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她过去一看就明白了。
原来四爷在整理字帖。然后他发现,他给弘昐写的字帖最多,弘昀次之,从弘时到弘昫每人就得了两三本。
李薇不以为意,笑道:“那是因为你当时越来越忙,少写几本字帖也不算什么。弘昐的字帖他们几个兄弟都用过。”弘昐有几本字帖特别喜欢的不肯借给弘时他们,弘时还悄悄告诉弘昤,想让他从弘昐手里把那本字帖骗出来。
晚上,四爷认真的写起了字帖。既然发现曾经疏忽了儿子们,现在就在孙子们身上补起来。
经过这么多年后,他的字又变样了。显得藏锋在内,乍一看居然有些朴拙。换句话说,挺不起眼的,就是一个端正。
但却很耐看。不追求华丽的笔锋,没有澎湃的意识,就是平凡普通的字帖。
李薇把他写好的拿过来比着习了一遍,发现只要用功一点就能写出**成来。一下子竟然愣了,她可从来没有说习他的字习得这么快的。
是两人现在过了这么久,心意相通到连学他的字都能事半功倍了?
她认真品了品,发现是四爷的这本字帖好写了。但这笔字练出来哪怕只学个端正的形就够用了,写出去一笔字不歪不斜,端正清楚就足够让人有好感的了。
小孩子才习字,用不着学多难得的笔法,喜欢形意可以等日后循其心形再临别的好帖,此时开蒙这就足够了。而且李薇习过这么多年的帖子,最清楚一开始学写字时,能够这么快就把字写好是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
对小孩子来说,会很有成就感的。
没想到四爷还是个教育家。
他花了半个月的功夫写了两本帖,一本给了永琪,一本留了下来。过完颁金节后就不见了。李薇知道,这是送到弘晖那里,给乌拉那拉氏生的那个阿哥了。
李薇怕他心情不好,这天特意把他叫到杏花村来,说请他来乐乐。
四爷是在中午时听张起麟说的,立刻就笑了,问张起麟:“你知道你主子娘娘要做什么?”
张起麟笑道:“奴才不知。只是听说半年前就让南府预备了。”
“南府……”四爷沉吟道,“莫不是排了出戏给朕?”
这么一想,四爷也坐不住了。薇薇前两天问他时就让他腾出半天的空来,见此时也就快到用午膳了,他起身道:“走,去看你主子娘娘给朕备了什么好东西。”
一路行来,秋景处处。虽然别有一番美丽,但总有秋来花落的萧瑟。
四爷轻轻的叹了口气。
侍候在一边的张起麟不免缩了下脖子。刚才还高兴着呢,怎么现在又叹气了?
一进杏花村,最显眼的当属开的那几垄地和一边的瓜棚,旁边还有几个架子,扎的是黄瓜秧和丝瓜秧。黄瓜秧已经都打了蔫,还长着两三个没长大的黄瓜,就算长成估计也不能吃了。倒是丝瓜那边有特意养了留下来的老丝瓜没摘,个个长得老长。
地里还栽着花生和红薯,四爷看到地就不免手痒,进去侍弄了一番。
李薇早就听说他到了,半天不见进来,出来才看到他掖着袍子蹲在地里玩呢。张起麟看到她过来一脸苦瓜相,作了揖退下了。
不是他不把万岁爷领进去,主要是打断了万岁爷的好兴致,娘娘也未必就高兴。
李薇见他没过瘾未必会进来,索性换了鞋出去,陪他把这几垄地给翻过来再进去。最后两人都是一手的泥,裤角也都脏了。
两人隔着一道屏风换衣服,你在这边我在那头。
四爷在这边笑问:“现在还不能跟朕说?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朕可听人说了,半年前就开始准备的。”
屏风那边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薇薇不知从何时起就添了这个习惯,好像是给孩子喂奶时就爱避着他了,后来换个衣服也要特意避开。结果只在帐子里让他看,别的地方都不许。
他知道这是她怕他看腻了她,虽然他觉得他对她的心在这里放着,根本就是她的小心眼在胡思乱想,但长久下来难免也真就对只肯在帐子里让他脱衣服的她添了几分兴趣。
每次在帐子里他都想说:让朕好好瞧瞧。
两人隔着屏风说话,李薇也冲他那边道:“一会儿用膳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