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知道得比她多一点,再说她也是看着几个孩子长大的,就说:“三格格身体不好,大格格和咱们二格格都是带她在屋里玩,打牌下棋一类。府里跟她同龄的孩子少,也就咱们四阿哥喜欢玩又不懂事才带着她。三阿哥喜欢给她带些外头的小东西,拉着她一起跳绳射箭是不会的。”
看来府里的孩子也是各有脾气。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四爷过来了。
不知道他在那边看了多久,李薇赶紧起身,他拍拍她的手,坐在她旁边说:“走过来听到花园里有动静,就知道你们还没回去。”
玉瓶送上一碗姜茶,她接过来递给他:“爷要不要下去跟孩子们比一场?也凑凑兴?”
四爷是想去的,他在前头说过事后心情沉重,想去东小院里看看,路过花园听到里头玩的热闹才进来的。可一坐下就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摇头叹气道:“下回吧,今天累了,没精神。”
他说完就坐在椅上,看着整个人都沉默得很,一边是孩子们欢乐的笑闹声,衬得他格外的可怜。
李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又过了一刻就叫停,把孩子们都叫回来,裹上斗篷戴上帽子好好的送回去,再交待他们的奶娘嬷嬷们,今晚睡前一定要泡脚驱寒,夜里要多看几回,不能等早上再发现病了。
她挽着四爷回到东小院,更衣泡脚洗漱一趟下来,他躺到床上像是已经累得睡着了。可听他的呼吸声却没那么平缓。
外头的事,她不知道也猜不出,只好什么也不说,叫人吹灯关门。
屋里都黑了有一会儿了,她睡意上涌时听到他说:“这次过年你在家里也闷得久了,明天起出去逛逛吧。”
她含糊的答应了声,感觉到他转过来看了她一会儿,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她睡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时,四爷已经去前头了。她才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叫玉瓶把帖子拿出来捡了捡,正想挑出一两家时,三爷府上的田氏送帖子过来了。
要说京里八卦谁知道的最多,田氏认第一,无人认第二。
李薇收拾了几件小东西当礼,坐上车就去三爷府了。
田氏是找她来显摆的。三爷得的那个皇上赏的颐雅园,等到三月时就修整得差不多了,三爷要去那边住,随便在那里修书。跟着一起去的人里有她。
不止这个,今年进宫李薇没跟着进去,可她跟着三福晋一起进宫了,从初一到十五,一天没拉都去了。
田氏乐得鼻子都歪了,扯着李薇翻来倒去说了三四遍。
她难得这么得意,李薇也不去塌她的台,就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真的吗?好羡慕!’等等。
茶都添过两遍了,田氏长出一口气,没意思的摆摆手:“行了,不跟你说了。”
李薇笑了,“我都顺着你说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呸,”田氏白了她一眼,“跟你比这个最没趣了。”罢了长叹一声,说:“不过能气着我们福晋,我就知足了!”
田氏跟三福晋真是累世的仇人。
田氏转头说起了八卦,今年过年宫里最大的八卦是八福晋家的。
“又是他们家的那个小阿哥?”这都是旧闻了吧?李薇不是很有兴趣。
“哪儿啊!”田氏摆手,“八爷又收了几家姑娘,听说都是人家送进府的。我们爷都酸了,说八爷这回是抖起来了。”
“几家姑娘?”还是复数?李薇往前凑了凑,田氏也倾身低声说:“可不是?跟我们爷还不一样,我们爷收的都是门下奴才家的孩子,八爷收的可是五花八门了,有两个是往年选秀叫撂了牌子,就这么留在家里一直没嫁人,也有十j□j了。”
门下奴才,这个意思大概就是生死都由主子了。听田氏说的,八爷收的更像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家的女孩?
“不是说八爷跟八福晋特别好吗?”李薇表示这个八卦够给力。
田氏兴奋的眼睛都发亮,乐道:“就是这么说啊。现在不是打脸了吗?”
李薇装了一肚皮八爷家的八卦回府了,可惜四爷现在忙得顾不上回后院,她就只好跟玉瓶几人分享了。
谁知她们都很淡定,玉烟更是道:“八爷的身份,多收几个也不奇怪。何况八福晋一直没孩子。”
玉盏比较公正,“这事也不能怪八福晋一个人。一府的女人这么多年就生下一个儿子,说不定是……”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关于八爷到底行还是不行这件事,李薇以前也曾脑补过。但既然有了儿子,就表示八爷还是行的,就是中镖率不高?
前院,苏培盛守着书房的门。
四爷手里拿着一封隆科多送来的信,但上无落款,下无具名。送信的人只出示了下他承恩公府的腰牌而已。
信上约四爷出来喝茶,说有好差事给他。
叫四爷为难的是,隆科多似乎有示好的意思,可他拿不准,隆科多凭什么看好他?
事已至此,再装傻也没用了。
太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直郡王托辞福晋病重,整个新年都没露面。三爷一直跟翰林院的人混在一起说要编书,过完年直接躲到皇上赏的园子里去了。
但就算是这样,四爷也没有笃定……最好看小说
有时瞧着好,未必是好。他已经决心往后稍退一步了。
这封信他攥在手里犹豫半天,还是放到火盆里烧掉了。“苏培盛。”他喊。
“爷?”苏培盛赶紧进来。
“备马。”他道。就算是拒绝,最好他也亲自去一趟。不管隆科多图的是什么,他都不打算跟佟家人交恶。
毕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