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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不过两秒。

乌浓柔顺的长发凌乱散落,像藤蔓,温柔但牢牢地将两人身体纠缠。

唇好像碰到了什么。

硬的。

下一秒,上下滚动。

大脑空白一瞬,岑雾本能地要抬头,唇瓣却不经意间再擦过什么。

线条冷硬。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撞入梁西沉那双幽邃的黑眸里。

像漩涡。

深不见底,危险暗涌,偏像是要拽她沉沦其中。

近在咫尺的距离。

她和他眼神相撞,被牢牢纠缠,呼吸亦是炙热交错。

落地灯昏暗,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唯有岑雾的心脏在跳动,一声声地窜入空气中,像怦怦作响的鼓声。

勾人赴火。

蓦地。

她看到梁西沉凸起的喉结滚了滚。

这一眼,岑雾清醒。

她慌忙想要从他身上起来,本能地想用手找支撑点。

动了动,才发现左手仍被他扼在掌中。

很紧。

视线垂下,她全然是手忙脚乱地用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好让自己挣脱站起来。

可他的胸膛太硬,明明隔着衣物,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仍传到了她手心,震得她手心发麻又发烫。

她不稳地起身,长发不再散乱在他身上,发尾却无意地扫过他的脸。

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不甚清晰地在这时钻入她耳中。

似微喘。

轻而易举让她肌肤迅速滚烫。

她发麻无力的双腿倒退两步,不知是醉酒醒来还未恢复的缘故,还是手心太烫波及全身的缘故。

“抱歉。”眼睫眨颤,岑雾声若蚊蝇。

梁西沉阖了阖眼。

过了两秒,他从沙发上直起身,站了起来。

本就昏暗的光线被他挺拔身形遮挡,一时间,客厅像变得黑漆漆。

空气也好似被压迫,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强势地萦上鼻尖侵袭所有感官,岑雾下意思往后又退了半步。

梁西沉瞥见,盯着她。

目光从她脸蛋上不经意移到被长发遮掩的白皙耳垂上,一抹粉晕若隐若现。

眸色微暗两度,他长腿迈开靠近,在她像是要再后退时开腔:“怎么醒了?”

气息太近。

带着十足的强势侵略感。

岑雾身体悄然紧绷,强装着平静对上他的眼睛,却在下一秒像被隔空烫到,躲避似的看向了落地窗方向。

“我……”她动了动唇,怕被看出什么又逼着自己和他对视,继而再看向餐厅,“口渴,起来喝水。”

她说得平常,动作也十分自然地侧身往餐厅走去。

但事实上,一颗心已蹿到了嗓子眼时刻准备蹦出来,而心跳一声声的,像是要震碎她的耳膜。

倏地。

她狂乱的心跳漏了拍。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

岑雾忽然就想起了那年他生日,她和思源最后进门,而他和谢汶说着话,不疾不徐地走在了她身后。

此时的情形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那时他还是少年,如今已是一个荷尔蒙爆棚的成熟男人。

岑雾呼吸渐沉,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地急促。

偏偏沙发那的落地灯光线照不了这段路,周遭都是暗的。

在这样的暗色中,耳旁似乎尽是他的呼吸声。

扰乱她的心神。

好不容易到了餐厅,亮了灯,明亮光线倾泻下来的那刻,岑雾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水壶,发现里面的水温热,混乱的脑袋没有多想,她倒了杯水,双手捧着杯子,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看似喝得认真专注,实则心不在焉。

两杯水喝完,她稍稍清醒了两分想要说什么。

炙热触感毫无征兆地烫上她手腕。

心口猛地抖了下,岑雾惊慌失措就要抽回。

“别动。”梁西沉的声音落在耳旁。

在这样的深夜里,竟有种低哑温柔的错觉。

而他就站在她身旁,很像从身后把她半圈住的暧昧姿势,几乎没有距离,两人的影子则是亲昵地纠缠在了一块儿。

岑雾忘了呼吸。

直至冷意冷不丁地刺激肌肤。

“嘶。”她本能要躲开。

“抱歉。”他说。

岑雾愣住,偏头。

梁西沉却也在同一时间转过了脸,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眼神似被他粘缠。

最先垂眸的人是岑雾。

她眨着眼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凉意是毛巾裹着冰袋而起,正敷在先前被他用力扼住的手腕上。

“感觉到有人靠近,所以条件反射。”梁西沉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喉结滚了下,“青了,先冷敷,如果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24小时后再热敷。”

轻握在手中的这截手腕纤细,像雪山般纯白,也娇嫩。

即使他意识到是她后立即松了手,这会儿也现了青印,分外明显。

梁西沉盯着她,目光沉暗:“我会负责。”

他的气息和声音都近在咫尺,惹得岑雾思绪有些混乱,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

这几年他经历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他养成这样的条件反射,还有那个眼神。

又想——

她和他还有下次吗?

低哑的一句“我会负责”就是在这时突然在耳畔炸开。

岑雾呼吸滞住。

一秒还是两秒,她动了动唇,试图说什么。

“疼吗?”梁西沉问她。

说话时,他偏头,唇息隐隐绰绰地喷洒在她肌肤上。

很烫。

岑雾根本说不出话,好两秒才无声地轻轻摇头。

她低垂着脑袋,露出一截修长天鹅颈,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恍人心神。

视线往下,睡袍……

眸色骤然暗了暗,梁西沉别过脸,嗓音喑哑得悄无声息:“不会有下次。”

岑雾毫无察觉。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

那年他的皮肤偏白,如今已不是,加上那道长疤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狠厉。

但就是这样的手,托着她手腕却意外轻柔。

岑雾心跳不受控地再过速。

她咬住了唇,努力遏制的同时轻轻地闭上了眼。

不再看就不会胡思乱想。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视觉一旦缺失,其他感官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中瞬间变得敏锐异常,每一样都在提醒她此刻的情况。

梁西沉的存在感太强。

根本叫她无法忽视。

后来打破几乎就要让她承受不了的沉默的,是有手机振动声从他裤袋里响起。

一声声,像催命一样。

梁西沉拧眉,眼底不耐,摸出来一看徐越州的电话疯狂打来,还有条微信,威胁他再不回医院就亲自来请他。

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掐断,他看向岑雾:“我有事,走了。”

岑雾无意识掐着手心的指尖终于松开,悄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小幅度点头,极力平静地看他一眼:“好。”

梁西沉睨她。

恰好,她点头。

点头的瞬间,冷白肌肤若隐若现。

“岑同学。”

冷不丁的这一句,像每次一样似乎都意味不明,岑雾极没出息地眼皮一颤,一时恍神,应道:“嗯?”

冷敷的时间够了。

梁西沉没有马上松手,只盯着她扑闪的睫毛,说:“借杯水。”

岑雾不知怎么偏过了脑袋。

四目相接。

就见梁西沉薄唇撩起,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有点渴。”

手被他轻放下,而后,她看到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

微仰头。

凸起的喉结性感滚动,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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