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美丽的夜晚,花儿在轻风的微拂下,拢起花瓣,悠闲地熟睡了,散发着丝丝清香。月光却被迷了双眼一般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望着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象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月光寒,大殿之内,人声依旧。
唐太宗听一旁武官说着,侍卫一家离奇死亡。太宗默默听着,一旁大臣陪同,见皇上不语,没人敢吭声。一个个低垂木耳,看着太宗脸色。
唐太宗长叹一声,挥手让大臣纷纷散去,下人丫鬟也是如此。独自一人待在殿内。从高台向远处的昭陵看着,默默不语,不知想着什么。夜,多美的春色,积聚着多少希望,蕴含着多少春光明媚的早晨。可谓何今年的春天,会是这般模样,模糊朦胧,完全看不到光似的。
半个时辰过去,太宗命人请来李淳风道士。李淳风在门口等候,不吱一声,没有太宗传召,不敢有任何逾越。
太宗看着李淳风门前身影,传召进来。李淳风道士站在一旁,向太宗问候行礼。
“你,是袁天罡的徒弟,那你可知,朕连夜传召你进宫是为何事?”唐太宗问着,眼睛盯着他看,唐太宗清楚他师傅的能力,预言的种种,现如今一一应验。如诅咒一般,让人不爽,却无可奈何。
“微臣愚钝,不敢揣测圣意。”李淳风恭敬说着,谨言慎行。这是他多年为官之道。
“那朕命令你揣测,就现在。你测算一下朕的心思,为何朕连夜传召你来?”
李淳风道是,抬起头,看着太宗。迟疑许久,才开口道:“皇上刚刚废除太子,连夜传召微臣,是不知该立哪位皇子为太子而为难,才传召微臣前来。”
“哼哼!”唐太宗笑着,他清楚李淳风是有本事的,是袁天罡的亲传弟子,也懂得测算未来,他虽从不明说,但他对所发生的事,永远都是平淡的反应,即便太子谋反,这等与太子性格不符的行为,让人意料之外之事。他与朕同时听到,在他心中也未有过任何波澜,表情平淡的让人不敢相信。
“那你觉得,朕请你前来是测算什么?”唐太宗跟着说着,刺探李淳风反应。
李淳风迟疑了一下,道:“微臣愚钝,没有师傅的才能,还望皇上见谅。”
唐太宗没有继续问,他清楚李淳风性子,他们道士都是一样,大事从不透露。往往事后才能明白,原来他们在事情发生前,就早已知晓。
“那朕问你,你觉得,朕还能活多久?”唐太宗问着,略显忧伤。没人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让预言者测算,问出口也需要大量勇气。他看着李淳风反应,却见他低着头,似乎有意不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淳风听到,心中微微振动。原来皇上对太子之位,早已有了选择。问他这种话,无非是担心李治年幼,放心不下,才传召我来,算算自己寿命。若时间足够,晋王加以培养,也可是位合格的君王。道:“皇上武将出身,难免有些旧疾,但皇上调养甚好,看着晋王加冠没有任何问题。”
唐太宗听他这般说,心中微微颤动,果然,他早就看出来了。加冠吗?如今晋王十五,加冠还有五年。五年时间,足已将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君王。可泰儿呢?朕又该如何处之。太宗想着,愁眉不展。手中折扇拍打桌面,“啪!”只响。他的才华,让人不舍,更让人忧心。朕错了吗?不该太过疼爱,让他没了王法,肆意妄为。“那你说,魏王,该如何?”太宗说着,略显忧伤,又看向窗外,从屋内眺望远方。三个儿子,这下,只剩下两个了,而其中一个,文质彬彬,却做事不留余地,让人担忧。
“只要皇上舍得,方法有许多,又何必让微臣来提。不过皇上还是要为晋王考虑,让魏王远离京城为好。”李淳风说着,他清楚皇上对魏王的宠爱,是独一份。他在皇上身边待了二十多年,宠了二十多年。太宗年少因为战乱,不得不成为武将。说到底还是不舍。明明白白告诉了皇上,他若犹豫只会让魏王自以为还有机会,会继续折腾。
太宗让李淳风退下,想来想去还是定不下注意,犹豫不决。换做他人,朕又怎会这般烦恼。朕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如今只想做一位慈父,为何这么难?太宗在高台眺望,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