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继续突进,萧潇也跟随皇上,前往辽东城外与之会师。半月过去,唐军攻占辽东城,杀敌一万多人,俘获敌军一万多人,还俘获男女四万人,命其城为辽州。
唐军大胜,萧潇也再次见到归来的大哥,却不见李恪归来,问着成王,这才得知,李恪去辽东城外,与骑兵一起去探路,勘察城外周边地形去了。
萧潇安静站那听看着,听着他们向太宗报告战况。在帐子外,听几位将军向皇上报告,萧潇听着,欣喜。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便接连攻下几座城池。
天慢慢黑了,李恪依旧没有回来,萧潇独自等着,心里忐忑不安。四周地形险要,担心他会有什么闪失,希望他早日归来;可心里又有些怕见到他,经过那夜后,还未与他说过话,不过想到他留下的纸条,心里还是暖暖地。
次日,已经日上三竿,可他依旧没有回来。
“已经一天过去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探个路而已。”
“哪有萧妃说的那么容易,要围着辽东城外五里以内的范围,仔细勘察。萧妃不必担心,我可听说殿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过听说殿下遇到伏兵,才耽搁了。”
“伏兵?怎么会有伏兵?那殿下没事吧?”
“应该没事,皇上一大早就派人前去接应了,一定会把殿下平安带回来的。”寒雪说着,侧颜看着心不在焉的萧潇。“小姐可是担心殿下?”
萧潇眨眨眼,有些扭捏说道:“我,当然担心他,我早就说过他若来寻我,我会乖乖跟着他。他既然做到了,我自然也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仅此而已啊,我还想,若是小姐担心,寒雪愿意陪小姐出城看看,这里的地形,我是在熟悉不过了。”
“那,要不你随我去看看吧!我也确实闷的慌,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得令,我这这就去牵两匹马过来。”寒雪笑着,转身就走。
萧潇独自在营帐内,也连忙起身,准备着行装。寒雪急急忙忙跑了回来,“殿下回来了,已经回来了,去皇上那汇报去了,马上就过来了。”
萧潇什么也没有说,淡淡笑了,伫立在一旁。
“小姐不去看看吗?”
“不用了,我在这等他,你去准备些清水来。”萧潇说着,拿起一旁挂着的毛巾,缓缓坐在床铺旁。
寒雪道是,直接退下了。
没一会功夫,凌夜扶着李恪缓缓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王爷腿受伤了?严重吗?”萧潇问着,让出位置,让李恪坐着。
“萧妃不必担心,殿下没事,一些小伤,皮外伤而已,不打紧,军医已经看过了,按时上药就好。”凌夜说着,准备扶殿下坐下,这才发现殿下死死盯着他看着,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又看向一旁的萧妃,继续说道,“不过,殿下左腿上的伤蛮深的,要悉心照料,按时用药,切莫不可发炎。”
李恪听凌夜这么说,才缓缓坐了下来,萧潇连忙扶着。
凌夜从身上拿出两瓶上好的膏药,看着一旁的寒雪,又看了看萧妃,不知道该给谁。低头看了看殿下,继续说道,“萧妃略懂医术,这给殿下上药的事,就由萧妃来吧,每隔三个时辰换一次药,就麻烦萧妃来,小人就先退下了。”
凌夜往外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对寒雪小声说道,“你若没事了,就随我出来,我有事问你。”
寒雪点点头,见公主与殿下两人琴瑟和谐模样,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把手上的一盆水放在一旁,“萧妃,水我就先放这了,没事我就先退下来。”寒雪说着,退了出去,独留萧潇与殿下两人。
“王爷累了吧,昨天一夜没休息,如今还受了伤,不要坐着了,先躺下休息一会。”萧潇说着,却见李恪纹丝不动,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王爷想什么呢?可是伤口疼?”
李恪抬头看着一旁关心他的萧潇,说道,“这点伤,还不至于,只是我在想昨天遇到伏兵的事,那个带头的人,明明可以躲着不出来,保存实力,也好回去报告如今辽东城内情况,可他没有,见到带队的是我,好似让他失去理智一般,直接冲我打了过来,招招都下狠手。”
“下狠手?难道他知道王爷是皇子,想对你下手,借此打击父皇亲征的气势?”
“有可能,不过那个带头的,好像是高丽的小王爷,我听其他人那样叫他!”
“高丽的小王爷?难怪这么冲动,养尊处优惯了,大概还没从丢失城池的悲痛中走出来。”
“你真的这样想吗?我听那些人称呼他为齐慧王,我也听你大哥说,刺杀你父皇的事,十有八九是这个齐慧王安排的。”
萧潇心中一振,手中的药膏滑落于地面。“齐慧王?是他杀了我的父皇?”萧潇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药膏,紧紧握着。“那他的功夫应该了得,殿下你没事就好,他…应该是个难对付的主。”
李恪见萧潇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把拉过萧潇,靠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问着,“那你就不想杀他,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吗?”
“当然想,我希望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可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不希望王爷你添麻烦,我希望他死,可如今的我更希望王爷平安。”萧潇说着,大实话,“谁不想替父报仇,可如今的自己怕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王爷,哥哥们,比起报仇,我更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萧潇说着,泪上心头,说到底,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是吗?”李恪笑了,一把甩开萧潇手臂。不知是自己用劲太大,还是萧潇原本就没有站稳,只是一个挥臂的动作,萧潇便倒在一旁,还不胜打翻了寒雪打来的一盆水,一下让自己陷入狼狈。
水打湿了黄土,萧潇满手都是泥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李恪突然发火,回头看着。
李恪见此情景,低头看向一旁,又看看自己甩飞萧潇的手,紧握成拳。“没事,就不要趴着了,搞的好像本王欺负你一样,上药是事就不需要你了,本王自己来,你再去打一盆水来,给本王擦拭一下身体,也好入睡。”
萧潇听李恪一口一个本王,与那天与她接触的他,盼若两人,还呆呆看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听不见本王说话吗?还趴着干嘛,还不赶快去。”
“是!”萧潇道是,连忙爬起来,端起盆子就往外走去。
独留李恪一人在那,他像四周看着,训斥萧潇是声音格外大。
萧潇回来,洗了毛巾,为李恪擦拭身体,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话。突然间,让她感觉眼前是这个他,格外陌生。四周安静的让她不自在,见李恪安静坐着,情绪也稳定下来,笑着说道。
“大唐果然厉害,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以将之前被占领的城池追回,我想按这个气势,征讨高丽指日可待。”
李恪见萧潇假笑的样子,言语也是恭维,皱了皱眉。“你真的这样觉得吗?本王到觉得高丽不简单,短期内难成。”李恪说着,缓缓睁开眼。
“王爷为何这般说?可是发现了什么?”
“单就这里的地形来看,就不好对付,易守难攻。而每每攻下一座城池就要建立行可行的管理机构,更要留守部分兵力。这次出征原本就没有带多少人马,军队气势高昂短期内自是可行,可要一举攻下高丽,难。”
萧潇听李恪如此分析,句句都在情理之中,不过想想皇上的话,势必要一举攻下的意图。萧潇想着,停了下来,毛巾搭在李恪右肩。
“你搞什么,擦干净了就拿走,搭在肩膀上像什么?”李恪说着,斜眼看着自己的肩膀,让右侧肩膀下移,毛衣自己滑落与地面。抖抖自己的长衫,穿好上衣。
“抱歉,一下失了神,王爷莫怪。”
“本王怎么会为这等小事怪你,不过这一个多月本王实在憋屈。原本一心想着替你出气,收回高丽攻下西梁的城池,请旨亲自与父王一起,只为博你一笑。可没想到,本王来到这,才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
萧潇傻愣着,没有听懂一句,不明白李恪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这样看着我,一脸委屈模样,搞定我是罪人一样。事到如今你还有在我面前装吗?”李恪仰头看着一旁的萧潇,笑嘻嘻说着。
“什么意思?你想要表达什么,为何要这样,总是话里有话的样子,对我不满就直说呀!你这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走就是了,绝不在你面前碍你的眼。”萧潇怒了,捡起来的毛巾一把甩在李恪脸上,转身就走。
李恪接过毛巾,笑了,她果然还是那个她。李恪看向帐子外的影子,也随之而去。“军队里,果然有他的人,那你的目标,到底是父皇还是萧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