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习很好?”
“第一吧。”
林潭秋沉默了会儿:“那你都不复习,怎么考那么好的?”
陈祁乐了,笑了声说:“考得差需要费脑子,考得好不用,就考了第一。”
林潭秋歪过头继续写着作业,不吭声了。
陈祁凑过去,语气闲散,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生气了?”
林潭秋:“可能我家基因不好,我很笨,好像一直学不会。”
陈祁没吭声。
林潭秋又说:“你可以帮我复习吗?”
陈祁乐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前几天,刚,拒绝我。”
他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明明脸上带着冷气,林潭秋却觉得有点可爱。
“你不是说要追我吗?”林潭秋似有所指:“你还带了我的小皮筋儿。”
“哦。”陈祁扭头就往楼上走:“不追了。”
林潭秋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一直到晚上十点下了班,林潭秋才背着书包,楼上武景下来接班,她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书包出了门。
大概是知道卢辉被打的现在还在医院,一路上她并没有感觉很害怕,一直回到家里,看到房间还亮着灯。
她放下书包,看到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的奶奶。
林潭秋轻声叫了声:“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奶奶轻笑了声:“等你啊,你最近都回来这么晚,奶奶心里一直不踏实。”
林潭秋扶着奶奶上了床:“那你也坐在床上等啊,快要入冬了,很冷。”
“我坐在床上一暖和就困了,不想坐。”
林潭秋无奈:“那你感冒了不是更折腾?你要是感冒了我肯定就请假,你别想赶我去学校。”
奶奶动了动嘴,没说话了。
林潭秋把客厅里放着的一个热风扇搬了进来,插上电,调了调温度,房间也暖和点。
这房子是陈年的老旧土培房了,没有安过空调,两人能吃饱就很好了,别说买那种东西,过冬了就冷的不行,只能用热风扇凑合。
等放好,奶奶忙不迭叫着:“哎哎,你放在我屋里干什么?放你房间啊,奶奶不冷。”
林潭秋:“还不冷?你自己摸摸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我那屋有热电毯,你就别动了啊。”
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电毯那东西,用一个热风扇林潭秋都害怕晚上她被冻醒。
“好了,我去睡觉了,你有事就叫我啊。”
奶奶无奈地笑,催促道:“好好,你快去睡。”
林潭秋躺在床上,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手机上的消息还是第二天一早收到了。
是一条微信的添加消息。
对面的网名只有一个祁字,头像是一片海,好像就是他家门口那个。
他怎么知道自己微信?
下一秒就自己解答了,应该是跟武景要的。
林潭秋点了同意,给对面备注了陈祁两个字,慢吞吞穿着衣服,刚站起身,就听到外面忽然一个东西破碎的声音。
林潭秋猛地把衣服套上往外走,一眼看到正站在厨房的奶奶脚边正堆积着一个破碎了的碗。
林潭秋迅速走过去,目光触及她的手指,上面被瓷碗割伤,正流了一股血。
“你……”
林潭秋转身迅速往自己锁着的抽屉里翻看,从里面找了一张创可贴出来。
还好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住了。
林潭秋沉着气,忍不住开口:“你大早上的,去厨房干什么?饿了?”
奶奶摇了摇头:“我看你那么累,想着早上给你做个早饭,每次你早上起那么早还要做饭……”
林潭秋捏着她的手指,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累。”林潭秋开口:“我就顺便的事儿,我们日子不还得过吗?你就别担心了,等到明年高考完……明年再说吧,下次你要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好吗?不然像今天这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办啊。”
奶奶垂着眸,眼角泛着晶莹:“苦了你了,你要不还是找找那个哥哥啊。”
“奶奶。”林潭秋说:“他不是我哥,他跟我又没有血缘关系。”
奶奶轻声:“但是你妈不是跟他爸爸结婚了吗?他也算是你半个哥哥了,你要是遇到他,让他帮帮忙,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
林潭秋垂着眸没再吭声,给老奶奶包扎好,是扶着她回了房间。
“我知道了。”
做完早饭,林潭秋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因为早上那件事,她今天起来的比较早,现在距离上课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想了想她转脚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这是这条街唯一的一个小诊所,再远就要去人民医院了。
她药箱的药不多了,害怕出什么事,一般都会备着。
还好今天奶奶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会有创可贴什么的。
这家小诊所她都去了无数次了,让医生给自己开了拿药的单子之后,就去付账家拿药了。
买完把药放在书包里,才瞥见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
林潭秋定在了原地,一直到那张苍白虚弱的身影抬起头,林潭秋愣了一下。
目光下意识就落在了她出来的那件病房门上方的牌子——妇产科。
下一秒,是医生毫不掩饰的叫号的声音。
“23号,23号进来。”
秦诗琪站起身,那双狰狞的脸盯着林潭秋看了一眼,仿佛带着一双双想要把人困死的魔爪,张牙舞爪地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林潭秋往后退了一步,一张脸褪去色彩,发白的唇瓣还正哆嗦着,疯狂地往外跑。
她从没这样后悔过,后悔今天早上来了诊所,看到向来趾高气扬的秦诗琪坐在外面等着打胎,等着——杀死自己的孩子。
怪不得她会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