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越下越大,想来今夜是不会轻易停下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入夏以来,京城就不曾下过一场雨。
那些个做酥山生意的人,倒是赚得盆满钵满,可怜土地干成一片,让农民皱眉担忧。
希望这雨能消消夏暑,缓解往日闷热。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钟觉予被扛着往
上,坐到温泉池边。
那人终于憋不住气,露出了脑袋。
钟觉予一手杵往后,支撑着自己不往后摔,一边的手还覆在对方脑后。
夜色更浓,玻璃珠大小的雨珠摔落在地。
外头似有仆从来查看,不知为何,靠近之后又急忙离开,十分慌张。
里头的人毫无察觉。
钟觉予终于忍不住,想要往后逃,却被拽住脚踝,用力拉扯向另一边。
刚刚抬起离开的水面的小腿,又一次浸在里头。
石面上多了好些水迹,却没有温泉水的硫磺味。
平坦腰腹随着吸气而下陷,绷紧的小腿无意识的踹。
洛月卿却不曾理会。
哭泣的人终于换成另一位,冒出真心实意的道歉话音,一遍遍重复着我错了,可往往还没有说完就被迫断开,只剩下破碎的喘///息声。
——啪!
花园里的芭蕉叶被水珠打破,一整片叶子变成一条条长叶,更别说树下的花盆,只剩下花骨朵和一地的花瓣。
不知道明天的花匠会如何烦心,处理着这一片狼藉。
直到后半夜,殿里的声音才暂时消散,里头的人已不见踪影,唯有一池温泉水还在晃荡。
而那铺好的床,终于迎来了主人,床帘被放下,只点着一小盏烛灯。
钟觉予被抱在另一人怀里,整个人都奄奄的,好像也被屋外的大雨拍打过的一样,浑身泛着慵懒的疲倦。
而另一人还好,就是方才哭狠了,现在眼睛红肿,可怜得好像不是欺负人的那一位。
不过除非是当事人,确实也很难看出,尤其是钟觉予还在给对方揉着小臂的情况下,生怕这人明天又喊着酸。
洛月卿扯回左手,又递右手。
天底下也唯有她这一位,能让皇帝如此操劳,甚至多次违抗口头旨意,一遍遍继续。
“谨言,”洛月卿迷迷糊糊又想往对方怀里钻,体贴不到几分钟。
另一人倒也习惯了,让对方往下挪些,继而手一揽,便将她抱入怀中。
“怎么了?”钟觉予的声音还有些哑,便显得十分温柔。
“你明天还要上朝吗?”这人终于想起点正事,虽然是在胡闹以后。
钟觉予无奈笑起,低声道:“要的,边境那边还需与朝中商议。”
洛月卿便点头,不满地抱怨了句:“你才刚回来。”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又开始泛起酸的腰,钟觉予只能庆幸,幸好如今有个龙椅坐,无须再在台阶上装模作样。
“无事,总要处理的,”钟觉予宽慰了声。
洛月卿便点头,眼皮一塌就准备睡下。
可钟觉予却在这时开口:“今日孟相和我提起封后的事。”
怀里那人骤然清醒,睁眼看向她,便道:“那老东西居然敢抢先一步!”
看来孟云山是无法说服洛月卿,索性绕到钟觉予这边来,赶在洛月卿前头,与钟觉予商议这事。
听到这个称呼,钟觉予一愣,继而笑起,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孟相为大梁辛苦多年,怎么能用老东西称呼他?”
毕竟是扶持自己上位的功臣,钟觉予再怎么样也得帮他说句话。
洛月卿却眉梢一扬,重复一遍:“老东西。”
皇帝陛下眨了眨眼,居然没有再继续阻拦,只道:“那封后的事情……”
一心惦记着大事,暂时顾不得这些。
钟觉予垂眼看向她,温声再一次开口道:“月卿,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洛月卿撇了撇嘴,决心明日再去找孟相的麻烦,对嫁娶倒没有多少执念,只是孟云山觉得皇帝嫁不得,她就忍不住反驳,越说越气。
现在气也消了,人也尝到甜头,满意之后就变得好说话了些,只是还是有些遗憾地开口:“我也想看你穿凤冠霞帔。”
钟觉予便笑起,终于明白这人在纠结什么,哄道:“这还不简单?让他们多做一套衣服放到婚房里,等一切结束后,我再换上。”
洛月卿眼睛一亮,终于满意:“这可是你说的。”
“朕一言九鼎。”
烛火熄灭,只余下一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