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夫妇听说女儿病重,用药,让石道姑念经,但都不见效。杜丽娘死后,游魂来到地府,判官问明她至死情由,查明婚姻簿上,有她和新科状元柳梦梅结亲之事,便准许放她回返人间。此时书生柳梦梅赴京应试,途中感风寒,卧病住进梅花庵中。病愈后他在庵里与杜丽娘的游魂相遇,二人恩恩爱爱,如漆似胶地过起了夫妻生活。”
“不久,此事为老道姑察觉,柳梦梅与她道破私情,掘了杜丽娘坟墓,杜丽娘得以重见天日,俩人随即做了真夫妻,柳梦梅参加了进士考试。之后找到杜府时被杜巡抚盘问审讯,柳梦梅自称是杜家女婿,杜巡抚怒不可遏,认为这儒生简直在说梦话,他女儿三年前就死了,因而判了他斩刑。”
“奈何柳梦梅中了状元了,柳梦梅这才得以脱身,但杜巡抚还是不信女儿会复活,写了奏本让皇上公断,皇帝传杜丽娘来到公堂,在“照妖镜”前验明,果然是真人身。于是下旨让这父子夫妻都相认。一段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的姻缘故事就这样以大团圆作了结局。”萧潇说着,凭着记忆简单概括了牡丹亭还魂记的故事,讲给李恪听。
“是个不错的故事,就是太过玄幻,死后还魂,尸体埋葬三年都不腐蚀吗?逻辑不通,大有问题。”李恪评价着,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萧潇讲故事,每次故事矛盾都相对突出,而今天故事倒是和睦,大团圆结局。不过就是太过玄幻,毕竟这杜丽娘是人不是妖。
“毛病真多,这么美的故事,你竟然一点都不感动,你怎么就只关心逻辑问题,故事情节多美好啊,大团圆结局,还有着前世今生的感觉。”萧潇辩解着,却见李恪已经闭了眼,似乎已经睡了。看着着实气人,想要打他,又收回手。
“是个好故事,排成戏剧应该会大受欢迎,不过这个杜丽娘也是有趣。听过男子做春梦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女子做春梦。”李恪说着,面带笑意,侧身看着萧潇。
“是杜丽娘做春梦不是我,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萧潇羞红了脸,感觉自己挖坑自己跳了,反而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说是你呀,紧张什么。我还是喜欢你上次讲的,武松打虎的故事,你不是说还有下文吗?今天继续讲给我。这个武松也算是个人物,从小疾苦,有着爱恨分明是性子,做事干净利落,有勇有谋,值得称赞。”
“不讲了,想听找说书的去。该你给我讲了,一人一个,快点!”萧潇急躁说着,只想着听武松,美好的爱情故事一点不为之所动。
“不行,不行,困了,下次下次!”李恪说着,假装闭了眼,看上去似乎很困的样子。
萧潇举着手臂,想要打醒,又看李恪,似乎很累模样。想到自己天天无所事事,他确每早清晨便起,忙里往外,收了回来。“我明明嫁了个老公,怎么感觉自己多了个儿子,天天给你讲睡前故事。”萧潇抱怨着,转身在李恪一旁躺下,不在吵闹,安静许多。
李恪眯眼看着,淡淡笑着,只觉得有趣,萧潇的脑袋在想什么,自己是一点也看不透,幸运的是她单纯纯粹,没有一点坏心意,这样便是最好。
李恪独自躺在客栈硬板床上,回想着萧潇讲过的故事。“还魂吗?那你是否也可以?又或者说,你就在不远处看着我,只是我看不到你而已。”李恪想着,期望萧潇如杜丽娘一样还魂,那该多好。而你,对我是否有怨气呢?来世是否还愿意与我想见。
“王爷,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萧潇对着屋外的飞雪问着,满是严肃。
“什么约定,我自认为对你的约束已经是够小了,你还不满吗?”李恪问着,只觉得好奇,刚刚还在笑着玩雪的萧潇,突然变的这般严肃模样。
“不是!”萧潇晃着脑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着:“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遇见我,娶我做你的妻子吗?到时候,我希望就只有我们两个,你不在再是皇子,我也不再是政治的牺牲品,就我们两个,过一般人家的日子,你愿意吗?”萧潇说着,语气越发沉重了。
“一般人家,不愿意,怎么说也要是个书生门第吧!”李恪思索两秒说着,没多想一点,也没明白萧潇话的含义,重点却只注意在了家庭背景。
萧潇听李恪说,顿时没有与他继续交流的意思。“你是笨蛋吗?我问的重点是家庭背景吗?你不愿意见到我,我还不愿意遇见你呢?”萧潇说着,气冲冲推开李恪,独自进来卧房内,将门紧闭。
李恪独留在屋外看雪,这才反应过来萧潇在意的是什么,而自己直接说了不愿意。在门外懊悔,试图推开房门,已经禁闭,怎么说萧潇也是不开,只能灰溜溜离开院落。
过去的种种,一幕幕在李恪脑海飘过,似如昨日发生一般。春夏秋冬又一春,每一个季节都离不开萧潇的影子。而转眼,萧潇离开,已一年有余。李恪看着窗外,听着雨落下的声音,反而让自己更加清醒,自己似乎也已经昼夜颠倒,而今日,注定是个未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