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女主管碰到的地方仍冰得刺骨。
他飞快转身,可电梯门已经在缓缓关上。
光亮的金属门不断收缩,女主管尖得跟锥子似的下巴也随之变得扁窄。
透过狭小的缝隙,一双灰蒙蒙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岑安的眼睛。
女主管冷幽幽地留下一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准时开播,观众们很期待你的表现。”
最后的音节还没完全落下,电梯轿厢忽然再次咯噔一声停了下来。
一根漆黑如同腿骨的古怪棍子赶在最后一刻插/入了电梯门的缝隙,把电梯给硬生生弄停了下来。
女主管抹了腻子似的、白得发光的脸皮再次狠狠抖了下,刚补好的粉跟雪花似的簌簌下落。
岑安用厄运钟舌撬开电梯门,重新钻回了电梯。
电梯恢复运转,继续往下。
岑安忽视了女主管近乎吃人的眼神,继续装没心眼子,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自己连续两次给女主管弄掉了粉的缘故,刚刚系统提示他成功薅到了150点的作死值。
电梯速度渐缓。
这时候再把他弄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女主管干脆放弃,板着一张臭得跟鞋底子一样的脸等电梯门开。
岑安这回也老实了,默默往女主管背后退了退。
虽然作为恒星级主播,他的权限很高,但并不代表整栋大楼对他来说都是安全的。
尤其合同也曾写了——
被剥去员工资格的人会被送去负二层。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负二层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他之所以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要跟着女主管到这负二层。
说白点,是想拿她当人肉靶子。
而且顾忌到楼道的异样,他并不想从楼道走下去。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和楼上的宽敞明亮截然不同——
负二层阴冷潮湿,没有做任何装修,裸/露在外的钢筋混凝土梁和墙面被熏得发黑,表面攀附着不知名的青绿色霉斑。
除此之外,头顶还乱糟糟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生锈铁管,里面隐约有哗啦啦的水声流动,而在铁管下方吊着为数不多的几盏电灯,有的早就坏了,以致于视线中极其阴暗昏寐。
女主管拢了拢衣领,率先走出电梯。
岑安刚想跟上,却被女主管一个眼刀劝退。
岑安立即表示:“裴主管,我是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听他这样说,女主管尖瘦的脸上蓦地勾出抹阴仄仄的冷笑。
“二老板可能不太喜欢看见陌生面孔,当然,如果你愿意当他的晚餐的话,我并不介意你跟着一起过来。”
什么鬼???
这破副本还有个二老板?!
女主管说完后径自离开,留下满脸难
() 以置信的岑安还留在电梯口。
岑安眼睁睁看着女主管瘦得跟骨架子一样的背影消失在墙角(),
——
“”(),
也就是说只要避开二老板就行了。
拿定主意后,岑安拎着厄运钟舌朝女老板刚消失的相反方向走去。
负二层远比想象中的大,而且很像迷宫,烂尾楼一样四处透着破败荒凉。
绕过几个拐角后,潮湿霉烂的空气中忽然多了点古怪的气味,有点像发酵的腊肉,透着点并不难闻的酸腐味道。
岑安轻轻翕动鼻翼,慢慢朝气味的源头靠近。
又转过两个拐角,岑安猛地顿足。
在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正冒着泡的……水池?
其实说水池不太恰当——
因为眼前的东西约莫有七八米长宽,形状很不规则,边角处有的偏圆滑,有的又凹凸不平,而且表面像抹了层油脂的皮革,看上去既油腻又很古怪。
更古怪的是,池子里面像被煮沸了一样,有猩红色的液体正在咕噜咕噜往外冒着泡。
空气中发酵的酸腐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岑安疑惑地往前走了两步。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池子里的动静忽然变大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红色气泡从池底翻涌向上,渐渐铺满了整个池面。
这一幕极其诡异。
岑安在几米开外停下脚步,他往旁边看了看,正想找块石头丢进去探探底时,忽地,他在那片密密麻麻的气泡中看到了颗被泡得肿胀扭曲的人头。
岑安:“……”
他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却不料自己还没转身,水池里的人头蓦地睁开了眼,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只剩下右边还陷着一颗腐烂的眼球。
人头用仅剩的眼球打量着岑安。
顿时——
岑安只觉得自己像被什么粘腻、扭曲、邪恶的东西缠上胳膊,令他瞬间暴起了无数冰冷的鸡皮疙瘩。
紧接着一阵诡异的怪笑从人头口中传出来。
“嗬嗬嗬,好像是个生……咕噜咕噜……面孔呢?”
“可惜我刚吃……咕噜咕噜……饱饭。”
“不然你这细……咕噜咕噜……皮嫩肉我肯定咕噜咕噜咕噜……”
人头在水池里沉浮不定。
那张不断张合的嘴一会儿被抛出水面,一会儿又被泡进水下,最后完全被泡进了水里,随着不断冒出的气泡不断翻滚。
而岑安除了“咕噜咕噜”的呛水声,其他啥也没听清。
他条件反射地侧起耳朵。
“啊?”
“你慢点喝、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慢点说。”
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