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
十分钟后,她又问:“年老师,你一般几点睡?”
这已经很明显了吧……都十二点多了,该睡觉了。
年郁仍然很有技巧的回答:“先得吃饭是不是?”
庆虞:“……是。”
年郁把她拉起来坐到沙发上,拿了一瓶酒出来,道:“我自己试着配的,今晚剧组提前收工,还没参加他们的聚会就回来了,酒也没用上。”她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庆虞当机立断摇头,很是抗拒:“不行,我一杯倒,喝不了酒。”
年郁有些失落的道:“本来想让你尝一尝的,那算了吧。”
看到她黯然的神色,庆虞总觉得自己不识好歹。顶流亲自调的酒是谁都能喝到的吗?
她退了一步,道:“就喝……一点点?”
年郁笑逐颜开,找了自带的酒杯,道:“度数不高,放心吧,我在剧组经常当补汤喝,就是个收工仪式。”
庆虞点头,有些拘谨的接过一只酒杯,看到暗红色的液体倒入杯中,她闻到浓烈的醇香。年郁的调酒技术应该很好。
只可惜她无福消受。
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年郁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就祝我们都心想事成。”
庆虞眼睛亮了亮,心道,希望能沾点顶流的气运,来年她也变顶流。
碰杯,
饮下。
三秒钟后,庆虞差点原地升天。
这酒闻起来很淡,可下肚时能感受到十来种酒精饮料的混合味,刺激非常。
她觉得心火都快烧起来了,愣愣的看了一眼连饮两杯的年郁,眼前的影子开始模糊起来,脚下飘飘然,浑身酥麻不止。
她觉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是、是……什么酒?”
年郁的神色好像有点担忧,依稀听她说:“这个酒比较补,可能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赶紧量了量庆虞的额头,发现并不烫,那应该不是补过头,而是……喝醉了。
这里面酒精含量非常少,她在剧组的时候把它当安神汤喝,可庆虞竟然能喝醉。
年郁无奈的道:“你不是一杯倒,是一滴倒。”
庆虞感觉脚下踩空了,不停往后退,借着最后一丝清明去找床,这时候床上最安全。
年郁叹息一声,把她拽过来抵在沙发上,坐下来后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给她按太阳穴:“你这样睡下去明天就起不来了。”
庆虞拨开她的手,说:“难受。”
年郁道:“不按一会儿明天更难受,躺着吧。”
她给张喜宁发消息,让她多送一份醒酒汤过来。
庆虞呼吸安稳,看样子已经没有意识了。
年郁再一次叹息。
她看着庆虞熟睡的脸,又听到猫在叫。
猫窜到沙发上蜷起来。
年郁冷冷瞥了一眼,猫便往后缩,退到了另一边。
她摸她的侧脸,涩声道:“不是说加了微信没聊天吗?为什么发了那样的聊天记录?”
庆虞没听到她说的话。
年郁道:“骗子。”
她声音里满含失望,似乎很受伤。
静静坐了半个多小时,有人敲门。
张喜宁发来一条消息:[我弟上去了。]
年郁起身要去开门,可还没挪动一步,嶙峋的手腕被扣住,她听见庆虞微弱的声音:“你要走吗……不要走。”
虚弱的挽留,
闻言,她像是被金银财宝讨好的狐狸似的,瞬间雨过天晴,蹲下身附耳,温声道:“不走,去拿吃的。”
庆虞眉头皱紧,抓住她的手臂,愣是睁开了眼睛,失了神志一样道:“一起去。”
年郁无奈,任她拽着一起到了门口,刚打开门,一米五的男孩提着两个饭盒,刚要开口,谁知庆虞一拍脑门,突然牵住年郁的手,如梦初醒般道:“嫂子,我们这样了那我哥怎么办呢?他会很伤心的,我们好像触碰了道德底线!”
“……”
“……”
小男孩瞠目结舌,撞见了通奸一般开始紧张起来,年郁把庆虞揽进怀里,问小男孩:“饭盒给我吧,谢谢你帮我照顾猫,我给张姐转了红包,算是辛苦费,她会给你的。”
把饭盒交给她,小男孩一溜烟跑了。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撞见的是特殊伦理剧现场。
关上门,年郁拉着庆虞跌跌撞撞的到了茶几边,把她摁在沙发上。
张喜宁的手艺挺不错的,不过年郁这会儿没什么胃口,把饭菜放进冰箱,拿了勺子给庆虞喂醒酒汤。
但是醉鬼根本不听话,喂进去又吐出来,来回好几次,年郁终于死心了,不能用正常的办法。
她找了吸管,监督庆虞自己喝,可汤到嘴里她非不咽下去,年郁道:“再吐出来就打你。”
庆虞瘪了瘪嘴,又喝了一口。
汤洒在裸露的脖颈处,年郁沉了沉脸,看到她唇边晶莹的水光,别开眼,咬牙切齿,埋下头舔了洒落的汤汁。
抬起脸时,庆虞懵懂的看着她,说:“还要。”
年郁快要失去忍耐力:“要什么?”
庆虞指着空碗:“这个。”
年郁:“……这又不能当饭吃。”
她没理会,把人拎起来,磕磕绊绊送到卧室。
猫也想跟进来,年郁冷漠的看了它一眼,冷漠的关上门。
庆虞跟这张床有特殊感应,一躺上去就知道要入睡了,脱了碍事的衣服,迷迷糊糊钻进被子里。
年郁站在门口观赏了一会儿,慢慢走过来,躺在另一边。
往庆虞身边凑了凑,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满足不已,吻她的肩,吮她的耳侧。
她心道,只做这么多。
…………
十分钟以后,庆虞难受的咬住唇,半梦半醒。
年郁低头看她。
磨了一手水,
再没动作。
——有耐心的猎人才会得偿所愿。
她拿了湿巾给她擦了脸,才下床去卫生间清理。
伴随着女孩入睡的浅浅呼吸声,她在自己肩头和脖颈处掐出好几处红痕,挠破了后背,疼得她闷哼一声,一切又都隐于黑暗。
…………
庆虞的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第二天不到七点就起床了。
昨晚喝了点酒,早上还觉得有点后遗症,脑袋发晕。
她穿好睡衣,孤魂野鬼似的走到卫生间洗漱,本来准备敷个面膜,但是一到客厅她人差点没了。
客厅里三人一猫,齐齐盯住刚出场的她。
庆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年郁双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张喜宁不停拍她的背部安慰她,而凌成颐顶着没睡醒的脸对着她,眼里充满谴责意味。
猫咪蹲在沙发扶手上喵了一声。
庆虞:“……”
年郁好像微微啜泣起来,
张喜宁皱起眉,对着庆虞道:“庆小姐,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庆虞预感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声音有些发颤:“昨晚……我……有发生什么吗?”
她还没能接受得了自己家里突然出现三个外人,就被反过来质问了。
张喜宁安抚了一下年郁,走了过来,低声道:“你看看年郁身上的掐痕,后背还被挠了一道特别长的伤口,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庆虞:“……”
她彻底懵了:“我干什么了?”
张喜宁把她拽过去,面对着年郁,道:“你自己看吧。”
年郁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脖子上、手臂上都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嘴唇还有点肿。
两人对视一眼,年郁肝肠寸断一样,特别耻辱的道:“别让她看——”
张喜宁便横插在两人中间,挡住了庆虞的视线。
庆虞更懵了。
这时,凌成颐道:“把别人害成这样,你睡得倒是安稳。”
庆虞:“……”
她干巴巴的张唇,指了指自己,道:“是我把年老师……弄成那样的?”
凌成颐捧哏:“昨晚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不是你还能是哪个禽兽?”
庆虞崩溃,
她浑身软绵绵的,压根使不上什么力气啊,何况她沾酒就睡,哪有那色心?
她欲解释:“我好像喝醉了,我喝不了酒,一喝倒头就睡,不可能……”
凌成颐又捧哏:“你打起人来厉害着呢。”
庆虞:“……”
她没办法了,只好拨开张喜宁,对年郁道:“年老师,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可能……”
年郁满含酸楚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特别失望一样,凄凄一笑,道:“张姐,回家吧,帮我上一下药。”
张喜宁半响才憋出个嗯字。
庆虞感到十分愧疚,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年郁走到门口,她才喊了一声:“年老师……我真的没有……”
年郁刚听到她喊年老师时眼中带喜的转过身,可听到下一句,她就如同遭遇了奇耻大辱,笑得苍白:“没关系,我也不是非要负责不可,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珍视的人……没关系。”
她反过来安慰庆虞:“没事,你准备一下去剧组吧,我先走了。”
紧接着张喜宁把她扶出去。
凌成颐也跟着出去,说:“我去买点吃的吧。”
客厅只剩下一只猫。
庆虞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僵尸似的坐下,开始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无所获。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年郁说她自己调了酒,但是那个酒度数极低,她就喝了,然后……
就没印象了。
她真的对年郁做了什么吗?
不可能吧。
但是年郁那么……悲痛的模样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她身上还有那么多类似于吻痕的青紫红痕,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她做了什么,
但是忘记了?
不可能啊,她这辈子连吻戏都没拍过几回,更别提正常接吻了,怎么可能知道那回事怎么做?
她就是有那色心,她也不会啊。
靠……
越想越头疼,她打算上网查一查。
浏览了各大情感网站,没有人有同样的遭遇,她彻底放弃了。
点到微信,想给年郁发消息,但又怂的厉害,还是退出了聊天页面。
点到朋友圈,正好看到张喜宁五分钟之前发的动态:
——作孽啊,希望干了这种事不要被雷劈。
凌成颐在下面回复:唉,就是。
这一唱一和,简直就是在骂她。
庆虞心慌意乱的抱紧自己。
不会被雷劈吧?她到底干了什么?
回想年郁离开时的神情,她甚至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做了那种事就算了,怎么还当众否认,给年老师那么大的难堪。
庆虞你真的不是人!!!
她内心痛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