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天气,因太宗病重免朝,大臣没有一刻闲着,都惶惶不安。太宗招部分重臣入殿,一个个安顿着,太子陪在身边,听父皇的嘱托。
五月六日,还是一切如常,李恪与萧潇如常前往翠微殿看望太宗。萧潇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太宗,此时的他,也只是个普通老人而已。
床榻前,李恪端茶给太宗服用,只想在这最后的日子,敬敬孝道。
“恪儿,其实父皇有时候,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心话,你小时候活泼,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沉默。可父皇欣慰的是,是你身上的人情味,从未变过。”
“儿臣不是变了,而是懂礼了,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绝对不能做。年少时的任性,父皇就一笑置之吧,不提也罢。儿臣现在过的,很好就是了。父皇的嘱托,儿臣谨记。”李恪说着,回头看看坐在远处温茶的萧潇。
太宗通过李恪的目光,也看向不远处的萧潇,秀外慧中,言语中透露着聪慧。“萧潇是个好姑娘,聪慧温顺,每次看到你们同进同出,心里说不上的欣慰,遇到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男人的福气。”
“父皇说的是,儿臣与萧潇的缘分,也是父皇一手促成,算是歪打正着。”李恪说着,笑着。
太宗气息微弱,用了药膳,李恪与萧潇退了出去,又去偏殿看望杨妃娘娘,在她那用了午膳。萧潇看着杨妃娘娘,一个多月来,都是亲自照顾太宗,眼角还能看出微微泪光。仅仅余个多月,眼角多了许多皱纹,看上去老了好多,头上增添缕缕白发,而即便如此,每次见她,都是端庄模样,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萧潇与李恪返回府邸,萧潇沉沉睡了,沐浴在午日的阳光下。
午日的阳光正好,太宗在终南山翠微殿内静坐,看着这大好河山。
吴王府内,猛然,有人突门而入,萧潇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只见李恪站在门前,巍巍颤颤。萧潇缓缓走上前,问着来报的宫人,才知,太宗毙了,就在今日午时,在终南山翠微殿内。
太宗遗体运回皇宫,在宫内设下灵堂,一时间宫内乱作一团,杨妃娘娘与徐惠妃也从翠微殿返回皇宫。
诸王为都督、刺史者,并听来京奔丧。四夷之人入仕于朝及来朝贡者数百人,闻丧皆恸哭,翦发、剺面、割耳,流血洒地。
萧潇帮不上忙,自己又怀有身孕,不宜冲撞,独自坐在家中。李恪前往礼部,亲自忙活父皇后事。
王府内,康乐与念儿也早进京,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对死这个字还没有深刻理解。笑着,玩着可儿生的三个小奶猫,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灿烂笑容。
短短一月过去,六月的日子,在大臣拥立下,李治继位,暂时未改国号,依旧沿用贞观。
如术士所算,太宗灵堂要在宫中摆放六十六日,方可出殡。李治忙于国事,李恪就留了下来,为父守孝,一日也不曾离开,久留宫内。
七月十日,天气微微凉,是太宗出殡的日子,李治,皇子公主,及各大世族纷纷进宫,在典礼前哀悼,听着宫人宣读太宗生前功绩。
李恪在下吊唁,回想起自己而立之日父亲嘱托,泪水随之而下,李恪低头想着,而立之日与太宗对话,两人最真诚的一次对话。
宦官最后宣读,声音尤为响亮。“先帝谊号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葬于昭陵,设庙号,太宗。”
宦官宣读,李恪在下恭谨听着,太宗两字一出,李恪一下慌了神。“庙号,太宗?唐,太宗?”李恪仰头看着严肃宣读的宦官,脑海中,唐太宗三字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站着的李恪身子微微一颤,单膝跪了下来,过去种种与萧潇交谈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
第一次与萧潇交谈,她起死回生,卧病在床。
“你的母妃是谁,父亲确定是唐太宗李世民?”
“大胆,父皇的名号可是你我所能直呼。我母妃是杨妃,父亲当朝大唐皇帝。”
“杨妃?你母妃可曾是前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