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国家奖学金,名额最终还是给了安若。

安若拿了奖学金，却还是没有多么开心。开春三月，新学期伊始,大一下学期的课程排的没有那么密集。

绝大多数她都在程先生的庄园里呆着，后来程淮书也没有把安若安排在人来人去的酒店，他找了个僻静的郊区，地处上京城的边缘，人烟稀少，没有什么繁杂的世俗。

安若像是一只金丝雀那样,被他养着，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想去学校了也有程氏的精锐保镖保驾护航。奇怪的是程先生几乎每天都会过来,都不能用“过来”二字形容了，更像是这个地方已经成了程氏大少爷的常住居所。

安若的心情如水般波澜平静，绝大多数她都很乖，偶尔有时候也会想，程先生也会藏其他的女孩，在别处的庄园里吗？

她只不过是,他暂时很喜欢的一只洋娃娃吧？

程淮书回家时,就看到安若穿着白色的棉质连衣裙，坐在樱花树下的秋千里。她很喜欢那个秋千，有时候没课了又没人玩,就一个坐在那里，一荡一下午。

漂亮的美人，像是一只易碎的蝴蝶，好像风一吹，她的翅膀就会折断了。

程淮书很喜欢看这张油画,庄园四周僻静，也没有任何人。到最后秋千摇啊摇，他就坐在那满是花瓣的樱花树下，和安若DO。

“接下来几年，想干什么？”程淮书揉着她的脑袋，看着她快要累到睁不开眼了，享受着这温存的时光，柔声问她。

安若没想过借着程淮书的势力往上爬，也没想到跟程淮书会有多少长远。但那应该是这个男人第一次问她未来，她忽然就感觉到心脏好像漏跳了那么半拍。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才男女欢LOVE，他兴致大发，在BED事后说出来的玩笑话。

她没怎么考虑过未来，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想读书，读很多很多的书。

她问程淮书，可不可以继续读书呀？

程淮书一怔，继而，继续揉着她的头。

把她头发都给揉炸毛了。

“好啊。”半晌，他答道，

“想读什么呢？还是戏曲吗？”

“江南那边有很多不错的戏剧传承人，你看你喜欢哪个，选好了跟沈助理说。”

“……”

……

那天之后，安若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程淮书对衣服的要求十分的高，秋天的衣服不能用作春天穿。某一天晚上，他见安若又翻出来去年的秋装，要穿着去过些日子的医院探望。

“过来。”程淮书放下手中的书，喊安若。

他们的主卧室是一间设备相当齐全的大号房间，明明外面有专门的衣帽间，但程淮书还是给主卧里又安了一个长条衣柜，安若的所有日常穿搭衣服几乎都放在这个衣柜里，程淮书的解释是“你每天早上都起不来，再跑去衣帽间换衣服，上学就好迟到了”。

安若听到他的声音

，抱着衣服，就转了身过去。

小姑娘心情好点时候，是会认认真真爬床的。程公子刚好坐在床上看书，戴着一副像是大学教授那样斯斯文文的金边镜框。安若爬到了他的身上，坐在他的要前。

程淮书的镜框掉了一下。

程公子笑着，问她最近是不是吃胖了。安若很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晚上多吃了一碗红豆圆子。”

程淮书：“这件衣服过季了。”

“明天让李叔带你去定制几件新的。”

“……”

安若低头看着那件连衣裙，还没穿几次，就贴上了“过季”标签。

然后程淮书就怕她心疼，也可能是怕她真的会认真考虑替他省钱，那条过季了的奢侈品牌连衣裙，就这么被程公子撕成一条一条绑着安若的手腕、肩膀、脚踝，吊在床头、天花板、床脚。

两米大的BED，摇摇晃晃了一整个夜晚。

……

*

安若去看望妹妹安苑。

春天的雨淅淅沥沥，缠着让人心情低压压的。

医院还在继续为安苑找合适的骨髓配型，但相较于过去在公立医院，安苑的精气神明显好了太多。

安若离开前，妹妹突然喊住了她。

“姐——”

安若回头。

安苑挠了挠脑袋。

对于姐姐换了男朋友这件事，小姑娘是知道的，还是上一次转院时程淮书亲口告诉的她。

他就是自称自己就是“你姐姐安若的男朋友”，说得毫不掩盖。安若还吓了一大跳，小声说“程公子这样不合适……”

“怎样不合适？”程淮书反驳她。

安若红着耳朵根。

他也压低了嗓子，凑到她旁边，悄悄低语，

“我说合适就合适！”

“……”

安苑看着安若。

很快，她就张了张嘴，问她，

“他对你……好吗？”

指程淮书。

大概就是怕姐姐受委屈吧？安若明白。她想了一下，程淮书对她，很好。

“嗯。”

“他很好。”

“……”

“对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