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阎所说的“安排”,不止包括吃喝,还包括出行。
他是Z城本土人,家离Z大其实并不远,家里早在他成年时就给他买了车,不过他嫌高调,一直停在家里车库,几乎没怎么开过。
平时出学校,钟阎和其他同学也没多大区别,要么打车,要么地铁,是以没多少人知道他有车。
所以,当岑安看到路边停的那辆价值不菲的纯黑色S系列奔驰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车旁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像是司机,见钟阎过来,男人忙恭敬地把钥匙递过去。
“少爷,您要的车。”
钟阎淡淡嗯了声,接过钥匙后扭头望向岑安,“上车。”
岑安:“……”
钟阎开车,岑安本想坐后座,但充当送车司机的西装男却眼疾手快,说了句稍等后,急忙小跑至副驾,热情地拉开了车门。
岑安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副驾。
西装男关好车门,微笑挥手,“两位今晚约会愉快。”
约会?
什么约会?!
岑安脑袋嗡嗡直响,差点吐血。
钟阎递给西装男一个“有眼力见儿”的眼神,等岑安苦着脸扣好安全带后,脚下油门一踩——
轰的声,奔驰疾驰而出,很快便汇入车流,彼时天色已黑,在连成线的橘黄色路灯中,钟阎怀揣着类似约会的心情,带着岑安向市中心进发。
当然——
“约会”这两个词就目前来说,只是钟阎的一厢情愿,岑安打死也不接受的!
母胎solo至今的某人,自从主动亲了岑安后,只花了五分钟就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并毫无芥蒂地接受。
他没谈过恋爱,迄今为止也没真正喜欢过人。但面对岑安时,那种关注、紧张、牵挂等等复杂的情绪让他很确定,这就是喜欢。
钟阎从小就是这样。
一旦认准了某人某事,就会不遗余力地坚持和争取。
或许用“直球”两个字来形容他更贴切。
自然,岑安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的这种“直球”方式,坐在副驾的岑安并不清楚。
车上了高架,车速很快,钟阎这时候又变得高冷起来,不知是没话说还是不想说话,自打上车除了句“系好安全带”后,半个字都没再说。
岑安沉默地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和楼影,心情莫名有点忐忑。
他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饿了晚上到底吃什么啊?
吃完饭晚上不会不让我回来了吧?
啊我在瞎想什么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好尴尬他怎么不说话啊?
要不我主动开口找他聊天?
……
就这样乱七八糟想着,不知不觉,车下了高架,车速减缓,停在了红灯前。
惯性令岑安上半身不可控地往前倾了下,安全
带勒了下他的肋骨,这才让他回过了神,驱除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快到了,是不是饿了?”
红灯还剩四十多秒,钟阎侧目看了看岑安,见他好似在发呆,眼底悄然浮上了抹笑意。
这一笑,击垮了眉眼间门的漆黑冷漠,车内压抑的氛围随之瓦解,岑安蓦地松了口气,心想,他总算舍得说话了。
岑安刚想嘴硬说声“还不饿”
,可肚皮却出卖了他。
咕噜——
岑安赶紧捂住肚子,尴尬得脸都燥了。
钟阎没忍住低笑出声。
岑安横眼,凶狠地递去枚眼刀,“谁叫你抢我米线吃。”
钟阎半点没有反思自己的意思,挑起眉,反驳道:“那我还给你你又不吃。”
岑安没好气地回道:“我才不想吃你的口水。”
“是这样吗?”
闻言,钟阎的眉头挑得更高了,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可很明显,一切都在不言中。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这时候岑安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懊恼不已,自己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与此同时,他在内心疾呼,怎么世界上会有钟阎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啊!
闻言,钟阎的眉头挑得更高了,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可很明显,一切都在不言中。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这时候岑安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懊恼不已,自己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与此同时,他在内心疾呼,怎么世界上会有钟阎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啊!
钟阎的笑容愈发欠揍。
岑安磨了磨牙,决定装哑巴,死也不开口了。
恰在此时,红灯结束,钟阎踩动油门,奔驰再次呼啸疾驰,这次只过了五六分钟,在前方路口拐了个弯就到了钟阎安排好的地方。
不是什么米其林三星,也不是什么红酒牛排法式大餐,而是个很接地气的小餐铺。
餐铺的招牌已经老旧了,门口种着棵枫树,老板娘在店门口忙活着洗碗,看到路边结伴走过来的两道人影,老板娘急忙站起身来,边在围裙上擦手,边兴奋地喊道:“哎呦,这不是小钟吗?好久没见你来了!”
钟阎笑着回应,“是啊春婶。”
被叫做春婶的老板娘看了看钟阎,又看了看岑安,笑道:“这你朋友吗?小伙长得怪好看的嘛!稀罕事儿啊小钟,这都过了好几年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带朋友来吧?”
钟阎点头。
春婶擦干了手,招呼道:“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哈,我去找老头子给你们加俩菜。”
春婶走后,岑安四下打量了眼这间门小餐铺,铺子很小,装修也很简陋,屋内四套桌椅,屋外还有两套,但全部收拾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