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这儒雅守礼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毫不客气将手中马鞭弯曲成圈,并套上羂索脖子的动作。
“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是避着点人比较好。”
随着话音的落下,她手中的马鞭,也逐渐收紧。
大庭广众之下,她就这么直接拖走了对方,仿佛马鞭中套着的,不是藤原北家的贵族公子,而是猪豚狗彘之类的牲畜。
那漠不关心,理所当然的神态,无端让人觉得全身一阵发寒。
一时间,现场安静了下来。
直等到八神缘和那位藤原北家次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不知是谁先松了一口气,空气
才重新开始流动。
只不过,不管是盘星教众,还是那些被俘虏的人,都异常安分,恨不得把“乖巧听话”四个字纹在额头上。
*
脖子上缠着的马鞭越来越紧,明明周围都是新鲜的空气,可任凭他如何努力,窒息的感觉依旧像是跗骨之蛆般缠绕着他。
羂索改变主意了,他不准备暴露身份了,他要面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女人——去死!
羂索并非没有死过,每一次变换新身体,他总是不可避免地经历死亡。
然而,这样的屈辱,却是第一次!
竟然用马鞭当作缰绳来拖着他行走,这个女人,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了?!
不可原谅,哪怕是抛弃现在的这个身份,他也要对方死。
眼见周围已经逐渐没了人影,郁郁葱葱的树木,将他们两人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八神缘才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向羂索。
唔,上次杀得太快,还被他给逃了,这一次得慢慢来,看看有什么办法能真正宰了对方。
首先,先卸了四肢吧,不然挣扎起来怪碍事儿的。
不知道活着打开头盖骨,能不能看到那颗非常拟人的脑花……
啊,对了,差点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
她收回马鞭,任凭其尾端轻触在羂索的脸侧,异常温柔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短暂的怔愣过后,震惊混合着骇惧,像是电流般从脊柱一直蔓延到四肢,一阵阵发麻,羂索只感觉后脊发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这熟悉的话语和音调,不会错的,是她,是当初那个不由分说就杀了平照清的女人!
不,她的目标,不是平照清,也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是,他!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针对他?又是怎么看穿他的伪装的?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可任凭羂索如何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他只能强装镇定,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缘,想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
“你究竟是谁?”
“啊,差点忘了自我介绍。”
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样的咒具细细擦拭后,八神缘随意将手帕丢下,恰巧落在了仰躺在地面之上的羂索的胸口处。
她低下头,脸上虽然带着浅淡的微笑,眸子深处,却是一片漠然。
“记住我的名字——八神缘。”
*
在见识过新任教主大人的实力后,再加上周围有那群听命于教主大人的,虎视眈眈的咒灵监视着,盘星教众收编俘虏的过程异常顺利。
就连老教主在见到他们这群老熟人时,也只是涨红着脸,“你、你们……”了半天,憋不出一整句完整的话。
不知在原地休整了多久,众人才等回了迟迟未归的八神缘。
没错,只有她一个人。
今日的天气极好,天高云淡,只有一两缕絮状的云彩逸散在空中,悠闲自在。
她出神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些什么,一袭白衣在经历过数日的奔波和打斗后,依旧纤尘不染,宛如霁风朗月。
然而随着她的慢慢靠近,一阵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慢慢在空气中扩散。
正赶忙上来迎接缘的一位盘星教咒术师,笑容僵硬了一瞬,面色古怪地看向她的身后,却只能见到那儿,空无一物。
再抬头时,正巧撞上了她冷淡的眼神。
咒术师吓得一激灵,身体反射性地站直,视线却忍不住移向他处,心底一阵懊悔,他怎么就那么天真,认为可以上来邀功呢!
看看他那群人精同事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动弹都不敢动弹一下。
“教、教主大人,我们问过了,您的那件咒物【十八界】,因为等级不低,没有明显短板的缘故,已经被提前暗中送往了前线。也就是……”
他顿了顿,才顶着八神缘越发冰冷的视线,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日月星进队’与两面宿傩交锋的正面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