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问我为何特意来猎场求见贵妃娘娘,”鱼知乐开始回答湛兮的第一个问题,“那是因为,倘若我从那无数可疑人士中,毫无头绪地筛选的话,不啻于盲目地大海捞针。”
“事情既然发生在曾经的月老祠,如今的狐仙庙,那说不准在月老祠还是月老祠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有点诡异了……若能找出其中不对劲之处,反向筛选可疑人士,反而要轻松
() 许多。”
“所以,我特意过来,只是想亲自问一问贵妃娘娘,当年与圣人一同去月老祠的时候,可曾发现那月老祠有何不对劲之处?”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阿娘,还有其他几位曾经去过月老祠的,盛名在外的老夫人们,但一无所获……故而我想,倘若当年的月老祠有点什么不对劲的话,或许唯一能发现的人,便是圣人与娘娘了。”
能成为“盛名在外的老夫人”的人,就没一个的傻子,倘若鱼知乐问过多位夫人,都一无所获的话,会有三种可能。
其一,是那月老祠在当年,确确实实没有问题。
其二,是那月老祠其中的东西,隐匿得太深了,轻易看不出问题来了。
至于这第三个可能嘛,则是有趣得多了,那就是……鱼知乐求助的那群夫人当中,说不准就有“鬼”!
鱼知乐过来这一趟,正是想要通过永明帝和曹穆之,看看能不能排除掉第一与第二个可能性,把控第三条他已经有所怀疑的道路。
湛兮懒得问他怀疑的是哪些人了,只怕如今这等掌控信息不足的条件下,他怀疑的人数还是“海量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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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的时候,宵夜上来了——地黄粥、蟹黄饆饠、胡麻饼、炙羊肉等等,摆满了一桌。
湛兮一边吃着,一边在思考鱼知乐方才说的话,他怀疑卓姑娘的案子、常山大长公主那位孙媳妇中邪的案子、常山大长公主府中那位表少爷吴佛怜被顶替又自杀的案子,三个案子似乎是有所联系的。
说实话,湛兮也觉得这些似乎是出自同一个源头的案子。
因为,在湛兮看来,它们巧合地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那就是最令人怀疑的事情了。巧合,哼,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多的是人为!
但如今信息太少,确实找不到有什么相关的证据,它们乍一看,就确确实实是毫无联系的案子,似乎只要分开来,各查各的就行了。
而且,哪怕湛兮内心倾向于鱼知乐的判断,但湛兮也不能说自己认可了鱼知乐。
湛兮只能就事论事道:“你是大理寺卿,你不会不知道的,你不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去办案。你方才说的是‘还没有有力的证据’,那就是说,你手里头有一点‘无力的证据’?”
“无力的证据”……这话说的,鱼知乐好气又好笑,他实在不知道小国舅是如何能发明那么多有趣的词汇和说法的。
鱼知乐随意地拿起地上的枯枝,画了一个圈在那泥沙地上,说道:“这是月老祠,也是狐仙庙……”
他点了一下那个圈:“卓大人的夫人怀着身孕时,就已经知道腹中是个姑娘,她曾经特意去月老祠为腹中胎儿祈求未来的一份好姻缘……”
“常山大长公主的孙媳……”鱼知乐换了个位置,再次点了一下那个圈,“这位刘夫人,曾在日子苦闷时,特意去香河村的庄子上小住过几回。期间,每一次,她都会秘密前往狐仙庙。”
“至于那位表
少爷,先不谈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的身份,是与常山大长公主的孙媳刘夫人密切相关的啊!”鱼知乐在点常山大长公主的孙媳刘夫人的原地,着重又点了一次。
如此,联系似乎就建立起来了。
湛兮知道为什么鱼知乐会觉得自己的证据是“无力”的了,就说第一条,卓姑娘的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曾经去过月老祠,这能说明什么呢?
卓姑娘今年十六岁了,当年还是先帝当政,月老祠只怕还没完全没落呢!她母亲会前去上香,再正常不过了,正如湛兮的姐姐,鱼知乐的母亲,那都是去过的。
唯一能加强其中联系的共同点,便是——都去过月老祠(狐仙庙);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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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姐夫,给你什么提示了吗?”
鱼知乐失落地摇头:“圣人与娘娘,似乎对那年代久远之事,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来,故而才会打发我来找您……玩。”
湛兮:“……”
“你仔细检查过那狐仙庙的每一个角落吗?狐仙的像是如何换上去的?狐仙的像是什么材质做铸?月老的神像又去了何处?这些都调查过吗?”
鱼知乐点头。
湛兮顿了顿:“如今你可留人在那狐仙庙中守株待兔?”
“自然,但是几日过去了,一无所获。”
湛兮长叹一声,正准备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二皇子的帐篷里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啊啊啊!小舅舅救我!大哥救命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