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原模原样地再把针捅上,脸皮盖上。”
湛兮理所当然的话音刚落,三十就猛地扭头看着他。
湛兮挑了挑眉毛,一副“你瞧啥”的模样,三十用沉默据理力争,他的沉默,还在在延续,继而展现出一种“震耳欲聋”的震撼效果。
最终,还是二皇子问出了三十的憋在心中的困惑:“小舅舅,干嘛还要把他恢复原样呀?他根本就不是吴佛怜呀。”
“傻大虫儿……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究竟是不是‘吴佛怜’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啊。”湛兮笑盈盈地摸了摸二皇子的脑袋。
是的,在湛兮安排下去的人,给他最新的消息之前,眼前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吴佛怜”、“吴茂实”本人,根本无关紧要。
湛兮只需要将这个针对善水公主的大坑,变成善水公主的跳板,就算是过了这一茬了。
而吴佛怜的身世之谜,以及后面隐藏着的阴谋,那起码得秋狩结束后再着手处理,以期此事对善水公主造成负面影响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秋后算账也不迟,预晚不预早,还能算利息呢!
夜色渐渐深了,二皇子和他大哥太子的作息,其实一直都挺健康的,这还是他难得地在熬夜(半夜中途爬起来不算),二皇子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
但是二皇子坚持不回去,他哼哼唧唧地抱着湛兮的大腿,暖烘烘的身子靠在湛兮的大腿上,直接整个人的重心都过度到了湛兮的身上。
湛兮低头看他,二皇子倔强地睁大了眼睛回望湛兮,一副“我就是要看到底”的模样。
太子也困了,哪怕他竭尽全力地维持仪态,却也忍不住眼皮子重得好似有一千斤似的,总是往下坠。
“於菟,孤带你回去睡觉。”太子说。
二皇子:“我不要,小舅舅都还没睡,大哥,你是自己困了,想睡觉了吧?”
太子想说“不是”,但是他那无法抵抗地心引力的眼皮毫无说服力,他甚至忍不住想打哈欠……
太子努力地憋着不打哈欠,却见二皇子忽然“啊哦~”了一下打了个哈欠,露出了这个表情(~O~)。
更过分的是,二皇子把脸埋湛兮的腰窝里,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理不直气也壮地指责太子:“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是大哥你自己困了,你看你都要忍不住打哈欠了。”
太子:“……?”你要不要看看你那疯狂打架的眼皮,你有什么立场指责你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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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这两个娃子实在是太困了,他们又倔强不肯中途退场,湛兮只能让三十加快速度。
三十虽然暗恨“狗老板”的不做人事,但是他还能如何?
不想提前被迫下岗没有退休金的话,当然是听从狗老板的命令啊……
三十动作迅速地将“吴佛怜”恢复了原样,湛兮大致检查了一下吴佛怜的模样,觉得甚是完美,一时半会看不出
问题后,才满意地颔首:“好了,接下来就把他转手到大理寺吧。”
湛兮寻思着自己还得找一趟姐姐姐夫,找大理寺卿鱼知乐通通气,此事估摸着又是那等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破事,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
“国舅大人,那此人要如何处理?”
将尸体封存好之后,神策军从角落里扒拉出了方才他们藏起来的那个小厮。
那小厮一副即将要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模样,见状,湛兮一个眼神扫过去,神策军立即一个手刀,又把这小厮给劈晕了过去。
太子勉强将瞌睡虫驱除走了,问湛兮:“曹国舅打算如何处理他?”
“青雀觉得呢?”
太子看也没看那小厮一眼,漠然道:“他或许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是全然无辜的,若是如此,便不该杀他。但他又或许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多,便是执棋之人的棋子,若当真如此,便不该留他。”
“青雀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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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语道破了关于如何处理这个小厮的最本质的难点——杀,还是留。
如果不查清楚情况,确定这小厮确确实实就是幕后之人的狗腿子就直接杀掉的话,确实能省去许多麻烦。
但是湛兮并非是那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枭雄,如此行事,难免愧对本心,更何况……
鬼知道这会不会是幕后之人故意为之的,就为了将来能讥讽湛兮几句也说不准——“世人称赞的小国舅也不过如此嘛!你和我等又有何区别呢?”
湛兮当然是不乐意被草芥人命的阴沟老鼠视作同类的。
而反之,如果不查清楚情况,确定这小厮确确实实就是无辜遭了这等飞来横祸的话,哪怕湛兮内心倾向于这个判断,也不能轻易放过对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若是如此,指不定将来还得给讥笑几句“妇人之仁”“虚伪假好心”什么的。
杨锏见湛兮久久不说话,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刀:“何必如此踌躇,你们下不了手,就让杨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