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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晋·江·唯一正.版

少年的唇温热柔软, 还带着点香甜的栗子味。

卫南辞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都忘了回应,只呆呆屏住呼吸任由原悄结束了这个吻。

“我……我走了。”卫南辞起身, 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原悄笑吟吟地看着他, 便见他大步走到门口,路过门槛时被重重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头儿, 您这是怎么了?”候在外头的殷时忙迎上去伸手要扶他。

“没事,有点醉了。”卫南辞朝他摆了摆手, 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

“您这身上也没酒味啊,啥时候喝得酒?”殷时一脸不解。

“不该问的少问。”卫南辞看向他,“今晚不必跟着我,和陈年一起守着家里。”

“看家的事情有陈年就够了。”

“让你留下就留下, 少废话。”

殷时不敢再犟嘴, 只能老老实实留在了宅子里。

当晚, 原悄等了一会儿, 没见卫南辞回来,便先睡了。

如今已到了六月, 为了通风凉爽, 金锭子每日都会将原悄住处的窗子打开。

到了入夜后气温下降, 他再把大部分窗户都关上, 只留角落的一扇窗户开着通风。

不巧的是今夜变了天, 忽然起了风,半夜吹得窗户吱吱作响。

原悄被那声响吵醒,伸手一摸旁边没人, 便知道卫南辞还没回来。

他心中略有些不安, 却没任由自己多想, 起身走到窗边打算将窗户关上。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原悄吓了一跳,开口就想喊人,却嗅到了熟悉的烈焰味。

“卫南辞?”他开口唤道。

窗外之人并未回应他,但原悄随即发觉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沾着血迹。

“你受伤了吗?”原悄问。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与此同时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像是脱力了一般,慢慢垂了下去。

原悄顾不上其他,忙快步出了房间,便见窗下躺着的人满身是血。

“卫南辞!”原悄吓得一颗心几乎停跳,一边快步上前,一边喊着人来帮忙。

然而整个宅子里就像是被人施了咒一般,竟是没有人回应他。

原悄抱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卫南辞,只觉周身尽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啊!”原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床帏,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公子怎么了?”金锭子关好窗户凑过来,“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原悄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问道:“卫南辞还没回来?”

“没有。”金锭子道:“公子做噩梦了?”

原悄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丑时一刻了。”金锭子道。

原悄想到方才那个噩梦,心中很是不安。

“你去看看殷时在不在?”原悄道。

金锭子忙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将殷时带了回来。

“原司使有何吩咐?”殷时立在门口朝他问道。

“我有点不放心卫副统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原司使,我们头儿的命令是让我守着宅子,我若是走了那就是擅离职守啊。”

“那你派个人去看看呢?”原悄问。

“您是担心他的安全?”殷时问。

“都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殷时挠了挠头,在去和不去之间挣扎了一会儿。情感上他是很想去的,但是理智上他明白,卫南辞既然安排他守在宅子里,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于是他朝原悄道:“原司使您不用担心,我们卫副统领那本事,寻常的危险困不住他。若是真遇到了他扛不住的事儿,我去了也帮不上忙。”

他本意是想安慰原悄,没想到这话落在对方耳中,着实是没什么安慰的效果。

原悄叹了口气,心道这人可真是乌鸦嘴,怪不得二哥那么讨厌巡防营的人。

“奇怪。”待原悄进屋后,殷时朝身旁的一个弟兄道:“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那人不解道。

殷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刚想起来,咱们头儿一直和原司使住的一间屋子啊!”

“这不是早就有的事情吗?咱们来京城的路上,他们不就经常一起住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殷时此前倒是知道来的路上卫南辞和原悄经常一起住,毕竟他早起撞到过几次对方从原悄屋里偷溜出来。但他这人在这方面素来缺根弦,卫南辞不主动说,他就是眼见了都不会想歪。

直到今日,卫南辞将他留在宅子里,他方才又见原悄那般担心,这才福至心灵,品出了点异样。

“我是不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了?”殷时道。

“呵呵。”那士兵笑了笑,心道随行的巡防营儿郎,也就你自己还蒙在鼓里。

他们还私下打赌,说想看看殷时什么时候能知道。

有人说估计得等回京,有人说得等原统领知道了此事打上门来,没想到他今日倒是敏锐,竟是觉察到了。

原悄回屋后,一直睡不着。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个噩梦。

“公子,要不我找小余大夫来给您施个针?”

“不用,你睡吧,不用管我。”

金锭子见他如此,哪里放心得下。

不过没等他去请,余敏行便主动来了。

“我见你屋里烛火没灭。”余敏行立在门口道。

“我家公子做了噩梦,正睡不着呢。”

余敏行闻言便进了屋,走到榻边坐下,抬手搭了搭原悄的脉。

“心神不宁,也难怪你做噩梦。”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我爹若是出去办差,我爹爹就会担心地睡不好觉。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就看到他在灯下看我爹给他写的信。”余敏行道。

“后来呢?”

“后来我爹就卸任了禁军统领一职。”余敏行道:“不过他不只是怕我爹爹担心,而是因为每次他不在府里时,也会惦记爹爹。再说了,给陛下办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急流勇退方是智者。”

“这话是裴将军说的?”

“我祖父说的。”

余敏行拉过原悄的手,在他手腕的穴位上轻轻揉捏了几下,“睡吧,你如今怀着孩子呢,思虑过重不好。卫师兄是我爹的徒弟,我想他能应付得来。”

原悄被他这么一安慰,心下稍安。

余敏行又帮他按摩了一会儿穴位,不多时原悄便又睡了过去。

“你留在这屋睡吧,陪着他,他睡得还能安稳一些。”余敏行道。

金锭子闻言忙应下了,待对方走后,便睡到了外间的矮榻上。

余敏行从原悄的住处出来,正欲回屋,便被匆忙而来的殷时叫住了。

“余大夫,麻烦您跟我去一趟济仁堂。”

“济仁堂出什么事了?”余敏行问道。

“不是济仁堂,是我们头儿,受了点伤。”

“卫师兄受伤了?”余敏行想到原悄先前的反应,心道他们之间难道真的有感应?

余敏行一边跟着殷时朝外走,一边问道:“受伤了怎么不带回来?”

“说是同去的人伤了不少,就一并送到了医馆。”

余敏行一惊,暗道此事竟如此棘手吗?

竟然连卫师兄都能被伤到!

“要不要知会原司使一声?”殷时又问他。

“先别告诉他,我去医馆看看再说。”余敏行道。

殷时闻言点了点头,吩咐了剩下的人好好守着宅子,自己则带着余敏行去了济仁堂。

济仁堂内灯火通明,外头守着不少官兵,里头云州的同知正和一个大夫说着什么。

“余大夫?”两人见殷时带着余敏行来了,忙将他带进了内院。

余敏行跟着人进了屋,便见卫南辞正躺在榻上,双目紧闭。

“没有外伤?”余敏行问道。

“是,没有任何外伤,只是昏迷不醒。”一旁的同知大人道:“随行的士兵伤了五个。”

“伤势如何?”余敏行问。

那同知叹了口气,“都没有气息了。”

“死了?”余敏行大惊。

他上前探了探卫南辞的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守着他,带我去看看另外几个人。”

“这边。”济仁堂的大夫引着他去了隔壁房间,便见里头摆着四个人,确切的说是四具尸体,“没有外伤,探不出死因,我听同知大人说,昨日的那些尸体似乎也是这样的?”

余敏行点了点头,朝殷时道:“去把原司使请来吧。”

“好。”殷时说罢便要离开,却又被叫住了。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余敏行道。

他说罢跟着殷时又回了一趟住处。

原悄也不知是睡得不踏实,还是有不好的预感,他们到了的时候,对方已经起来了。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气温略有些冷,原悄里头穿了件浅杏色的薄衫,外头裹了件深色的袍子,看上去带着点令人担忧的脆弱感。

“怎么了?”他看到余敏行和殷时一起,便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衙门里有人受了伤,卫师兄说让你过去一起看看。”余敏行道。

原悄听说是卫南辞让自己去的,这才放心了些。

“卫南辞呢?”他问。

“审犯人呢。”

“抓到人了?”原悄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余敏行没再让他多问,带着他便上了马车。

陈年因为不大放心,也带了两个人跟在了后头。

众人到了医馆,余敏行便带着原悄去了内院。

原悄看着医馆里众人的神情,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直到他进屋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卫南辞。

那一刻,原悄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卫南辞真的受了伤……

他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冷静一点三哥,我一个大夫照顾不了两个病人,知道吗?”余敏行在他耳边道。

原悄听到他这话,总算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卫南辞这个时候不省人事,他必须得振作起来。

他提步走到了卫南辞身边,抬手在对方手腕上一摸,觉察到对方的体温,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原悄问道:“他伤着哪儿了?”

“没有外伤。”

原悄一怔,骤然想到了昨日那些尸体,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三哥,你的猜测没错,这件事情确实太过不寻常。卫师兄如今出了事,我看衙门里那些人也是束手无策,咱们得一起想想法子。”余敏行道:“先把师兄治好。”

可昨日那些尸体余敏行解剖完都没搞明白死因,今日面对卫南辞便觉十分无力。

他也是实在没把握了,才会想到将原悄找过来。

余敏行知道AO之间存在着某种感应,所以想着原悄说不定能帮上忙。

“同去的人都在吗?”原悄问。

余敏行闻言出去询问了几句,得知有几人回来了。

他让人将这几人叫过来,询问了一番当时的情形。

原来当夜卫南辞带人将整个云州城的城防都转了一圈,并做了调整。

前头还都挺顺利的,没想到巡视到东城门时,忽然出了变故。

当时这几个随行之人离得远,并不知道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卫南辞和同行的几个士兵,忽然抱住了脑袋,随后便倒下了。

“抱住脑袋?”余敏行问道。

“就是好像头疼的样子,一眨眼人就都倒下了。”

“其他人呢?”原悄问。

“都……没了,只有卫副统领还活着。”

原悄一惊,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也就是说,差那么一点,卫南辞就和那些人一样……回不来了。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任何的较量和打斗,就像是凭空中了邪一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中了招。

“三哥。”余敏行一手按住他手背,安抚道:“师兄如今还活着,不要想没有发生的事情。”

原悄深吸了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带我去看看尸体可以吗?”

“你确定吗?”余敏行问。

“吓人吗?”

“倒是不吓人,没有外伤。”

“我就看一眼,不摸。”

余敏行点了点头,带着他去看了尸体。

原悄一进门,便觉双腿有些发软,不得不扶住了余敏行才勉强站住。

“你若是不想看,就算……”

“什么味道?”原悄开口道:“你闻到了吗?”

“是草药吗?他们用草药熏过这屋子。”

“不是,这是……”原悄闭上眼睛嗅了嗅,“硝石的味道。”

“这里怎么会有硝石的味道?”余敏行仔细嗅了嗅,“没有啊!”

原悄后退了两步,开口道:“我可能知道了……”

他快步返回了卫南辞所在的屋子,凑到对方身边努力嗅了嗅,也嗅到了一股硝石味。

那味道其实并不算淡,只是被卫南辞信息素的味道掩盖了,那硝石味……是另一个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Alpha!

“小余,你让他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原悄道。

余敏行点了点头,让旁人都退了出去,又知会了殷时守在门口。

“这里有别的Alpha,伤人的肯定是他。”原悄道。

“你如何断定的?”余敏行问道。

“卫南辞和那几个人身上都沾着硝石味的信息素,只是这人的信息素被卫南辞的掩盖住了,所以方才我没留意到。但是方才去那间屋子里的时候,那味道就很明显了。”

“伤人的是另一个Alpha?”余敏行问。

“你昨日解剖那些尸体时,是不是没有打开脑袋?”

“是,只解刨了身体。”

“那就没错了。”原悄道:“我不知道余先生有没有告诉过你,强大的Alpha,可以用精神力伤人于无形。”

“呃…… 他说不同书里,设定不一样。”

原悄:……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每个Alpha都有精神力,他们的精神力有高有低。较低的精神力,只能对一部分人产生精神干扰。精神力越高,这种干扰就会越强,到了一定的强度,干扰就会变成破坏。”

原悄记得军事学院在役的军官中,有个S级的Alpha,据说他的精神力不仅可以顷刻间杀人于无形,甚至能干扰和破坏附近的机甲装备,让其陷入瘫痪或进行自毁。

当然,帝国对于Alpha 的精神力有着严格的限制,非战场环境滥用精神力伤人,是要坐牢的。所以原悄从未正面感受过Alpha精神力的攻击,他只在课堂和新闻中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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