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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程思稷!”江新停猛地瞳孔放大,闷哼一声,声带仿若要崩断了。

“你最好换一种叫法。”程思稷攥住他无力搭于肩膀上的手腕,吮吻他手掌和手腕连接处的手颈线,抬起眼睫,用黑色的瞳仁将江新停倒着吸气的反应尽收眼底。又低头含住他带耳洞的耳垂,舌尖去捻上面的小孔,带着沉重的喘息提示他:“你怎么叫别人的。”

不知道是打的这个洞的原因,还是因为三年极少的xing事,以至于他对这里格外敏感,江新停的脑子里如同闪电劈过一般空白,他亦步亦趋,服从教导,闭着眼一遍一遍喊他“哥哥”,声音都是哑的。

一开始这招还奏效,可后来还是不行,程思稷觉得他比别人应该拥有更多特权,他碾磨他,让他失控:“你再想想,怎么讨好我。”

身体先行溃散,精神上的那根弦也一并崩断,江新停流出生理性的眼泪。他一浪起来什么都喊,先喊“先生”,然后喊“老公”,最后实在不行了又变成“宝宝”,口不择言。

在意识涣散的时刻,他还是清楚地记得,程思稷之前最爱听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让程思稷快一点结束。

江新停模模糊糊地想,这一局似乎是他赢了。

夜里隐约感觉到热水流淌过身体,是程思稷在帮他清洗。

他稍微有些意识,发现光线昏暗只点了一盏夜灯,自己浸在浴缸里,背靠着程思稷坐在他两腿之间。江新停困得厉害,身体撑不住往后靠了靠,程思稷将原本支起的腿埋进水下,抵住他的肩胛骨阻止他进一步向后。

程思稷手臂带起的水花使得缀在水面的细碎光斑跃动,江新停觉得太亮,闭上眼不满地哼了一声,将手向后探。程思稷干脆卸了力,一手揉他的胸,一手用虎口垫起他的下颌,让他侧过脸和他接吻。

这一下江新停失却探索欲,忘记和程思稷较劲,回到欲望的海洋沉浮。情动的时候他伸出手想抚摸程思稷的身体以缓解自己的干渴,可程思稷禁止他的触摸,反剪住他,从背后和他做。他过度困乏以至于被动承受甚至迎合,没拒绝、不思考,等到有人盛着他再次陷入大床里,他翻了个身,很快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久,漫长到五感恢复起来都过程滞顿。在感知到光线之前,身体先察觉出酸痛,鼻腔和喉咙里也是滚烫的,他艰难睁开眼,看见程思稷穿一件polo衫和休闲裤,低垂着眉眼侧身戴腕表,表盘上凝出的微光刺目,他抬手遮挡眼皮,呢喃道:“宝宝……”

声音又干又软,他发现程思稷手上的动作停止了,恍然忆起自己刚刚失口喊了什么,于是又改口:“程思稷。”

程思稷转过身,看见江新停闭着眼,脸颊热出红晕,可怜巴巴地说:“我渴。”

坐在床沿上将水递过去,江新停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眼前一晕,失重般地又砸回原地。程思稷便向床里移,从背后将江新停支住,让对方的脊背靠在胸膛上。怀里的人跟火炉似的,他手背绕到前面抚江新停的额头,烫得厉害。

程思稷皱了皱眉,一边吊着手腕喂水,一边说:“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我不去。”江新停扬起下巴,嘴唇将杯沿抵开,示意喝够了,唇角还挂一点残湿,“我走不动。”

程思稷从衣柜里拿一件自己的衬衣给他,把他的被子拨开,身体上遍布鲜艳的痕迹,像花枝招展的艺术品。他早已见过这具身体成千上万遍,但无论它是完美的、青涩的,还是如今成熟的,以至于跌落枝头破碎的,他每一次看见都会觉得心悸。

他将他的手臂抬起来从袖口穿进去,衬衣要稍大一轮,但宽宽松松的白在江新停身上也自有它的好看。程思稷把布料抻平,低头为他一颗一颗系纽扣,神情珍视又专注。江新停觉得委屈,鼻音浓重:“程思稷,你昨晚干嘛弄这么狠。”

程思稷不说话,接下来是裤子。

江新停又管不住嘴,其实也本来就想问,故意用激怒对方的语气说出来:“你没有新欢吗?”

程思稷提起眼皮,觑他一眼:“你应当清楚,昨晚不是因为我需要,而是你这张嘴,不服管教。”

“如果你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么……”程思稷突然握住了江新停裸露的脚踝。

那里皮肤很薄,用不了多少力气就使得血液失联,被攥住的部分呈现出惨白。江新停抿住嘴唇,向后瑟缩了一下。

程思稷似乎满意于他的反应,松开他站起身:“起来,去医院。”

从房门到电梯间短短几步路都天旋地转,江新停一手撑墙壁,一手扶住膝盖,面色难看,有些气喘:“等我缓一下,有点想吐。”

程思稷倾身,不由分说抄起他的腿弯,失重感加重了眩晕,江新停搂紧他的脖颈,盯住他轮廓锐利的下颌和突出的喉结:“放我下来!”

眼神张皇地在高处寻找监控,后来不可遏制地想到,电梯里肯定有,他臀部挺动一下,做出鲤鱼打挺的姿势想跳下来,程思稷猛地一晃,向后倒退一步,肘尖抵住墙壁才重新稳住身形,手臂收紧,语气带三分愠怒:“不想掉下来的话,就别乱动。”

江新停刚刚险些掉落,心脏跳得很快,更没有力气挣扎,乖乖停住不动以求安全。但他在剧烈的头疼中还是隐隐想起,三年前,不管他怎样开玩笑似的扭动,程思稷打横抱他都像抱棉花一样轻松,拥有绝对的控制权,绝不会发生像今日这样的“失误”。

电梯门缓缓打开,江新停庆幸里面没有别人,直接下到车库,被塞进车里。因为是临时行程,司机不在,程思稷坐进驾驶位,送他去医院。

抽完血,医生开了一瓶水,护士扎针的时候,江新停的眼神刻意避开,又被程思稷环住头,用掌心虚虚掩住眼帘。其实江新停早就不需要这样的爱护,但程思稷照旧,且丝毫没有顾及小护士打趣的眼神。

江新停抬起一点眼睫,在针尖扎入的细弱刺痛里,数他纵横交错的掌纹。

他听江岷说,有这样掌纹的人,心事重,心思细,考虑得多。程思稷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心里想的事,说出来的恐怕一半也不到。原本他不太理解,直到了解了程家的相处模式,他发现程父程母都是那种不善倾听的性格,他们热衷于提供解决方案,而不是包容你消极的情绪,更不会允许你逃避、拖延。

这种思维方式,使程思稷成功,也使他并不快乐。

他根本没有认清自己喜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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