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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汪盐老大不乐意,“我能不能不吃啊,这个点吃东西,我很罪孽。”

“我赦免你。”

汪盐微微白他一眼。

孙施惠求她,求她陪他吃一点。“明明我今天也陪你了。”

汪盐这才勉强扔了毛巾,坐了下来,二人都坐在几案边的地毯上。鸡汤馄饨还是热气腾腾的,拨开上头一层油和葱花,下头的馄饨一个个晶莹透明,皮子薄得很,直接能看到里头的肉馅。

说不想吃的人,头一个喂进嘴里,就烫得心甘情愿了,因为……味道确实不错。淡却不影响汤头的滋味和馄饨的鲜香。

一口烫的东西咽下去,汪盐皱眉的程度。

洗漱后的孙施惠,短发悉数乱糟糟的,胡乱揩了下。潦草的头发下一双审视人的眼睛,“猫舌头是不是都很怕烫。”

汪盐懒得理他,她一连吃了三个,算是很给面子了。然后,把碗推过去,舀了好几个给他,“你不是饿吗,你多吃点。”

孙施惠嫌弃的嘴脸,“喂,你先吃过再舀给人,这是什么坏习惯。”

汪盐也自觉她的好意晚了,她确实慢了一拍,被孙施惠这么一噎,她干脆也没什么脸了,学着他的厚脸皮,“哦,那还给我吧。”说着,汪盐就伸过来,再要舀回头。

孙施惠由着她弄,“你最好分得清哪个是你的。”

汪盐这才汤匙一扔,她辩不过干脆摆烂,“你爱吃不吃。你吃我冰淇淋第一口,我还没说什么呢。”

“第一口很重要?”某人认真问。

“那不废话嘛,你去问问人家,有哪个男的吃女朋友第一口的。这得多宇宙直男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哦,女朋友。孙施惠面上不显,反过来怪她,“那请你下次吃完第一口再给我,像馄饨这样。”

汪盐真是为了心里隐隐的八卦魂,才按捺住了,不想和他再吵下去。她还有瓜没吃明白呢。

孙施惠嚷着饿的人,到现在没吃一口。

汪盐干脆板着脸,催他,“快吃!”

某人不为所动,他汤匙跌回碗里,饶有兴趣地回应着她的目光,“你有话跟我说?怎么眼神虎视眈眈的。”

汪盐这才悻悻收敛目光,什么叫虎视眈眈。

“孙施惠……”

“打听爷爷的事就免了。”汪盐都没开口就结束了,她被狠狠浇灭了八卦之魂。

汪盐看孙施惠一脸正经的样子,真的以为他觉得冒犯了,觉得汪盐不该问这些的。

一时羞愤,干脆闭嘴了。把碗里剩下的几颗馄饨全扒到嘴里。

然后起身回房去。

坐案几边的某人,冲她吆喝,“汪盐,你给我回来!”

结果孙施惠碗里的馄饨他一口没吃,起身回房,看着汪盐重新去刷牙洗脸,吹头发,一通睡前护肤,真真,上花轿都比她快一点。

大晚上磨洋工的汪小姐,携着一身香气躺回床上,什么言语都没有。

只安安静静侧躺着,伸手拉了黄铜床头灯的灯绳。

一直靠在床头的某人直到感官里熄掉一半光明,才真的受用那句他是越活越回去了,也自觉反省:你说你好端端地没事逗她干嘛!

汪盐也是,她从前不这样的。从前任何不服的,她一定朝他讨回来。

或怼或骂。

短短一天,她和他别扭多少回了。孙施惠怎么也想不明白。

“汪盐,你好好睡行不行,这把被子都裹走了,我怎么睡?”

他这才幽幽发难。

侧躺着人如他的愿,把被子松一截开来,依旧背朝他。

孙施惠拖他的一半来盖,却怎么也睡不着。抬眼就看到床顶上的承尘在动。于是,他伸手来掰有人回头,汪盐不肯,他执意了两回。

汪盐才扭头过来,喇喇问他,“孙施惠,你想干嘛?”

她漱口水是桔子味,身上洗漱的味道是木香调,饶是如此,孙施惠始终觉得她没洗干净她身上的香水。还有,还在。

几乎她张口质问他的同时,孙施惠翻身在上,“我不想干嘛,就是不喜欢你背对着我。”

汪盐被他这样冒失猛然地翻身压住,微微出了口气,恹恹要他下去。

这声音招惹到他了。他也跟着失分寸起来,“汪盐,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他说她从前最有耐性听别人说事情的。怎么今天他才说了一句,她就不爽了。

“因为是你的家事啊,我确实不该打听的。”汪盐忿忿,也不肯他这样,“孙施惠,你给我下来。”

“我的家事……也是你的。”他不理会她的后半句。

也朝她俯身认罪,“你说爷爷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我能知道多少,你觉得我高兴去问吗?”孙施惠说着,来吻她的耳际,也试着衔住她。

汪盐别了下脸,被孙施惠扳正回来,他左手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欺身着她,两个人的气息都难停匀。“汪盐,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松离了她的下巴,来拂她脸颊的头发,替她别到她耳后去。

早半个小时前,汪盐认真问他,他不肯说;

这个时候又逼着她问。

汪盐被他缠得实在没法子了,

“……你奶奶一定很漂亮吧……”事实他和他姑姑都长得不差。

孙施惠撑手看汪盐,言语由衷,“也许吧。但我觉得没你漂亮。”

“……琅华呢?”

“你和琅华比什么?她是长辈。”

“长辈也是女人啊。”

“我的审美我说了算,我说没你漂亮就是没。”

汪盐一直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前人死死压住她的缘故。像座山。

她一时没再说话。

孙施惠也是,盯着她不言不语,良久,才问她,“可以吗?”

有人闻弦知雅意,也作解语花。她分明听明白了他说的什么,还是佯装不知道,“什么?”

“汪盐,我要你清醒地回答我,可不可以?我不想再不明不白吃你的哑巴亏?”

孙施惠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手却伪善至极,他箍着她的腰,仿佛汪盐一句不慎,就被他绞杀在即。

呼吸像短焰一样,一簇又一簇,扑倒再跃起。

“我说不可以,你当真起开?”

无赖的人始终无赖,孙施惠随即甲方人的嘴脸,“为什么?汪盐,为什么!”

“因为我吃不消,我累也疼,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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