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是恍然大悟的,她脱口道:“想……爷还是很宠我的。”
四爷居然翻了个白眼给她看。觉得她说的完全是废话。
李薇赶紧笑嘻嘻的上去倒酒,解释道:“我是刚才想起才选秀时,那真是见谁都要跪。”那会儿膝盖软,她接受的很快,只要迈过心头那条线,人的下限其实是很有包容力的。
“可现在,叫我对别人跪一跪,我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的自尊心已经一步步叫四爷给养回来了。
抬头挺胸的做人,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可她从李家走出来后,到现在才能重新把腰背直起来。差的不是别的,而是心气。
四爷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爷也觉得你近几年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她倚到他身上,只觉得靠着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宴会过去后,皇上好像也开始休息了,连着几天四爷都是闲在家里,与她把这张家宅子给逛遍了,湖中泛舟说是再等天暖和些,荷叶都长起来了再说。
保定府里早就驱逐了流民和乞丐,城门也把得很严。各各街道上巡查的兵丁也是一队一队的,城中居民和店铺都接了官府的话,要是遇上贵人驾临,小心侍候为上。
这天,四爷兴致勃勃的带李薇出门,两人都换了平民装束。怕被看穿,她连个好点的钗都不敢戴,挑了个乌木的,钗头上镶了几片碧玉的叶子。
头一站,自然是寺庙。四爷带她去了大慈阁,到了寺前下轿,是她想趁机逛一逛寺庙前的小摊贩,结果大慈阁门口除了来烧香的人外,居然没有一个摊贩。
叫她反射性的想起一个词:集中治理。
肯定是因为皇上要来,所以保定府就把流动摊贩都给撵走了。以前她所在的城市据说也是要来什么领导来视查,结果那半个月她早上连一个鸡蛋灌饼的摊都找不到!简直是丧心病狂!单位人都说这领导还不赶紧走?到底是哪个孙子来了?
等早餐摊又纷纷出来营业,单位人又说那孙子终于走了。
可见民怨沸腾。
于是,她灰溜溜的跟在四爷身后进去了。大慈阁高三层,这在以前李薇肯定不会觉得厉害,可现在她站在阁楼最高一层,突然觉得眼前这种高度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好高啊。”她真心的感叹道,站在这上头一眼望去,整个保定府都收归眼底了。
四爷站在她身边说:“城楼比这更高。”
“那地方我上不去啊。”她道。
四爷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足足站了一刻钟才下去。
磕过头就是逛街了,四爷与她走在街上,前后三丈都空无一人,侍卫早把周围给清空了。这样逛街压力太大,匆匆进了几家店铺挑了些东西后,他们就回去了。
皇上不可能真的在行宫里一直不出来,所以没过两天,皇上说要在文昌阁与众位学子论道,翰林院两个掌院学士都在,保定府府学的学子们都疯了,一时洛阳纸贵。
四爷问她要不要去瞧瞧热闹,可以在附近的茶馆包个座。
她摇头道:“我就不去给你添乱了。”去了也听不懂啊。
四爷也说:“也好,你就在这里待着,要是闷了就叫戏来听吧。”不知是四爷叫人示意张家,还是张家自己打听出来的。居然送来了几个名嘴给她解闷。
见他收拾好了要走,她忙拿起桌上的一摞文章道:“爷,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皇上要见学子的信传出来后,保定府出了不少投文的人。怀才不遇的学子们把自己的文章四处送,四爷他们这些皇阿玛这里有,跟着皇上来的那些大人收的就更多了。
最多的是皇上的行宫里,听说每天都要叫太监用半人高的箩筐往里抬。
还听说,皇上真的会看,还会看到深夜。这叫学子们更激动了,现在外面都在传皇上求才若渴,礼贤下士的种种仁德之行。
叫李薇说,这些学子的字还没她的好呢,既然来投文,能不写草书吗?其中有一篇大概是这学子写时太激动,上面居然还有泪痕!
她这时才真切体会到那种十年寒窗的疯狂,中学时课文里中举了居然疯了,她穿过来后就见过李文璧一个苦读的,可也是不耽误他每日的正常生活,还以为范进那个应该有一定的文学夸张,但看这些投文的,现在的学子们才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吧?
就一个进身之阶,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捧着这些文章,写得再烂她都不敢轻看。
见四爷忘了,她还特意提醒。结果四爷回头扔下句:“叫人都烧了吧。”
李薇都怔了,投文送来时,四爷也都看了,可看完难道里面挑不出一个人才?
她跟到门口又回来,手里还拿着这叠文章,玉瓶道:“主子,我拿去烧了吧?”
李薇犹豫的看看,叹口气给她了。
大概人才也不是这么好碰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还是不顺,想叫太子威风威风的,一会儿再更一小章,不是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