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褥一来太旧,二来尺寸不合,洛岩都没让带。
厨房里的东西,洛岩那里都有更全套的,也不用带。
剩下的,不过是几件衣服一箱书,就是宴倾寒的全部家当了。
两人找了个傍晚,连面包车都没用上,就完成了这次搬家。
当宴倾寒走进洛岩的一居室时,发现洛岩已经把客厅的沙发打开,在上面铺好了床单枕头。
宴倾寒当然认为,洛岩应该去睡卧室,这张沙发床是给自己的。
结果洛岩瞪了他一眼,以“沙发床太软睡了会长不高”和“我还想半夜在客厅看电视”为由给拒绝了。
于是宴倾寒被洛岩领进了卧室。
卧室大概就十五平米,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家具十分简单。
床上已经铺好了厚厚的褥子,还有带着卡通图案的崭新床单,一看就很松软的被子与蓬松的枕头。光是看着这张床,就会觉得温暖柔软。
小书桌上,摆着小书架、可以调高度和明暗的小台灯,以及成套的文具和崭新的草稿本。
这些东西,显然都是洛岩特意准备的。
宴倾寒愣愣地站在这个暖洋洋的房间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直到洛岩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别发呆了,赶紧过来洗手吃夜宵。
夜宵是洛岩提前包好的鲜肉小馄饨,馄饨个个都馅料饱满又鲜又香。馄饨汤里搁了点小虾米和碎紫菜,放了切成丝的豆腐皮,又撒了一点点葱花,每一口都鲜美无比。
两人坐在客厅的小饭桌前,一人捧着一个热腾腾的碗,吸溜吸溜地大口吃着。
或许是馄饨汤太烫了,吃完之后,两人的额头上都浸出了一点汗,而宴倾寒的脸更是红得厉害。
放下筷子以后,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洛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问:“好吃吧。”
宴倾寒点点头。
“以后在家里,每天都有热乎乎的夜宵可以吃。”洛岩暖融融的眼睛带着笑意。
宴倾寒又点了点头,脸红得更厉害了。
吃完夜宵,宴倾寒被洛岩赶去了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其实也很小,没有条件做什么干湿分离,只有最简单的洁具、洗手台和花洒,洗手台和花洒之间,拉了一条浴帘算是能勉强做个阻挡,要换洗的衣服只能挂在门背后的挂钩上。
现在,这挂钩上,已经挂着一套干净的浅蓝色睡衣,还有全新的内衣。
这是……洛岩的?
宴倾寒有些不太确定。
这时,洛岩敲了敲门:“对了,要换的睡衣内衣都挂在门上了,你看见了吗?”
宴倾寒嗓子有些发干:“看见了。”
洗完澡的宴倾寒没着急换衣服,先把浴室的水渍都擦了。他知道洛岩等下还要洗澡,哪里好意思让洛岩来帮自己收拾。
等都收拾干净了,他才换上新睡衣,然后带着热气走出了卫生间。
他本来想偷偷溜进卧室,没想到洛岩一把拉住他,把他揪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吹风来对着他一阵狂吹。
宴倾寒最开始慌张地嘀咕了两句“我自己来”,结果洛岩好像根本就没听见。
于是宴倾寒只能乖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任凭洛岩肆虐。
不得不说,洛岩纤细的手指在自己头发间穿来拂去的感觉,十分温软,十分舒适。
由于实在太舒适了,宴倾寒小小的打了个颤。
等宴倾寒变成了一只暖呼呼、毛发干爽的小狗之后,洛岩才满意地停掉吹风:“去睡吧,盖好被子。”
宴倾寒低声说了晚安,一溜烟地跑进了卧房。
看着宴倾寒明显比之前要别扭的姿势,洛岩暗自想着:“到底还是小孩,换了个地方后看起来拘束了许多。”
不过他一点不担心。他知道,其实宴倾寒内在的适应能力超强,很快就会适应新环境的。
毕竟人家是主角嘛。
*
浑身清爽的宴倾寒,一点不敢耽搁地躺在了洛岩的单人床上,然后拉好被子将自己掩盖起来。
他侧过身体,把头埋在枕头里,近乎贪婪地嗅了起来——
嗯,没错,是洛岩身上的味道。
好温暖,好清甜的香味……
就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橙子,一瓣瓣晶莹透亮,在阳光下泛出诱人的颜色,吃进嘴里全是甜中带酸的可口汁丨水……
宴倾寒的身体缩成了一团。
明明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可他还是不由地把被子越抱越紧,到最后死死夹丨住了被子。
一阵惊慌失措后,汗水浸湿了他的睡衣。
当呼吸平静之后,宴倾寒又愧疚又羞恼,恨不能立刻把自己给埋了。
然而他不能。
他还得善后。
他在凌晨三点偷偷爬起来,换掉留下证据的衣物,再悄悄打开房门,溜进卫生间搓洗起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宴倾寒一边喝着牛奶麦片粥,一边偷偷观察着洛岩的脸色。
结果洛岩脸上没有丝毫嫌弃或者取笑的表情,甚至……甚至还挺愉悦。
宴倾寒猜测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至于为什么洛岩会这么愉悦,宴倾寒就完全想不出来了。
由于住得更近了,宴倾寒回到家的时候也比以前早了大半个小时。
和之前一样,洛岩笑着给他开门,然后催着他去洗手换衣服。
等吃完饭回到房间坐下来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桌面上的小书架里多了一本书——
《青春期生丨理卫生与健康》。
!
宴倾寒的脸,瞬间就炸成了一只番茄。
他颤着手取下这本书,发现书里还有个标签。
卡着标签的那两页,正好写着“适度自丨X是身心健康的表现……”
宴倾寒啪一下合上书,“咣”一声,把头埋在了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