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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楚凝翻来个白眼, 靠着床榻喘着气歇息,顾不上流动的狼狈,由着他疯, 不理他, 她浑身已然没了什么力气, 嘴皮子也被他咬破, 而今连动都不想动。

怜煜絮絮叨叨怒骂,像个怨妇喋喋不休又说了一会。

眼见着楚凝完全不搭理他,疯发够了。

终于勉强冷静下来, 对上女郎清冷的眉眼,心里又害怕,害怕楚凝对他心灰意冷,他手段了得, 折辱人的方式,有千万种,强留楚凝在身边不是难事。

可若是楚凝对他心灰意冷, 厌倦憎恶,这对于怜煜而言, 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少年怒红着一双眼看她,半响,就当楚凝以为他又不要命, 要再扑上来,以不体面的方式与她和孩子同归于尽之时。

扑通一声跪下来, 两只手抱着楚凝的腰, 没出息地哭着求她。

“阿姐, 我再也不算计你了 ….. 你不要讨厌我。”

“不要离开我, 我说的都是气话, 并不是存心要吓你。”

“你打我骂我都好,要怎么样都行,全冲我来,不要冲着孩子,他是无辜的,我千盼万盼才有了这个孩子,在柔嘉平定叛乱之时,心中没有一日安定,我害怕你发现,偷偷弄掉。”

“我知道我卑鄙无耻,不堪入目,可你不要迁怒孩子成不成?留下他吧。”

楚凝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都是出自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以他的身份地位,容貌家世,要什么样的给他生孩子没有,只要一声令下。

多少高门贵女上赶着,伯爵府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郭芨心气这样高,都折在他手上,学着讨好别人,只为了能够与他亲近,何况旁人。

裕安长公主早就残花败柳,已为人妇。

楚凝自己都不知道,值得他爱自己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怜煜退而求其次,“阿姐。”

楚凝抿唇叫他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非要作践自己,不要在我面前。”

楚凝还在游说,“你若是真的不想要他,再多撑几个月将他生下来,丢给我养好不好?”

“我会将他藏好,不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温之俨察觉,放到你的身边去碍眼,也会打点好一切,所有人都不会知道,阿姐生过孩子。”

不得不说,怜煜的提议虽然荒谬,在楚凝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怜煜心机可见一斑,若是有他在旁筹谋,孩子必然能够悄无声息地长大,所有人都不会发现。

在路上的几日,楚凝已经想得足够清楚,孩子,她下不去手不要,活生生的一条命。

打定主意生下来再说。

而后,能藏多久便是多久吧,藏不住了再想个法子带在身边。

孩子带在怜煜身边,比带在她身边更好。

怜煜说的话难听,却也在理,那晚的事,她也有错。

只是,楚凝仍然心存疑虑,她长长叹出一口气,“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面容苦涩,“因为我爱阿姐啊,我想留你在身边,抓住你,可你不愿意。”

在深宅时,楚凝便一直嚷嚷着,她要回去,无论怜煜如何软磨硬泡。

“我真的只是走投无路,拿不出办法,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将你留在我身边,每日担惊受怕,害怕你讨厌我,丢弃我,憎恶我。”

“我只是听人说,如果有了孩子就能够将女人留下,不得已才选择剑走偏锋。”

少年有时候都在恨自己不能生,按照阿姐心软的性子,看见他大着肚子,总不可能抛夫弃子吧。

只要分一点怜悯给他,就能够逆转乾坤。

楚凝听完他的辩驳,长久未言。

怜煜命人抬来来水,亲自给楚凝收拾,又换来干净的被褥。

一路奔波劳碌,恐怕楚凝想不开,怜煜在熏炉里加了点安神的香料,守着她睡去。

楚凝留在伯爵府给温之俨的那封书信被他看过后撕毁里。

他来之前,亲自进宫跟温之俨说,义母想要去京郊的小筑散心,为求路上稳妥,他随行前往。

温之俨并没有起疑,小筑的位置只有楚凝知道,她说到地方,想必是她亲自提及,“去散散心也好,公主回来后总是郁郁寡欢,我几番哄她也不得法子。”

温之俨望着眼前的少年,欣慰道,”阿煜,朝中事物繁忙,府上还好有你照料,费心了。”

怜煜面不改色,恭敬作揖,“义父言重,都是我该做的。”

温之俨静静看脸怜煜一会,忽而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凝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起来时,身上还乏重得很。

看着屋内的陈设,以及旁边坐着休憩的人,有种时隔久远的错觉,浑身像是被人拆了骨头,嘴里还有苦涩的药味。

撑着手站起来,很微弱的声响,旁边的人迅速睁开眼。

抱着她的腰,将她给扶抱依靠着。

“睡了这么久,阿姐饿了吧。”

朝外一喊,很快就有人端上精美的膳食,香味当中依稀闻着,还有一点点药味。应当是滋养的药膳。

“阿姐尝尝。”怜煜没有让楚凝下榻,亲自端过来喂到她的嘴边。

楚凝抬眼看他的脸,上头波澜无惊,好似之前两人并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只是寻常的出来散心。

“含妙和含巧呢?”

少年搅了搅勺子,“用过了早膳,我就告诉阿姐她们的下落。”

“你没有对她们怎么样吧。”

少年没有即刻回答楚凝的话,舀了一勺吹凉,喂到她的嘴边。

楚凝无言,知道自己眼前的困境是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乖乖张开了嘴,见到女郎并不抗拒他的亲近,怜煜高兴弯了弯唇。

怜煜喂得慢,楚凝腹中饥饿,催促他快一点。

怜煜如她所愿。

用完早膳,正要拿起巾帕拭去嘴边的汤汁膳食,帕子还没有摸到,就被少年拿走,他倾身过来,约莫是早上沐浴过,发梢还带着潮润,扫过楚凝的耳朵,有些凉。

唇角被少年一一舔食干净,楚凝回过神时,他已经抽身了。

在伯爵府时,他也做过,楚凝裕皱眉不悦,刚要说话发难。

少年握着她的手腕,正在给她抹药,比刚刚耳朵上的凉,还有更凉一些,生生把她嘴边的话都凉了回去。

“含妙含巧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少年好心情,唇边带着笑,“阿姐怎么不问问我?”

“ …… ”

他好端端在面前坐着,问什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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