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可以说他不学无术,但在感情方面,他比谁都认真。”李恪说着,在一旁坐下。
“你骗人,他有那么多妾室,我都看到了。”
“他是堕落了,但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萧潇有些不解,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这是我之今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两年前,愔儿喜欢上一个女子夏荷,是愔儿外出打猎时认识的,那女子比他大两岁,愔儿受了伤都是她在照顾。她出生寒门,没有什文化可言,但长相精美,愔儿便喜欢上了她。这件事并没什么大不了,愔儿想立她为妾是可以的。可那时我因为过度狩猎踩坏庄稼被参了一本,与父皇还互不理睬的状态下。愔儿还未娶妻,也没有被指婚,当时情况又特殊,于是耽搁了。由于秋收,愔儿离开封地,忙自己的事物。可这期间,夏荷被刚刚赴任岐州的周大人看上,他不知夏荷与愔儿的关系,一心想纳她为妾,夏荷低调没有用愔儿来压制于他,谁知周大人还是得知此事,怕愔儿报复,一不做二不休,给夏荷喂了哑药。”
“哑药?”萧潇突然明白,为何李愔早上那般气氛。
“对,打那以后,夏荷便成了哑巴!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愔儿赶回来再见她时,夏荷闭门不出。愔儿不知所然,依旧常常前去看望。夏荷自知身份低微,现如今由成了哑巴,便乘愔儿不在,离开了岐州。”李恪说着,停了下来。
“那之后呢?”萧潇看李恪的脸色,感觉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愔儿得知周大人欺负夏荷,二话没说,跑周大人府上把他打成了残疾。此时闹得沸沸扬扬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愔儿一向温顺,我觉得其中必有原因。愔儿被参,父皇得知被气坏了。我便自行请命,接了这差事。”
“那夏荷呢?不会从此就没消息了吧!”
“我抵达愔儿府邸那天,愔儿不在,带人去寻夏荷了。我当时得知他是为了一个寻常女人,觉得他太不像话了,准备好好教育他一番。还没等我处府寻他,愔儿回来了。”李恪说着,脸上越发沉重。萧潇见此,向李恪那边靠了过去,跪在床上,静静听着。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情景,愔儿浑身是血,面容憔悴,眼神呆滞,抱着死去的夏荷走了回来。见到我的那一刻,似乎才回过神来。他喊着哥,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眼泪不止。”
萧潇听李恪说着,李愔的痞气浮现在萧潇脑海,她想象不出这是怎样一个画面,李愔浪荡公子的形象与李恪口中的他反差太大“夏荷她是怎么死的?”
“是父皇,父皇早就得知此事前因后果,与我一样觉得愔儿太不像话。或许父皇考虑更多。因为夏荷让愔儿变成这般模样,父皇派人除掉夏荷。而愔儿也正好赶上,双方打了起来。夏荷大概知道父皇之意,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愿再看到无辜人有所伤亡,当着愔儿面,自杀了。临死前用手比划着,让愔儿好好活着。脸上还带着笑意,写满了祝福。”
“愔儿看着夏荷死去没有流一滴泪,淡定自如,抱着夏荷尸体一路走回府内。直到看到我的那一刻,感情一下子爆发,在我面前哭诉,恨自己为什么是皇子,恨父皇为何这般绝情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错的是他为何要责怪夏荷…打那以后,愔儿就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见过父皇一面,错过与父皇所有会面的场面。父皇派遣大臣辅佐与他,愔儿也不闻不问,在自己封地更是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父皇拿他没辙,就让我来劝劝,我用母妃压他,他才消停许多。”李恪说着,靠在一旁,自己内心也煎熬无比,当时如果自己不与父皇闹僵,替愔儿说几句,一切都不会发生,愔儿还是所认识的那样,单纯温顺。
“我白天在府内闲逛,见荷花池对面有一个院子,布置简单,有一人看守,是愔儿为夏荷准备的吗?”萧潇眼睛泛红,慢悠悠说着。
“对,夏荷的灵位摆在里面。”李恪淡淡说着,语气充满无奈。
作者的话:李愔,贞观十三年(639年),太宗罢世袭诏,赐其实封八百户,授岐州刺史。期间,李愔因游猎无度、殴打官员而被弹劾,太宗屡教,但其不思悔改,太宗于是发怒斥责:“禽兽经过调训,可以被人驯服;铁石经过冶炼雕琢,可以做成方圆的器具。而像李愔这样的人,还不如禽兽铁石啊!”削去李愔一半封邑及国官,贬为虢州刺史。(不要曲解太宗的话,只是说李愔屡教不改,就是太不听话。)李恪因弹劾游猎过度、损坏庄稼被御史柳范弹劾。必须要提及到的是,《新唐书》记载,李恪与乳母的儿子“博簺”而被弹劾罢官。作为惩罚,李恪被免去安州都督,并削减封户三百户。
这次免职,还留下一段太宗纳谏的佳话轶事:太宗偏袒李恪,对侍臣说:“权万纪辅佐我的儿子,不能纠正他的过错,罪该死。”柳范进谏道:“房玄龄辅佐陛下,都不能够阻止陛下游猎,怎么能独独怪罪权万纪?”太宗大怒,拂袖入内殿。这次免官的时间并不长,贞观十二年(638年),李恪又一次被任命为安州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