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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沈绒被姜哲成塞了一堆的饼,加上退烧药完全没有起效,发烧的症状越来越清晰。

她没胃口吃任何东西,只想快些回去睡一觉。

让姜哲成再给她一点考虑的时间,便离开了。

没想到在离开的时候,一眼看见了盛明盏和牟梨正在共进晚餐。

跟她们的距离有些远,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

但是牟梨握住她手的场面,即便餐厅为了营造氛围将光线调得再低,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绒想到了那天在御满东风门口,牟梨也是这样摸了盛明盏一下。

行,感情挺稳定。

看来刚谈恋爱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

公开场合也克制不住想要贴过来蹭过去的,没什么公德心。

从餐厅出来,脑袋还烫得能滚熟鸡蛋的沈绒,被迎面而来的寒风扑了个正着。

她想起,丢了那条围巾之后,一直都没记起来去买新的。

没有围巾护着脖子,之前也冷,但那是皮冷。

可这会儿或许是因为生病了,风从皮肤直接渗进到了骨头里,从胸前灌到了后背心。

吹得她魂在摇摆,冻得她狠狠发抖。

她低着头逆着呼啸的北风,走到公交车站等着车。

车就像是故意作弄她似的,怎么都不来。

害得她思绪在烈风中恍惚着,一件往事忽然而至,打在她心上。

高中那会儿流行手机链,小小一只手机要挂无数花里胡哨的手机链。

沈绒也不例外。

她看中一条柔软的狐狸尾巴挂件,开开心心挂了小半年之后,又喜欢上了一个兔耳朵挂件,便将那狐狸尾巴给换掉了。

盛明盏拿着她换下来的狐狸尾巴,问她:“你不喜欢它了吗?”

沈绒说:“我有新宠啦。”

一直到上大学,盛明盏自己赚钱在大学边上买了房,沈绒整理屋子的时候,居然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狐狸尾巴。

沈绒诧异地问她:“为什么你还留着这玩意?”

盛明盏说:“你以前那么喜欢它,万一以后又开始喜欢了,找不到它,你会难过的吧。”

盛明盏总是留意着、精心收藏着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不是因为盛明盏这个人记性有多好,而是因为在意。

因为在意,才能面面俱到。

而现在她在意的,是另一个人。

沈绒一边往外呼着气,一边发颤。

只有用力地颤抖,才能给这副快要熄灭的身躯一丁点儿能量。

公交车不来,就是不来,死活不来。

沈绒感觉自己快要晕厥的时候,一辆车开到她面前。

这车她有点熟悉,是林枳的车。

车里的人她更熟悉,刚才还出现在她记忆里对她微笑的人,此刻坐在驾驶位上,一脸疏远的冷感。

盛明盏将车窗放下,车内的暖气刚想往外散,就被强势的冷风顶了回去,连带着她黑色的长发也被扬起来一些。

将她的浓颜清晰地显露在沈绒的眼底。

“这里末班车结束得早。不要太晚回去,妈还在等你。”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上车,送她去医院。

沈绒心道,真行啊,刚和现任约完会就来送前任回家。

盛明盏你可真是游刃有余。

“谢谢盛小姐,不用,我打车。”

沈绒拿出手机想要叫车,看了一下,前面有一百多位排队等车的,预估等待时间一个半小时。

“……”

傻了真是。

这可是大冬天周末的夜晚,这可是ZM广场,还有长街络绎不绝的演员、观众,以及不远处写字楼里陆续下班的白领们,全都在抢着打车。

今天真倒霉。

沈绒打算走个五百多米去坐地铁,虽然这一路又得被风吹个支离破碎,地铁票还贵得要命。

沈绒转身就要走,突然眼前一白,意识就像是被关闭的电闸,瞬间被切断。

她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下意识地去抓身边的公交车站牌。

沈绒根本不知道自己摔倒没有,又昏厥了多久,只能隔着一层纱般意识到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但她并没有摔倒,反而被强有力的支撑保护着。

她意识回拢了一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摇摇晃晃间落到一处柔软又温暖的地方。

等她再次能视物,再次能够控制虚弱的四肢时,她发现自己被盛明盏抱进了车里,正躺在后排的座椅上。

盛明盏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腰,一只手撑在她的脸边,黑长发从她的耳边、肩头纷纷坠下来,将沈绒包围。

“孤女”的香味萦绕在沈绒的鼻尖上,一点点往心窝里蔓延。

两个人距离贴得非常近,她几乎被盛明盏抱在怀里。

而她居然捏着盛明盏的衣领,控制着这份亲密,没让盛明盏轻易离开。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盛明盏的双眸这么近。

近到甚至能看见她眼睛里带着一星点不易察觉的火种。

清醒之后的沈绒立即放开她。

与此同时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想将她往外推。

盛明盏眼神一闪,回过了神,主动拉开距离,坐到一旁。

沈绒艰难地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好像病了。”

盛明盏慢悠悠地整理着被沈绒搅乱的衣着。微抬下巴,从脖子到下颚延伸出一条优雅迷人,又冷厉的曲线。

沈绒明白,盛明盏率先摆出了一副陌生人的姿态。

沈绒想说“我没事”。

可发软发虚的不适感,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并肩沉默着,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她们俩共处一室的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像小时候那样互相拆台,就是像恋爱时那般热烈无间。

甚至是在分裂的末期,她们都有无数种理由、无数句话迫不及待地砸给对方,想要砸出最后一丝在意的温度。

不像此刻,理智、麻木又冰冷。

盛明盏微微偏过头,见沈绒面色苍白似雪,带着浓浓的病态。

她将扶手箱打开,拿出一盒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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