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几天来,白家也像是终于从这件事情缓过来了一样,开始着手操办起白兴安的后事了。
附近的邻居们即使从前并不喜欢白家那个败家子,知道对方不是个好东西,背地里还会说他的坏话,但是如今人毕竟都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而且如今他们家只剩下老太太和许氏母女几人了,家中伶仃孤苦,看着也有几分可怜,他们自然愿意伸手帮一帮忙,因而白兴安的后事办得倒还算顺利。
宴席那日,岑良带着岑霜也送了礼去的,虽然他们两家从前没什么交情,但是既然请了自己家,那么去当然还是要去的。
岑良那时还有些疑惑,不明白白家为什么连他们家也请了去,虽然前段日子里小霜和白家的那个小女儿来往过几次,看样子相处得还算不错,但是他们这些长辈之间,其实并无甚来往。
在看出了他的疑惑之后,岑霜便很是实诚地将先前的事情全都说了,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掩藏的事,祖父可是如今最了解她的人之一。
果然,听完小霜说的那些话之后,岑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讶异,自己这些日子里来,竟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不过这既然是小霜想做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她一句,让她以后说话前好好思量,只要别将自己放在险境就好。
别的他都不在意,甚至就连小霜说到自己能看出白家那混账小子,其实已经时日不多的事情,他都觉得不是那么惊讶。
好吧,其实还是有一些的,但是有了先前的那些例子,在岑良心里,小霜都已经和那位牧仙师有关系了,那么身上有这许多神异之处,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斟酌之下他还是开口,“小霜,你,你这本事自然是厉害的,只不过以后还是别在旁人面前太过直言不讳。”
岑良的表情显然有些纠结,毕竟谁碰上一个人,突然跑到自己面前来,说些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或者是注定短命之类不吉利的话,都会勃然大怒的吧。
岑霜见祖父如此反应,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奇怪,只是一心担忧自己或许会遇上什么麻烦,便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才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我清楚的。”
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知道这道理,不然的话,难道她还会主动跑到白兴安面前,说对方快要死了这种话吗,不说对方领不领情,她自己可是不乐意帮这种家伙的。
而且她那时候也是想用这件事打消白家婶婶的念头,才会这样直接在她面前说出来的,寻常时候,她可不一定会这样做。
要知道她从前和牧先生学习的时候,其实还专门学过如何察言观色呢,这本事当然是用在观察旁人性情如何,以此来考虑,是否该将自己看出的东西全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
不然的话,要是碰上一个暴脾气,听到一些自己不想听的话,直接将摊子掀了,那
可就不妙了,而且摊子还是其次,要是这人是个小心眼的,说不定还会记恨上说出这话的相师来。
因而,岑霜那时候可是好好学过这一门本事的,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人掀翻摊子这种事。
见小霜如此乖巧应下之后,岑良便也就放心了,他知道这个孩子一向聪明,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她一向是个省心的,因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至于白家那边,既然有这样的渊源,而且两家住得也近,小霜和他们家孩子的关系也不错,如此看来确实是应该去一回的。
因而那一日,岑良便带着小霜去了白家。
而许泽兰见着了他们祖孙俩,尤其是岑霜的时候,视线就一直放在她身上,嘴上却犹犹豫豫,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岑良知道这里边的因由,便适时上前,像是其他宾客一般与她交谈了两句,就打算带着小霜先进去了。
许泽兰这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让大女儿将人迎了进去,临走之前,还特意蹲下身,在岑霜耳边道了声谢,那声音很轻,几乎瞬间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轻忽得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过岑霜还是扭头,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很是平静。
这一眼看得许泽兰心中原本有些浮躁的心,都莫名平息了许多。
而带着他们进去的秋如,这一日其实也忙得很,在总算找到了一丝空闲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去见了见那个和自己妹妹年纪相仿的孩子。
她对于先前听来的那句话,还是有些好奇。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对于自己的婚事有多关注,毕竟她这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也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想什么婚事,只是她实在觉得有些神异。
这也是因为她并不为自己父亲的死而感到有多伤心,所以她这个时候才会有心思关注这件事情。
“岑妹妹,你,你还记得你先前和文怡说的那句话吗,和我有关的那句。”
见到白家大姐姐来到自己面前,岑霜已经猜出了对方想要问什么,如今一听,果然如此。
“自然记得,白姐姐想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