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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偷欢

“在看什么啊,谢栖。”男生疑惑地问,他微微偏过脸。

只看到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嘴唇被色气地含咬,半舔半吻,年长者的领带还在后者手里紧紧攥着,男生登时羞臊地低下头。

“怎么,偷看别人接吻啊。”

“没什么,恰好看到而已。”谢栖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注视了许久,他淡淡回过神。

“欸,这次成绩你查了没。”男生大惊小怪起来,看着谢栖的眼神带着好奇的打量。

“没。”

谢栖的态度太过冰冷,男生跃跃欲试还想问点什么的心思在谢栖沉静的目光下压了下去,他小声抱怨:“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好歹我千里迢迢从别的省份过来看你,你还这么冷淡。”

后面的话谢栖都没有听进去,他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刚才绮艳的画面。被吻得湿漉漉的粉舌头,还有要哭不哭的情态,慢慢和上辈子不小心撞见的场面重叠。

当时也是这样,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跌在沙发上,沈渡跪在云灯腿缝间,放肆又旁若无人的接吻。

幼稚的挑衅行为没有什么变化,展示着自己的人际关系,还有天之骄子的追求者……以及密密匝匝的爱。重来一次也不例外,眼眸里不加掩饰的挑衅和炫耀。

只是,对云灯而言的宝物,于他自己来说,只是一堆无用的破铜烂铁。

上涌的热潮,让云灯大半个身子都是软的,舌尖残余着又软又腻的触感。

在有了这个念头后,并且付诸行动后,最先有的想法是逃避,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并不想要搭上自己来换取安宁。

不稳定的关系反而是最好的保护色。

过于暧昧,止于爱情。

一直到用餐结束,沈渡都没有提出过进一步的关系,对云灯而言反而最好的结果。

“沈先生。”殷殷切切地又唤了一声。

“我记得的。”

“那就拜托您了。”

沿途灯火通明,云灯的大半张脸都埋在了口罩里,露出来的一双眼蕴着笑意。

果然只是简单的晚餐,沈渡把云灯全须全尾送回了酒店。

男人的影子被拖得很长,站在车旁,目送着云灯进去。

一直进了就酒店里面,云灯开了手机,果然有一条百万转账的信息,和所允诺的一样。

《遇龙》前期,云灯的戏份并不是很多,在第一集的时候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后面更多则是童月灵合其他演员的对手戏。

“像师尊那种样子,合该沦为□□之宠。”白衣青年唇角翘起,侧耳听到什么动静,抬手,长剑飞出,将那枞灌木斩断。

“卡卡卡。”

导演叫停,穿着白色宗门制服的青年摸着鼻子走了出来。

“台词尺度这么大能过审吗?”更何况正主就在不远处看着。

“这算什么尺度,你只管拍就行了。”导演

口干舌燥,“未来两三天都有雨,进度就先暂停,就当是给你放假了。”

“报考专业了吗?”

“还没有,既然有时间,那就正巧回家报了。”

“要考虑那几个戏剧学院吗?”

“暂时不考虑呢。”

从始至终,他那么千方百计地钻营,从来都不是为了和其他人一样。

家中的庭院里新更换了一批花种,又引出来一条小渠,娇养的玫瑰猩红欲滴,在曜日下明目张胆地绽放。

云灯进去后,才发现家中人都不在。

先回了房间。

电脑的屏幕亮起,比起查分数时的艰涩,再次进去时倒是顺滑地多。

早在高三时,贴在志愿墙上,用彩色的、小小的便签写着他想要去的专业,是和演艺有关的。等后来的种种事情发生后,再去抉择当初定好的目标不太合适。

人为刀俎时,好像在砧板上,头顶悬着一把锋利的刀,随时都有被宰割的风险。

当鱼肉太苦了。

柔弱得像是风中弱柳,像是一根萤草,谁都能折断。要是有选择的话,他更想要当玩弄人心的掌权者,翻云覆雨。

眉间紧颦,咬着下唇,仔细思索再三终于定下了金融。

快晚上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回来。

云兴文看到云灯的时候,不由得诧异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种语气并没有多少喜色,反倒像是看到云灯出现在这里的惊愕。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在外面拍摄吗?怎么突然间就回家了?”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捏了捏鼻根。

这几天的状态一直如此,莫名其妙的心悸,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左右着心情。

云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没什么。”

“小灯,爸爸可能忙碌了一整天才会这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云兴文伸出手,想要去拍拍云灯的肩膀,看到云灯冷淡的目光后,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又慢慢垂落在身侧。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是云灯第一次直白的流露出来冰冷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那种警惕的、小心翼翼的目光,宛如沁着寒霜的尖刃,猛然刺进了柔软的心脏。

“你听爸爸解释。”云兴文脱掉西装外套,换了轻便的拖鞋,拍了拍云灯有些单薄的肩,愧疚地说,“我道歉……我这几天可能太忙着和白家合同的事情,太疲累了所以刚刚才会那样和你说话。”

“这几天确实很不对劲,总是莫名的心悸烦闷,或许我应该去看看医生。”

“没关系,我没有在生您的气。”云灯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甜甜的笑意,微微圆润的杏眼毫无阴霾,好像和过去一般的乖巧,看着男人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因为要报一下专业,正好今天在有空,想着要给您和妈妈商量一下……”

“啊,这个啊。”云兴文拍了拍脑袋,“那想好要

报什么专业了吗?”

“已经报好了。”

“我电话响了,我先去接一下爸爸。”

云灯躲开男人的手,恰好手机在口袋里短促地颤动几下。

疏离又陌生,这大约是头一次表现出来的生分。

却让云兴文空茫地按着胸腔,一种前所未有的怅意席卷全身。

他想了想,预约了心理医生。

最近这段时间,心理状态确实很不对劲,似乎从谢栖回来就不由自主地会被吸引,哪怕对方偶尔表露出来的情绪只有厌烦,也会想要靠上前亲近。

……

“老师,您好。”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学校教务处的老师,云灯只和对方有过几面之缘。

不过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学校,老师本身很有能力。

“奖金吗?”云灯漾开柔和的浅笑,“也有我的吗?谢谢您通知我。”

今年的题比往年的难度都要高一些,而且又泄题的突发事故,因此考场上临时换了难度更高的B卷。云灯的分数不算低。

事事不顺,这件事算是难得的好事之一。

甚至能够让他忽略掉父亲陌生的目光,以及其他的烦心事。

第二天果然下了雨。

雨下得迅猛又急,天穹暗沉,时不时有照破天幕的闪电。雨落芭蕉,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得掀着叶片。

风也大,不适合出门的日子。

很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云灯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情况,便又栽回床上。

顷刻,他又坐了起来,学校来的电话没有及时接到,云灯忙不迭又回了电话回去。

因为暴风雨天,原来定好的日期待定。

金额不多,云灯倒是不在意那一笔数额,昨晚才从沈渡那里获得六百多万,因此显得学校的那一两万格外普通。只不过山穷水尽的时候,忽然递过来的一盏明灯,瞬间柳暗花明起来。

能把谢栖碾压在尘埃里,不论从哪个方面,就是最称心如意的结果。

同在屋檐下,难免会遇上。

云灯捧着热牛奶上楼,正巧碰到从父母房间里走出来的谢栖。

房间里的门被轻轻阖上,啪嗒,锁芯咬合。

“站住。”

“你进妈妈房间做什么?”

外面雨实在太大,这个时间,苏成双大概率没有和往常一样,找那些夫人们喝茶做美容。云灯的音量不高不低,足以两个人能够听见。

狐疑的视线自上而下审视着谢栖全身,热气不断地通过陶瓷的马克杯传递到云灯掌心。

过道内点着几盏壁灯,昏昧的光线里,谢栖阴郁美艳的五官更加显得阴沉,好像是被封在了冰雪里,周身缭绕着不详、幽冷的气息。

“鬼鬼祟祟,是要偷偷拿妈妈的东西吗?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把握,全凭着一张嘴往恶意的地方揣测。

唇形漂亮的嘴巴,微肉红润得好像

熟透的果实,就在昨夜里还在被人吻得肆意,连涎液都顺着唇角流,甜蜜得好像潮湿暖和的巢穴,被人又凶又猛,却又柔情蜜意地亲吻。今天就能够说出恶劣满满的话语。

有些微妙。

一向虚伪的人,在他面前放弃伪装,坦率地展示着自己,反倒要远比柔顺温驯时,要可爱得多。

“说呀。”云灯被无视得彻底,他绞尽脑汁想着有没有更恶毒的话能够刺激一下谢栖。

“你到底为什么偷偷摸摸去母亲的房间?”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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