒下给他们让道,生怕碰撞到轮椅。
有时候,获得的特殊也是一种伤害。
但那不是恶意的。
陈子轻推梁津川出
了操场:“津川,我们去后山晒太阳吧。”
梁津川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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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那边没有修滑道,遇到台阶的时候不好上去。
陈子轻推着梁津川到一处台阶下面,有几个学生啃甘蔗啃一半跑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就可以。”陈子轻婉拒了。
几个学生回他们的地盘,他们坐在水塘边的空地上面,嚼甘蔗看谁吐得更远。
桥对面有一个宿舍的学生拎着甘蔗往这边来。
这一片地儿都是甘蔗渣。
在后山嚼甘蔗仿佛是赶时髦,不来嚼几口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陈子轻对梁津川说:“我们冬天还没吃过甘蔗呢,待会儿在9栋楼下的水果店买一根好不好。”
梁津川对甘蔗不感兴趣:“你想买就买。”
说着,他拿起腿上的拐杖,放下来,撑着身体离开轮椅。
“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陈子轻把轮椅搬上台阶,下去扶梁津川。
梁津川避开了他的手。
这个小动作让他怔住,他没有再伸手,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梁津川拄拐杖,缓慢地撑着自己上台阶。
一层,两层,三层……到第七层。
梁津川没有摔倒,他就那么撑上去,调动拐杖转过身,膝盖以下的裤腿在冬风里肆意飘动。
身体的残缺配上他太过出挑的长相,会让人生出“上天是公平的”这一感慨。
上天给他好相貌,不给他健全的四肢。
但上天也没给他健康的心理,完好的家庭,以及社交,他情感寡淡,厌恶与人交往被人触碰,没有交心的朋友,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嫂子。
上天从他身上拿走的,比给他的要多很多。
不对等。
陈子轻的心头酸酸的,他快步跑上来,听见梁津川跟他说话。
“你每天照顾我这个残废小叔子,会不会累?”
陈子轻想也不想:“不会啊。”
梁津川笑:“日子久了,就会了。”
陈子轻很是严肃:“胡说什么呢,日子再久都不会,你不光是我小叔子,还是我对象。”
梁津川没什么表情:“那你也真是倒霉,被我拖累上了。”
陈子轻看他坐回轮椅上面,忍不住地打听:“津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啊?是梁铮找你了吗?还是蒋桥……”
“梁铮想娶你,”
梁津川打断:“他输给一个连小腿都没有的残废,心里很不服气,他拿我当情敌,你怀疑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来学校刺激我,这我很理解。”他微前倾身体,“可是嫂子,你为什么要把蒋桥拎进我们中间?是怎么让你想到他的?”
陈子轻支支吾吾。
“哦,想起来了。”梁津川恍然,“你来首城的当天就去找他,被他追上来抱怀里转圈。”
陈子轻无语:“
那我不都跟你讲清楚了嘛。”
梁津川冷笑出声:“我当时以为清楚了,现在怎么又看不懂了。”
陈子轻冤枉死了:“你怎么又看不懂了,就还是我那次跟你讲的那样啊。我上次见他是骑三轮那次,当时你也在场,我都没怎么和他讲过话,之后我就没见他了。”
“我跟他真没啥,他就是脑子长泡,我去给他送他爹托我送的平安福,他倒好,羊癫疯发作一样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仇人呢。”陈子轻吐槽。
梁津川一言不发。
陈子轻握住他撑拐杖撑得发红,这会儿还在颤抖的手,捏几下:“津川,不管谁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别人的话不重要,你只要看着我,听我说就好了。”
梁津川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那你说。”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爱你。”
梁津川一下就掐住他的脸,将他甩到一边,径自转着轮椅离去。
陈子轻没立刻追上去。
“我怎么说了那三个字啊?”他捡了根树枝画圈圈,脸红红的,“这不得把我的小叔子吓坏啊。”
梁津川信吗?此时此刻是信的吧,都不让我看他的表情。
估计在哭。
系统:“哭成狗。”
陈子轻咕哝:“我就知道。”
系统:“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啧啧。”
陈子轻说:“他很少笑,很少发大脾气,再不哭,那他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发泄情绪的方式了。”
“哎,444,你说他不定时不定期的患得患失,咋个回事啊。”
系统:“自卑呗。”
陈子轻哑然。
系统:“没安全感呗。”
“你身边都是腿脚好的,有钱有房有车的,他屁都没有,年纪还最小,幸福就是个肥皂泡,美梦早晚会醒,那不就发神经了。”
陈子轻静静地蹲了片刻,撇断树枝丢掉:“我能起到的作用不大,关键要靠他自己,内心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
系统:“你怎么不把这话说给他听。”
“我哪敢。”陈子轻不假思索,“你的家属也是个疯批,你就别明知故问了。”
脑海里出现了杂音,像是服务器罢工了。
陈子轻提心吊胆地道歉,生怕444生气了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就是个没人管的孤儿了。
系统:“你慌个什么劲,我又不是不要你,故障了而已,个垃圾服务器!”
陈子轻放下心来:“那怎么不换一个新的?”
系统:“谁敢跟上司提意见,奖金全给扣光。”
陈子轻惊讶地说:“不会吧,我感觉你的主系统是个好人啊。”
系统:“……”回头就跟那家伙说他被发了好人卡。
“不知道津川哭没哭完,我还是等会儿再去找他吧。”陈子轻善解人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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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前两年一到冬天就没那么想要了,但今年的冬天不同以往。
因为他睡觉不冷。
不然怎么会说温饱|思||淫||欲||呢。
暖和了,吃饱了,就想上了。
陈子轻深秋之后就没再上去睡过,上铺用来堆放他的货跟杂物,他在下铺和梁津川挤在一块儿。
梁津川伺候完他就背身睡觉。
这是……扮演上了第五个大珍宝的角色。
平时可不这样子。
陈子轻戳戳少年的后背,见他没反应,就沿着他从秋衣里突出来的脊骨,一寸寸地往下戳。
这是干嘛,白天的那句“我爱你”带来的余温还没消散吗?
陈子轻戳到最底下那节脊骨,趴在少年背上,脑袋靠在他肩头:“津川,嫂子给你咬吧。”
贴着他胸口的后背骤然一震。
少年转身对着他,昏暗中辨不清是什么神情,只觉目光既滚烫又阴腻。
陈子轻的腿|跟屁||股都被热毛巾擦过,很舒服,他整个人懒洋洋的:“我知道你很想我咬你,你好多次都戳到我嘴边了。”
梁津川抚上他温暖光|滑的脖子:“戳到你嘴边,跟进你嘴里可不是一码事。”
陈子轻在黑暗中点点头,说得也是。
“那你要不要嘛?”陈子轻鼓起勇气送出糖果。
梁津川的身体想要,灵魂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他不舍得。
“算了。”少年像在跟谁置气,嗓音冷沉。
“是你自己不要的啊。”陈子轻说,“你天天的咬我,我想让你也感受一下我平时感受的……”
睡在里面的梁津川压住他,将他的手钳制着扣住,举过头顶。
陈子轻眼睛扑闪扑闪,呼吸都没有乱,他很淡定:“你改变主意了?”
梁津川吻他的嘴,咬他的舌头,吃他的口水。
……
陈子轻费了很多的心思都没能给梁津川弄出来。
梁津川情绪低迷,欲||望难以集中。
怎么都到不了那个点。
他明天满课,后半夜还在被嫂子的手脚捧着玩。
“不用管了。”梁津川狠狠掐住自己,“等你睡着了,我就,”
左边膝盖的粗糙切口上一软。
梁津川徒然闷哼。
右边膝盖传来相同的触感。
那么丑恶不堪的疤痕,凭什么被人亲。
梁津川将被窝里的人捞出来,颤动着将脑袋深埋进他的脖子里,大力将他摁在怀中,一再往里摁,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嵌进去。
陈子轻凹进去一个窝坑的肚子上湿湿的,那是梁津川抵着他肚子开枪流出的血,白||稠的血。
他的脖子也湿||湿的,那是梁津川的眼泪。
一边耍流|氓,一边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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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的情绪终于恢复如常的时候,占家兄妹请
他们吃饭。
不是去饭店,是在占尧生的宿舍。
四人点酒精炉子吃火锅。
配菜都是从学校外面送进来的,不用他们准备,甚至都不用洗。
陈子轻观察过,占雨不清楚他跟梁津川好上了。
显然是占尧生没说。
陈子轻瞥了眼占尧生夹菜时往小臂上滑下来一截的手链,又是星星又是月亮,下面挂了个小漂流瓶,瓶底有一层天蓝色凝固状的液体,香味估计就是从瓶子里散发出来的。
手链的少女气息爆表,跟占尧生的气质很不相配,他能天天戴着,说明他很在乎妹妹。
吃饱喝足以后,四人里头少了两个。
梁津川回宿舍看书,占尧生被楼上女同事叫过去修电脑。
陈子轻没走,他在占尧生的宿舍帮占雨收拾,有意无意地提起她哥的手链。
占雨笑嘻嘻的:“好看吧?”
陈子轻说:“好看。”
占雨问他:“手链是我在步行街买的,你猜多少钱?”
陈子轻没在步行街买过东西,他觉得那里的价位比其他地方贵多了。
“四五百块?”
占雨挤眉弄眼:“你再猜。”
陈子轻想要个方向:“高了还是低了?”
占雨把刘海上的发夹拿下来,理了理刘海,再把发夹别上去:“高了。”
陈子轻惊讶:“高了啊?那……两百多块?”
占雨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二。”
陈子轻不敢置信:“这么便宜?”普通家庭不太可能花几十块钱买个手链,在有钱人家就显得跟消费水平不配套。
“看不出来吧,手链的做工跟设计都让人眼前一亮。”占雨得意洋洋,“我都佩服我自己找到那么好的手链。”
陈子轻收拾着收拾着就坐下来,吃还没冷掉的年糕:“哪家店啊,回头我也带小叔子去逛逛。”
占雨爽快地说了店名。
陈子轻记了下来:“你哥说戴那手链能有桃花运,他戴了这么久,桃花运来了吗?”
“别提了。”占雨一言难尽,“都是烂桃花,没一个定下来的。”
陈子轻没发现占尧生的任何一朵烂桃花,不过想想也正常,他只有早晚在学校,白天都出摊,跟占尧生见面的次数不算频繁。
“是你哥不要吧。”陈子轻吃着年糕。
占雨摊手。
“南星哥,我看你跟我哥相处得挺好的,怎么样,改不改想法?”占雨期待地看着他。
陈子轻放下筷子:“我还是不改了吧,你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占雨愣了愣:“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我给你介绍。”
陈子轻掰着手指头:“我喜欢帅的,高的,手好看的,睫毛长的,会写瘦金体的。”还要是个残疾。
占雨:“……”这么详细,是有人选了吧。
隔壁忽然传来椅子挪动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