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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茶艺速成班

青年漠然:“借尸还魂。”

“我需要用你未婚妻的身份办我想办的事情,事情办妥了,你们的婚约就会失效。因为我一走,你的未婚妻就是一具尸体。”

季易燃喝下一口温水,他明明没拿到名分,却觉得自己订婚是对那个人的背叛,彻底失去等待的资格。

那他和一个鬼魂订婚,不算数的吧。

不算数。

季易燃自我肯定,这段时间的一切郁结痛苦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未婚妻观察他面上微弱到近似幻觉的情绪波动:“你不问我要办的是什么事,会不会给你自己,给你家里造成影响?”

季易燃摇头。

“你倒是想得开。”未婚妻说,“我走之前可以帮你一个忙,譬如帮你得到你的心上人。”

季易燃心底的卑劣念头在咆哮,却在冲出来的前一刻被理智的铁笼及时锁住,他低声:“不需要,我会凭自己争取。”

.

订婚宴上,陈子轻按照常规给季易燃送了祝福,送完就拉着谢浮走了,没回头看一眼。

毕竟他现在还是谢浮的未婚妻,谢家准儿媳。

陈子轻和谢浮去海边散步,海风徐徐地吹着,海浪层层叠叠。

谢浮的手机上来了信息,一连串,都是在三个发小之间卖力蹦跳的孟一堃,他一条信息都没查看。

无非是你老婆怎么送祝福了。老季愣了,老季眼睛红了之类。

以及阿帘偷看了你老婆几次。

几次?

三十二次。

谢浮无声地冷冷哧了一声,他放慢一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老婆,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老婆还扁着的肚子上面。

“你知道张家女儿跟梅家女儿都叫淑仪吗?”陈子轻

() 用吃瓜的语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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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告诉我的。”陈子轻望着远处黑沉沉的海面,“本来季叔叔要娶张家女儿,后来怎么换了个人娶啊?”

谢浮将下巴抵在他发顶:“好奇上了?”

陈子轻点点头。

谢浮说:“原因季家没对外告知,多半是梅家女儿更合季家的门风。”

陈子轻转过头:“那个张淑仪,她死了。”

谢浮波澜不起:“是吗。”

陈子轻佩服谢浮的胆量和对灵异现象的不在意,这正是他需要的好搭档,他小声:“我看到了她的鬼魂。”

“我说你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淑仪。”谢浮一副恍然的姿态,“她找你帮忙?”

陈子轻还没回答,谢浮就道:“像高三的向娟,京大的孙亚军那样?”

“差不多。”陈子轻糊弄地说。

谢浮笑了笑:“什么忙,老公看看能不能帮你。”

陈子轻在谢浮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没办法直接说出张淑仪的遗愿,就用她可能是被杀害埋尸来代替。

.

谢浮的行动力很强,参加完订婚宴回去就着手查了张淑仪,他说张家人知道张淑仪遇害了,只是出于多重考虑才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张淑仪的死大概率跟季常林有关,尸体的信息没有眉目。

陈子轻心头发沉,连谢浮这么有能耐都找不到张淑仪的尸体,那只能他自己来了,他要借季易燃的手查季常林。

儿子总要比外人了解父亲。

季常林对于季家相当于是脉搏,是龙脉,季易燃翻他底的后果有好几种。

要么是季易燃被发现,季常林看在父子亲情的份上原谅他一次,或者不原谅,虎毒食子,顺带着教|唆蛊|惑季易燃的陈子轻也被灭口,到那时谢浮跟迟帘会给陈子轻报仇,三家彻底决裂。

要么季常林被长期压制下爆发的季易燃扳倒,季家内忧外患退出商界首位,从此败落。

两种走向陈子轻都知道,他还是要用季易燃这条线。

陈子轻这么计划着,却迟迟没有付出行动。

直到一天,陈子轻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眯了一会,他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血红的眼睛,和他是相同的姿势。

头对头,脸对脸。

陈子轻猛地站起来,他在讲台老师的死亡凝视中找了个拉肚子的破借口溜出去。

鬼魂跟着他,阴冷的气息往他脖子后面飘,他没回头地说:“你的愿望有点难,我慢点做可以吗。”

“我老早就动工调查了,这事你知道的吧,线索是有的,只是进度不会那么快,你的死关系到季家内部,我暂时进不去。”陈子轻诚恳地说,“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会尽力的。”

张淑仪消失了。

过了几个月,陈子轻忙着写论文,一抬头看见鬼脸贴在窗户外面,他两手合在一起对她拜了拜:“

() 再等等好吗,我准备好就去找你的尸,啊,不是,是身体。()”

“()”

陈子轻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她,“不信你看,我被导师打回来好几遍了,我马上就会让我未婚夫帮我出谋划策,他的论文写得很精彩,他太厉害了,我都想把他的论文供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夸我未婚夫,说回你的事,你等我完成答辩,我保证帮你找到身体,我保证。”

窗户外的鬼脸消失无踪。

陈子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一个鬼不去对付疑似杀害你的人,你缠着我,哎。

果然是鬼也怕恶人吗……

.

陈子轻被鬼魂淑仪催促折磨的精神状态能瞒得过外人。

这个时候临近毕业,陈子轻顺利找到了一份工作,而谢浮说他暂时没有定下来,也许是直接进家族企业,也许要在外磨练一段时间。

公寓离陈子轻的单位远,住不成了。

搬家前几天,陈子轻早晚都在公寓,谢浮一直做,一直做。

陈子轻进食上厕所都在谢浮怀里,他分不清时间流逝了多久,赶巧的是监护系统通知他双人活动开办了,于是他趁机报名参赛。

谢浮看爱人要不行了,他口对口地喂了一点水,把人抱起来托在身前:“睡觉了,老公带你去睡觉。”

陈子轻眼睛睁不开,手抓上谢浮的肩膀:“别,别停,老公,不能停。”

谢浮微顿:“有考核?”

陈子轻听不清,他断断续续地喊:“不要停,你快进来,别出去,谢浮,哥哥,老公,快点啊!”

谢浮默然凝视怀里人半晌:“你想你男人死你身上。”

“那就死吧。”

话落,谢浮如他所愿。

……

直到又一个黑夜来临,陈子轻被告知比赛时间结束,他奄奄一息地蜷了蜷手指,传说中的仙品不对外出售给宿主,只有参赛的前三十名才有。

第三十名都能分到很多。

使用了它,写体验报告还能给奖励,五千字三千积分,一万字八千积分。而且它附带刺激性的作用,超过一定量会启动“超强万有引力”。

看起来很不错啊,好处多多啊。

但是,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塞规和赛时吗?前一百名都是肾帝肾王,能杀进前三十恐怕要靠质量。

那么长时间的现场直播,是机器检测数据评比吧,肯定不是人为观看,毕竟人是很主管的,机器才能公平公正公开。

宿主的命也是命啊。

陈子轻摸索着去找谢浮的肾,脸蹭上去,你们辛苦了。

他又摸自己的肾,你们也辛苦了。

都辛苦了。

陈子轻沉软的心绪在谢浮的吻下一抖一抖。

谢浮流连忘返地吻了许久,他翻了翻手机上的信息,侧身咬上爱人热淋林的纹身:“老婆,我爱你。”

() 陈子轻濡湿的眼睫毛撑了点:“我也……”

“我知道,我也深信不疑。”谢浮给了他一个过于缠绵而漫长的深吻,指腹抹掉他唇上湿润,“睡吧。”

陈子轻在长吻带来的缺氧中睡去。

谢浮凝视爱人许久,拍录了上百张此时此刻的画面,有单人的,有合照,他下床穿衣裤,佩戴手表,将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以顾知之未婚夫的身份去赴发小的约。

……

过了零点的京市依旧灯火辉煌。

发小定的地方不是哪个高档会所,而是某个景点的一处观景台。

谢浮夹着烟走到迟帘身边,和他并肩俯瞰夜幕下的山景庙宇。

迟帘从谢浮那儿拿走一支烟点燃,在一成不变的生涩中吸了口烟,他昨天从国外赶回来,现在才把谢浮约出来,心理活动不知已经走了多少遍。

猩红烟火被迟帘弹了一下,他将手里的文件袋打开,拿出一摞资料甩向谢浮。

资料飘飘洒洒地落在谢浮脚边,他弯腰捡起来两张。

迟帘目视前方,这几年他始终都查不到让背后之人百口莫辩的铁证,前些天突然就有了眉目,跟他想的丝毫不差。

他闷咳着吐出一团烟雾,平淡地开口:“谢浮,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挖我墙角。”

谢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逐字浏览上面的内容,他给人的感觉好似是杀人犯回到现场,慢条斯理地回味起来。

浏览完了,谢浮指间一松,仍由纸张随风而去:“好的东西有人抢不是正常现象?”

迟帘的语气里听不出怒意:“你和入室抢劫的小偷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谢浮关掉手电筒,眉目隐入暗中,他咬着烟蒂说,“当年你是他什么人,你们的关系具备法律意义?”

这套言论让十八岁的迟帘听到,他会怒不可遏地急于自证。

而现在是二十二岁的迟帘。

“听你的意思,我岂不是也能心安理得地挖你墙脚?”迟帘有条不紊地说,“毕竟订婚也只是双方私下的一种形式,不具有法律效力。”

“理论上是。”谢浮发出点转瞬即逝的笑音,“你能挖得动吗?”

迟帘沉稳的气息出现了一丝破绽,常人不太能察觉。

谢浮去一边打了个电话。不多时,这处观景台周边大亮,他满意道:“还是有光线好。”

迟帘看到了他两条小臂上的牙印,最少十个。

是顾知之的。

顾知之的牙齿很整齐,又白又小颗,像糯米。

迟帘自虐地回想,顾知之那家伙会在什么情况下咬人。

痛痕了,或者是舒服狠了。

这时老天爷都要搅合一下,它把风送来了。

很大的山风从谢浮身上吹过,将他那身不会被清水洗掉的,长期沉浸于爱||欲得到极大餍足的舒懒卷起来,推给他旁边的发小。

好像细细地嗅,还能嗅到他爱

人的味道,是腥的,也是甜的。

迟帘的气息彻底乱了,这是他的死穴,他在国外怎么逼着自己成长都毫无抵抗之力,他妒恨得眼睛烧红,周身弥漫起了凌冽又暴躁的煞气。

谢浮把烟灰抖进风里:“阿帘,你进步了,也就是一点而已,你在自我情绪掌控上面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要是你想完全控制好情绪才去见我老婆,那你这辈子怕是只能透过私家侦探的镜头度过余生。”

迟帘的牙关不断磨咬,他不奇怪自己找人跟拍顾知之的事被谢浮知道,只是被拿出来说有些难堪。

都到这个节点了,迟帘硬是生生地咽下那口恶气,让其在内心深处横冲直撞,他面上冷静:“我忽然想起个事。”

“我听一堃说高三那会儿,顾知之有问季易燃要去哪个国家留学。”

其实是他有意把一堃灌醉套话。

迟帘在谢浮过来赴约到现在,第一次侧过头看去:“他还问季易燃,是不是必须要去留学。”

谢浮浑身上下不见一点异动,仿佛这是很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早就随着时光掩埋了,他不收一丝影响。

“如果季易燃当初不去留学,顾知之身边有你的位置吗?”迟帘的言语中尽是同情与嘲讽,“我起码拿了个首选,你连备选都排不上第一。”

发小之间互相踩对方的死穴,都鲜血淋漓。

皮外伤过个两天就能好,虐心的内伤才致命,一生都难以痊愈。

谢浮闭了闭眼,浑不在意地笑:“那又怎样,事实是季易燃懦弱无能对抗不了家里,而我能自由自主,我为他改变人生轨迹和计划,我和他耳鬓厮磨了四年。”

迟帘的面部肌肉隐忍地扭曲了一下:“你得到的四年是偷来的,你他妈连人都不做。”

“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代价。”谢浮坦然接受他的批判,“我无数次庆幸当时做了那个决定。”

“无数次。”

谢浮强调了一遍,拍拍迟帘的肩膀:“成王败寇,阿帘,你一个早就出局了的人,何必站在原地,你能守到什么,你什么都不会守到,越纠缠越可悲。”

迟帘一言不发,就在上个月,季易燃的未婚妻去世,婚约自动解除,接下来他会做什么?暗中撬他父亲的势力?只怕是早就在撬了吧,他那么想获得自由,在确保顾知之安全的前提下挖谢浮墙脚。

必要时候,迟家会助季易燃一臂之力,这个信号他已经放给季易燃了,不为别的,他就是单纯的想看季易燃能不能挖开谢浮的墙脚,他不想让谢浮好过。

他只拥有了半年多,谢浮的时长却是他的几倍,凭什么。

迟帘冷冷地笑了几声。

倘若顾知之真的在找替身谈恋爱,那他们都一样,都是替身,凭什么谢浮这个小人就比他高贵?

“妈的。”迟帘从齿间挤出一声低到近乎模糊的咒骂。

谢浮不做反应,他掐断燃烧着的烟捏在掌中,面色平淡地转身迈开脚步,皮鞋踩着地上的纸往来

时的方向走。

“这就走了?”

迟帘不快不慢地开口,“我差点被你害死在手术台上,你一声道歉都不给?”

谢浮没回头:“给了,就说明我对不起你。”

他说:“我不会对你道歉,就像我不认为自己那么做是个错误,要怪就怪你把弱点暴露了出来,让我有机可乘。”

迟帘怒极反笑:“好,你有种。”

“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谢浮颇有风度地说,“我老婆还在家等我,信息催几次了,我们今晚是要做通宵的。”

迟帘的手指被烟烫红都没感觉:“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随时欢迎。”谢浮脚步不停,“我有自信,他知道了所有,还是会站在我这边。”

迟帘的太阳穴狰狞地跳了跳:“少做梦了,顾知之一旦清楚你的为人,一旦发现我跟他是被你算计才分开的,他不可能会要你这个背弃发小,丧心病狂的丑恶伪君子。”

“是吗。”谢浮站定,他像是无奈地扶额摇摇头,返回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发小身边,放出了手机上的录音。

那是大一上学期的冬天,孟一堃跟他爱人的一段对话,他在门外录了下来,时常在自己焦虑不安的时候听一听。

一段被有心人记存的录音带来的过往,在凌晨的观景台,在迟帘面前展开。

“你真的忘掉阿帘了?”

“真的。”

“如果阿帘跟老谢都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他们都是大家族继承人,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真出现了,也不是我能这个普通人能救的。”

“就是发生了呢。”

“孟同学,你的前任和你的现任,你救一个,你救谁?”

“当然是现任。”

“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有不同的答案呢。”

“因为你们不是常规的散了,你们是被误会拆散的,当时你们还想在家长的眼皮底下用两年的假分手,换一辈子的长相守。你们感情那么深,散在最喜欢的时候,我不信你真的忘干净了。”

“散了就是散了。”

“回到你的问题上面,假如火星撞地球,真的发生那种小概率事件,他们同时命悬一线,又只有我能救……”

迟帘绷住身子,下意识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低着脑袋,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听,却又抱着一丝期望地没有合拢指缝。

“我会选谢浮。”

“谢浮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永远选他。”

迟帘像被人摁进加了大量冰块的水里,有碎冰混着水进他五脏六腑,他从头到脚麻木没了知觉,找不到一点活着的痕迹。

“非要自取其辱。”谢浮收起手机,“这就当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阿帘,希望下次再见,你的进步能更大一些。”

把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还不够,还要碾上一碾,他想起什么一般才说:“对了,你当年放在我那的物品,各种口味各种款式,我都一样样用

在顾知之身上了,

包括那些小玩意,

我一个都没浪费,多谢。”

说着就施施然地走了。

.

谢浮开车行驶在回去见爱人的路上,到一个路段的时候,他忽然扫向后视镜,发现了什么,勾了勾唇。

下一刻就迎来了一股猛烈恐怖的撞击。

“嘭——”

世界猝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又猝然陷入令人恐惧发怵的死寂。

两辆车停在路边,后面一辆车里下来个人,是迟帘,他要去看自己的兄弟死没死,他满头血地踉跄着走了几步,整个人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前面那辆车撞开护栏,歪歪斜斜地抵着树干,车头变形凹陷,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浮的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面,他的四肢轻微的抽搐,腿,脸,头上都在流血,没什么痛感,又像是正在被凌迟。

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几秒就恢复清明,谢浮吃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在电话接通前就露出微笑。

手机那头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谢浮笑:“老婆。”

陈子轻困顿地打着哈欠,他舌头破了,嘴也破了,说话声不太清晰:“你怎么出去了啊。”

谢浮一边体会身体里的血流失,一边体会所谓的车祸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引发的恐惧,但他体会不到后者,他的恐惧来源于别的地方,那是凌驾在死亡和病痛之上的东西。

“有点事。”谢浮全身骨节乏力,他的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掉进眼睛里,眼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陈子轻舔到这会还有点火辣的口腔内壁:“那你是要回来了吗?”

谢浮的半边面颊被染红,他轻轻笑,唇齿上都是血迹:“我在等日出。”

凌晨两点多,日出还早。

总有等到的时候。

陈子轻的睡意褪去不少,他清醒了点:“你在哪看日出啊,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我们可以……”

“嘘。”谢浮的心里很平静,没有风没有浪,“听我说。”

他不待爱人做好准备,就开始这场看似不合时宜十分匆忙仓促,实则是等候多时,借机行事顺势而为的坦诚时刻:“当初迟帘在‘揽金’亲你的一幕,我拍了视频。”

陈子轻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某种可能不受控地快速成型。

为什么谢浮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他坦白,刚才说的“有点事”是去见迟帘了吗。

那他们……

陈子轻的思绪被谢浮的声音打断。

谢浮的话声传来,他说:“我嫉妒迟帘能拥有你,当年那晚你们在房里做,我在门外听,我想的不是离开,我想的是,”

顿了一两秒,谢浮笑出声:“进去取代他。”

“于是我实施了行动。”

“我把那段在‘揽金’拍的视频发给了迟帘的父母和奶奶。”

“除了那段视频,我还单独给迟帘发了一些东西。”

谢浮把手机拿开点(),

?(),

声音不被堵了,通畅了点才将手机拿近,继续说:“有你在原来学校为爱慕的同学写的信,拍下的你痴迷他的照片,还有你在街头叫人哥哥,你在餐馆看一个左撇子看入神……正是那些东西把迟帘刺激得心脏病发作。”

“他开启自我防护忘了你是我没想到的。”

谢浮不快不慢地剖开阴冷的过往,他怕爱人看不仔细,特地一丝一缕地挑了起来:“我的本意是迟帘在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衰弱下对你产生怀疑,甚至是无意识的反感厌倦,他避开父母的监视费劲联系上你,和你在电话里争吵,你们既不能面对面沟通,也没办法及时有效解除误会,再加上他短时间内很难成熟,各种因素累加在一起就能促使你们之间的矛盾激化,最终分手。”

陈子轻带着满身被深爱过的证据从被窝里爬起来,他拉着被子坐在床头,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一把乱发撑在额边,嘴里说不出话来。

谢浮下巴上都是血,他叹息:“你男人很坏吧。”

陈子轻还是没说话。

“我从没反省过,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件事,我的每个选择都不是一时冲动,所有后果我都欣然接受。”谢浮说,“我在家里爱你,走出门的时候爱你,今天,这一刻,这一秒,我依然很爱你。”

陈子轻的眼睛不自觉地湿了起来,他终于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里响起一声潮湿的喘息。

像谢浮湿漉漉的吻,沿着他的耳廓吻了个遍,然后他就听见了谢浮说的话。

谢浮说:“可是老公累了。”

“你的谢浮累了,顾知之。”

陈子轻脸色剧烈一变,他意识到谢浮两句话里面的意思,嘴唇颤动几下,喃喃自语:“你……你累了吗……”

“是啊,我累了。”

谢浮的视野模糊昏暗,他阖起眼眸,手垂了下去。

这是我作为你未婚夫送给你的礼物,所以你可以走了,你走吧。

我放你走。

但你要记得回来。

你的狗还在等你牵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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