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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谢瀛的视线定格在尹萝耳侧,惊愕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生生克制住了也免不了由表情泄漏一二。

变作缠枝莲花的玉色饰品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他谨遵礼节,从昨晚至今不曾放肆地打量过尹萝,是以到现在才发现这东西居然在尹萝身上。

尹萝察觉到未曾很好掩盖的视线,下意识地往鬓边碰了碰。

法器并未呼应。

谢瀛略微松了口气:还好,兄长没糊涂得直接把护身法器送出去。

谢蕴同样惊讶。

她刚才在那么近的地方看过嫂嫂了,完全没注意到这枚化作耳饰的护身法器。

谢瀛匆匆落子,以掩盖失态:

“该嫂嫂下了。”

尹萝看着棋盘故作沉思状,愣是没等来只言片语,随手把棋子放了个位置。

——你们不要说到一半就沉默,这样会憋死人的啊!

黑白子交错落下,留有的空隙逐渐缩小,隐有急躁,一手比一手快。

谢惊尘归来,棋盘上已杀了十几手。

“兄长。”

谢蕴小声唤道。

她看出阿瀛的心神乱了,往后几步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是越掩盖便错的越多。

反观嫂嫂,迫切之下甚有急智,最后三手围杀将成,要吞掉左下角的一片小黑子。

谢惊尘轻声回应:“嗯。”

他看向尹萝,后者显然意识到接下来这一手的重要性,收起了散漫。

“啪——”

落子声略重。

尹萝绷着的手腕骤然松缓。

其势已成。

谢惊尘目光移至棋盘,眸色渐凝。

“你回来啦。”

尹萝欲起身,被谢惊尘不轻不重地按住肩头。

她面露疑问。

谢惊尘眼睫垂落,遮蔽眼底阴翳:“你接着下。”

谢蕴自觉走开,去到谢瀛身边观战。

尹萝下砸了都没这么想离席,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尤其是谢惊尘回来后,谢瀛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放水?

恐怕谢瀛更宁愿堂堂正正地输吧。

尹萝权衡完毕,该怎么下就怎么下。

“嫂嫂不必让我。”

谢瀛开口道。

尹萝道:“我并未让你。”

谢瀛看看兄长,兄长盯着棋盘,眉目沉沉,错觉般不快。

这几步棋全然不如前三手,兄长不会看不出来。

谢瀛抱着劝诫兄长的任务而来,但真要看到兄长为下棋而对尹萝生怨,又感觉很怪。

正如下棋被放水,这等近乎挑拨离间的方法,也令他不屑。

“此局是我输了。”

谢瀛将指间棋子放回棋盒,“一步错步步错,颓势无可挽回。”

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强撑着拖延。

尹萝看他一眼,不像是因为放水这事赌气,便也放了棋子:“不算我赢,算你兄长的。”

这先天的好局势是谢惊尘留下的,要她来下估计到不了这等全面压制的地步。

侧首,去看谢惊尘。

谢惊尘的表情却称不上愉快,也非生气,只是一种宛若凝滞的静,不见些许颜色。山雨欲来前拉至满弓的紧绷弓弦,周遭屏息,连空气流速都变缓。

尹萝心内轻轻一突:

不是吧,下个棋这么严重?

我的水平就只有这样,早跟你说了的。

她灵光乍现的那一手,自己都没想到,在她的棋史上几乎可以单拎出来称赞了。

“再下一局。”

谢惊尘轻声道。

尹萝看了眼天色:“我该去计先生那里听学了。”

“……”

尹萝注视着他,略歪了歪脑袋:“嗯?”

谢惊尘直起身,背在身后的右手无声收紧:“……去吧。”

棋能见人,钻研深者一眼便明。

尹萝的棋风不大明显,但确确实实,有计如微的影子。

如此藏匿于布局神韵间,非一日之功。

谢惊尘记起那日,她以沈归鹤为托词,犹犹豫豫地牵出与计如微的渊源,以不相熟的姿态掩盖了真正想见的人。

她的心到底还能装下多少人?

有半妖血誓在前,他们对此事应是心照不宣,故而他不曾特意提起,免她为难。

如今半妖与萧玄舟皆离去。

单单一人,便无法令她满足么?

萧玄舟离去前,在他心上放下的那颗种子,双方都心知肚明既是阳谋,也是阴谋。

一朝获得机会,毒种突破而出,迅速长为遮蔽心间的大树。

她究竟是生性多情,还是……

放浪。

-

尹萝离去,谢惊尘看着无心再下棋。

谢瀛识趣地叫走谢蕴。

“你怎么不提醒我,护身法器在嫂嫂身上?”

走远了,谢瀛问她。

方才他险些没掩盖住失态。

“……我没注意到。”

谢蕴低眉,瞧着脚下的野草。

谢瀛不解:“你与嫂嫂在旁边玩了那么久,颇为亲近,怎么会注意不到?”

即便没有嫂嫂这个名头压着,男女有别,他行为受限。阿蕴和尹萝同为女子,不必顾忌才是。

谢蕴沉默少许,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嫂嫂很漂亮。”

谢瀛:“?”

所以?

谢蕴视线游移,继续沉默。

谢瀛:“……”

后知后觉地懂了。

好荒谬。

谢蕴欲言又止,还是道:“嫂嫂无法以灵力修炼,身子又不好,兄长将护身法器放在她身上,也是应当的。”

谢瀛潜意识赞同这个道理,

只好转了个话锋:“我们才来不过一日夜,

你也看到了,兄长是如何寸步不离地守着嫂嫂。难道兄长一辈子都要困在她身边吗?”

尹萝不能修炼、体弱多病不是罪,世间多少无法问道的人,然而若她换一重身份,要成为谢家大公子的妻子,就不行。

谢蕴面色黯然,行了段路,细声细气地反驳:“可兄长愿意的。”

谢瀛哑然,又道:

“他是谢家大公子,凡事便不能只看他愿不愿意。”

……

“我当你今日不敢来了。”

计如微玉树临风地站在盆栽前,又在倒药。

和昨日的不是同一盆。

挺懂可持续发展。

尹萝拿出自己的小本本:“为何不敢?”

计如微唇角微挑:“炼器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尹萝:“……”

我以为你要说情仇恩怨,你反手给我一张口头试卷。

“炼器需引气,气通灵台。”

尹萝勤勤恳恳地答了半个钟的题。

不说梦回高考吧,多少是可以媲美模拟考了。

计如微听她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自言自语:“不算笨了。”

尹萝问道:“先生以前教过弟子吗?”

什么叫“不算笨”。

她这明明是很聪明而且刻苦!一晚上就消化而且背下来,你以为这是纯靠运气吗!

计如微压根没教过人,拿自己当范本,自然觉得全天下都是蠢材。

“教过一个。”

计如微喝了口茶,润过了嗓子,语调也慢腾腾地缓了,叙说的口吻悄然变化,“她太懒了。”

这是尹萝预料之外的答案。

她想到了那本《计如微生平》,里面说计如微有个深爱逾命的女子。

毫无道理的联想。

计如微神色恍惚,被勾起了某种回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就是因为太懒了……所以那么不中用。”

尹萝抬眸看他。

从未听过他这般语气,骄矜睥睨尽消,含混着叹息而轻微的责难,尾音囫囵吞没在难解的情绪中。

或许,那个女子是真的存在。

尹萝的理智在挑出漏洞:如果真有,沈归鹤没可能不告诉她。要是沈归鹤都不知道,计如微为什么可以对她这个不过几面之缘的人道出痕迹?

可面对眼前的计如微,她的理智撼动不了感觉——

一定有那个人存在。

“咳咳!”

计如微偏过头,低首压抑着咳嗽。

一手握拳抵住唇,一手抬起,制止尹萝可能的动作。

“没事。”

他皱着眉,宛然确凿厌烦了,“想起她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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