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以是五月中旬。李恪说带萧潇回门,却连着两个多月留在京城。来访的使者以相继离去,半月前萧潇送走了文儿,看着文儿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里,已经有两年了。自己由宋泠瑶变成和亲公主萧潇,又从萧潇,彻底变成李恪妻子,自己也不敢相信。习惯这里,喜欢这里……
吴王府内,萧潇独自坐在屋内,看着手中的《春光图》。萧潇清楚记得,欢儿妹妹曾经告诉自己,这是文儿亲手秀的,一直挂在文儿主卧内。
萧潇回想起午时,自己前去送文儿时的情景。
萧潇与文儿家人,一同前去送行,见文儿上了马车,却又下来,手中握着此图,亲自递给萧潇。道:“你不是常问我殿下年轻时是什么摸样吗?这个送给你,我曾经秀的,吴王殿下年轻时的模样。虽然秀的不算上品,但与吴王还是有几分相像,你留着吧。”
萧潇惊愕,这个图对文儿应该很重要才是,如今竟然送我我?这可是他整个青春啊!“不可不可,这种贵重之物,我怎受的起,还是你自个留着的好。”萧潇说着,推还给文儿。
“姐姐哪里话?如果姐姐都受不起,那还有谁受得起。不管怎么说,还是姐姐替我保管的好,我相信姐姐,一定会好好保管的。”文儿笑着说着,又塞给萧潇。
萧潇见文儿心意,这样也好,免得文儿睹物思人,完全放下,自是甚好。萧潇接过《春光图》,点点头,看着文儿上了马车,目送文儿,一点一点远去。
文儿回头看着,自己家人与萧潇,她心里清楚,这一别,便是永远。一旁的松赞干布看着,坐到文儿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只是静静看着。文儿看着,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留着泪水,嘴角微微上扬。自己虽然远嫁,并没有变成孤零零一个人,我与萧潇一样,遇到一个知心的人,我是幸运的。
萧潇与欢儿妹妹也坐上马车,欢儿妹妹抽咽哭泣,不停擦拭眼泪。萧潇则是看着窗外,这样的分别,已经不是一次。想来,自己与文儿这大概真的是永别了。
“这是什么,是文儿姐姐刚刚给你的吗?”欢儿妹妹注意到萧潇手中的类似画卷的东西,好奇问着。
萧潇慢慢展开,自己也还未见过,“这是《春光图》,文儿临走时送于我,说此物从此有我来保管。”萧潇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正副画卷,布局简单,人物也只有两人。萧潇露出笑脸,文儿笔下的李恪,竟然是这样一个乐观积极的人。
李恪手中握着攻击,对准天边飞过雄鹰,张开弓持,欲立马射出的模样,满脸透露着年轻的朝气与自信。
而在图的右上处,一个坐在树边,手中握着书本,眼神却看着李恪的女子,淡淡笑着,满是欣赏。
两边的花草相对简单,或许也正是如此,画卷看上去干净利落,让人耳目一新,过目不忘。
“我就说么,为何姐姐几日前要将此物拆下,精修一番,还盖上皇上赏赐给她的文成公主的印章。”欢儿妹妹说着,回想起几日前夜里场景。
“文成公主的印章?”萧潇好奇说着,看向画卷,在右下角,确实有。“为何要盖章呢?”萧潇不解,完全不懂文儿心思。
“我也不知,我问过姐姐了,不过姐姐的话,我没明白,不太懂。”欢儿说着,探头看着画卷,一旁的印章还在,回想着那日情景,回忆着姐姐的话,确实没明白原委。
“那你问时,你姐姐是怎么说的,你可还记得。可否与我说说,说不定我会明白。”萧潇问着,好奇文儿说了什么。
“姐姐说,这印章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自己虽册封为公主,却只是名义上的,也只有几月,便做了别人的妻子,印章从未用过。看着这幅图,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而印章也没有用武之地。觉得有些可惜,姐姐说怎么也要用上一次,就在图上留下印记,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欢儿一边说一边回忆那日姐姐的话,说这话时,她是那样的淡定从容。
“姐姐还说,只有与过去告别,才能活的自在,她虽然还未完全放下,但从此刻起,便不再去想,不然怎么对得起赞普,对得起自己。”欢儿点头,似乎还在思考,“姐姐似乎就是这样说的,听我云里雾里。”
“对得起自己?”萧潇重复着,思考这文儿的话。
“萧妃嫂子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吗?”欢儿问着,期待目光看着萧潇。
萧潇摇摇头,她确实不明白,前面的话都好理解,可最后一句,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好吧,我问姐姐来这,姐姐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着,说我还笑。还说她希望我永远都不要明白才好。”欢儿侧着脑袋,思考着,偷偷看了萧潇一眼,虽然自己不明白,不过,应该与恪儿哥哥有关,比较姐姐说这话时,还看着《春光图》中的恪儿哥哥。不过恪儿哥哥现在看上去挺美满的,姐姐看上去也不错。
萧潇呆呆看着《春光图》,依旧不明白文儿话里的含义,不知道李恪他是否明白,反正与他有关就对了。“对得起自己…”可后面是什么,对得起自己的感情,对得起自己的过去,对得起自己的未来…好多,好多词都可以放在后面,而哪一个才是文儿话的含义,还是,都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