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
握着年郁的手到门口,跟随她进去。
直到关门开灯,年郁还未从惊讶总缓过来,因为在这之前,她们从没牵着手走进这里。多数情况下都是她在这里等她,或者找各种荒唐不已的理由去和她见面。
遥遥看着冰箱上那张照片,抱紧了相册和同学录。庆虞道:“去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你。”
年郁没松手,“一起去。”
庆虞点了点头,“好。”
摸了摸她的脸,像冰块一样。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在车里坐了一整夜,她是如何忍受的。
被牵进卧室,如客厅一样的干净简约。
年郁盯着她,“我们本来应该去看日出,但是你应该很累了,我们不去了。”她说,“我看着你睡,你睡着了我就能睡。”
庆虞把她摁在床上,揉了揉她的脸,“一起睡吧,你在外面着凉的时候我都站在窗子那里没动,这样想我会好受一点,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感谢一个不眠之夜。”
往她唇边吻了一下,帮她换下潮湿的衣服。
在这个过程中,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但转瞬即逝。
给她盖好被子,换了自己的衣服,睡在另一边。
两具从里到外冰冻了的身体。
面面相对,毫无睡意。
庆虞抬手覆上她的双眼,说:“成年人没有睡前童话听,但是你例外,听完就睡好吗?”
年郁眨了眨眼,睫毛扫在手心,泛起微微痒意。
庆虞说,“那我开始讲了。”
年郁往她这边挪了挪,抬手抱住她的腰,贴在一处,喃喃道:“这样暖和一点。”
顿了顿,然后笑。庆虞变了声音,故意压着嗓子说话:“故事是这样的,有个仙女总是不愿意睡觉,所以另一个仙女打算陪她一辈子。”
“没了?”指尖触到她后腰。
庆虞毫不慌乱:“没了。”
年郁脸颊贴在她肩处,“怎么没问我同学录和相片的事。”
庆虞揽住她的后颈,让她紧靠着自己:“年老师,如果这一切本来应该由我自己发现,那我自己去努力就好,我知道,你很辛苦。”她经常失眠,也许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她相信年郁绝不会伤害她,而那几个梦也是印证,也许从来都是她给年郁带去了痛苦。
沉默片刻,年郁说:“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对你做的事都对我做一遍?”
“想过,”庆虞摸她头发,“但不是现在。你很累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剧组。”
年郁缓缓点头,“我会教你,教你很多。”
-
做好午饭,给年郁留了张字条。两点之前到了廉租房楼下。
她戴了帽子和口罩,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
路口几个小孩玩纸牌,后面是几个乘凉的大爷,说的是方言,听不懂。
嗡嗡闹闹,阳光恰好。
两点整,前租客掐着最后一秒跑到她跟前,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看起来特别清纯。
她手里举了两杯奶茶,大喘气:“幸好学姐气质出众,不然我还得找半天,迟到就太不礼貌了。”
庆虞看她自来熟的递来一杯加满料的奶茶。
道了声谢,接过来。
小姑娘特活泼,领着她到了附近公园的凉亭,笑着说:“这里的都是大爷大妈,不追星,肯定认不出你。”
庆虞抿了抿唇,把腕表给她,直奔主题:“房东为什么突然间跟你说我的身份?既然东西在几个月前就找不见了,这么贵,为什么不报警?”
小姑娘被问懵了,奶茶里的珍珠差点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缓了半天,道:“我当时也想报警来着,但房东他知道我女朋友的事,我俩……还没公开,万一闹到学校,我爸妈肯定千里迢迢跑来打断我的腿。当时我问过房东,他说让我先找找,也可能是我自己放在什么箱子里了,我东西确实多,往女朋友哪儿搬的时候四五个箱子,光找东西都得半天。”
她打开盒子,看到精致的陶瓷腕表,当宝一样亲了好几下,继续说:
“还有我的……内衣,我想过来自己带走,但房东要了我的地址,说直接给我寄过来。”
庆虞想,原来在二手平台跟她交易的不是她本人。
搅弄着杯子里的珍珠和红豆,说:“房东的电话能找到吗?我想跟他联系一下。”
小姑娘说:“跟他的一样,不过回消息贼慢。”
昨天添加房东的微信,对方并没有通过。
小姑娘朝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学姐,你们是不是在这边拍戏啊?”
庆虞顿了顿。
“应该是吧,你演的是不是一个重郁症患者?我年前真的在这里见过你,当时你身边有好几个人,长得都挺漂亮的,像演员。当时你一直在抽搐,好像还幻视了,结结巴巴,不停呕吐,演技是真的好,不过我没看到机位在哪里。唉,学姐是真的优秀,《来者是客》播了以后我还在微博给您控过评呢,当时网上说你家里人对你不好,你还得了重郁症,我们学校心理学的一个学姐在精神科实习,年前她在医院见过你。
我那会儿以为你是真的得了重郁症,再加上在这里看到过你,就在各大平台给你刷评论,力证那些新闻都是真的。没想到后来《离歌》官宣主演,原来学姐演的是焦糖,那这段应该是宁翦把焦糖送到国外读书的时候吧,焦糖不愿意,也不想离开宁翦,但还是被送走了。太虐了,尤其是魏导那鬼斧神工,电影出来我真不知道敢不敢看。不过一想到你住的是我住过的地方,我就觉得好奇妙。”
听她喋喋不休许久,看一只蚂蚁爬到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