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叫金猊回来一趟吧……我怀疑,是当年有些杂草的根,还未除干净。”
常山大长公主轻叹着,苍老的面容上,难掩疲倦,但眸光却似烈火,里面熊熊燃烧的,是仇恨!
她等着九贤王的回答,却不料九贤王只是皱了皱眉,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常山大长公主怔了怔,刚要开口多求几句,却见九贤王抬手制止了她,说道:“并非本王不愿答应你,而是本王也不知金猊如今身在何处。”
“连九皇叔也不知道么……先帝竟连您也隐瞒吗?”常山大长公主有些难以置信。
风过境,公主府内那茂盛的桂花林,无数花瓣便随风而飘飘荡荡地落下,最后归于尘埃。
九贤王伸手接住了几瓣摇摇曳曳的金色,平静道:“你知道的,他确确实实是想叫那孩子彻底脱离这京都的漩涡的……既如此,那么不叫任何人知道,才是万无一失。”
“对于本王……”九贤王轻笑了一下,“先帝他倒是难为情要连本王也瞒着,但到底也只不过是说了个大抵的方位罢了。”
“但是,金猊那小子,又不是一根大柱子,放哪儿去就只能在哪儿一动不动地顶着风吹日晒。他是个大活人,一个能跑能走的大活人……”
“这孩子最是听他皇伯伯的话,离开后,就绝不再回来。”
九贤王幽幽叹息一声,倾手让掌心的桂花归于尘土:“常山啊,那么多年了,他从不给任何人写信,包括你,也包括本王,本王又如何能知晓他的下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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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大长公主倒是没有为那已经出走多年的人倾注太重的期许,听了九贤王的解释,她闭了闭眼,说道:“既如此,那只能麻烦麻烦今上了。”
“若那当真是当年我们过手之事,拖泥带水,处理得不干不净,我老婆子面对今上,当真是丢人啊!”
“常山你不必如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九贤王哼了一声,“更何况,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整个大雍来的?针对皇室,与针对大雍,又有何区别呢。”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常山大长公主见九贤王也有些疲倦,便要叫儿孙们亲自将他送回齐王府去。
临走时,九贤王忽然驻足,又回首看来,劝慰道:“常山啊,听九叔一句话,傻狗他也不年轻了,许多人都未能活到他那个年岁呢,你不要为此太过伤怀。”
傻狗……便是大公子的乳名。
常山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傻狗,二儿子叫狗蛋,这或许是她年轻时的恶趣味吧。
听到九贤王提及刚刚逝去的大儿子,常山大长公主的眼泪一下就盈满了眼眶,她恨恨地闭眼:“九皇叔,我又非那等看不开生死、不明事理之人,我也知道傻狗他不年轻了,又总是多愁善感,身体也不好……”
“但是,他可以老寒腿发作跌一跤摔死了,可以吃点什么好吃的噎死了,也可以睡一觉就再不起来,独
独不能是被他人算计,最后忧愤而死!”
“我会给今上修书一封,说清楚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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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场。
为了保证效率,擂台赛是按照狩猎比分划档,按十个档为一批次,进行大乱斗,以每次乱斗,擂台上只剩下二十人以下为该场比赛有效。
之后则在每档内,成功留住的人中,两两较量,每档划分出头十名,只有头十名能参加与其他档的头十名的较量,最后的两两较量则会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比赛的人。
而总决赛也只会是所有参赛选手中的前五名,会有特殊的大额分数。
没能成为前五名的,通通打回原档,按最初的档内大乱斗中的表现给分,但是每档之间能给的最高分与最低分的界线是不同的,比如第一档归档给分是80-90的话,那么第十档归档给分,就只有20-30了。
湛兮一听这规则,就知道前面的大乱斗那是为了淘汰“海量”的参赛者。
果不其然,开赛的前几天,那叫一个群魔乱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永明帝和曹穆之倒是在开赛前非常给面子地露了个脸,之后略微坐了一坐,又借口让年轻人们自个儿热闹玩耍,自在一些,然后施施然地回去了。
湛兮看他们那模样,不用想都知道,他俩估摸着要到最后的每个档的头部选手之间的较量才会出来了。
毕竟前头的这些,确实怪没意思的,不仅没意思……还看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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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时候,二皇子还兴冲冲地拉着太子和湛兮过去。
结果站了半天之后,二皇子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真相了地说道:“还不如回去看凶猛的母狮子烤肉呢。”
似乎是听说他们过来了,杨锏和上官无病也跟着来了。
杨锏刚好听见了二皇子的话,说道:“二皇子殿下也别太失望,这只是因为本场是第十档的淘汰赛而已。”
能被划分到第十档的……不是摸鱼划水的公子哥们,就是小孩子。
咿咿呀呀的倒是热闹,但没一个能打的,偏偏一个个假把式倒非常花里胡哨,看得人眼睛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