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菀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她被庆虞舔惯了,总觉得这个女人只是突然小脑增生胡言乱语,过不了几分钟又要打电话求原谅,然后屁颠屁颠跑过去给她捏腰捶腿。
但她这次想错了,庆虞直接把她的号码拉黑。
看了看时间,原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她和护士孤零零的面对面干坐着,护士觉得无聊,她双臂一直张开被锁着也极累,于是苦思冥想下,她提议道:“你把我放下来吧,医生只让我观察三天,脑子清醒就可以走了,你已经锁了我五天,也该放手了。”
护士打了个哈欠,道:“你朋友说你要是不悔改就一直锁着,住院费她帮忙交了。”
庆虞委婉的提醒:“我才是病人。”
护士很正直:“不好意思,我们只听医生和家属的。”
庆虞觉得也有道理,她很尊重过年还坚守岗位的医务工作者,但是她得离开了。回忆了一下,送她过来的朋友应该是季岚,也是唯一一个肯站在原主这边的人。
就算原主舔疯了她也没有放弃,时常劝告她,一定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不在乎她的人永远都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但原主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前一天答应的好好的,说要好好拍戏好好营业,第二天又跑到父母跟前当好替身,跪在姬菀面前舔的不亦乐乎。
有时候季岚劝不动了就去找姬菀的麻烦,让她发发善心放过庆虞,姬菀表面云淡风轻一句‘我跟她没关系’,转头就把气撒在庆虞身上,pua她,让她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庆虞整天活的提心吊胆,最后开始怨恨唯一肯为她出头的季岚,认为季岚多管闲事,为此和季岚大吵一架,冷战了好几个月。
但舔狗舔到最后一定一无所有。
她现在生了病,那些人还想着让她去孝敬她们,从没有过问只言片语,好像她是永动机似的。反而是被她伤害过的季岚将她送到医院,至今仍没有放弃她。
庆虞想,她还有救。
她给季岚打了个电话。
季岚估计以为她又要回去当舔狗,愣是没接,庆虞不厌其烦,打了十几遍,最后季岚顶不住了才接。
她的语气听上去不是那么友好,看来还没有消气。
“大过年的,让不让人安生?”
庆虞被她尖锐的嗓音刺的耳膜疼,随后小心翼翼的张口,说:“我想出院,但护士说要经过你的同意……”
季岚那边开始头脑风暴,大过年的,她出院去哪儿?除了她这儿,也就剩庆家和姬菀那里了。想到几月前的争执,她便认定庆虞肯定不是来找她的,但为了保险,还是问了句:“出院了去哪儿?”
庆虞试探着说:“我爸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回家。”
季岚简直无言以对,也没走程序直接咆哮起来:“你小时候被猪亲过啊,庆虞,你看你那爹妈哪里还像个人,天天上赶着去当狗,好玩儿呀?要是有闲钱了,我一定把你送到脑科给你换个人脑。”
庆虞离手机远了一点,但季岚估计是咬着手机收声区说话的,护士一字不落的听完这一段辱骂,面色不改,继续打哈欠。
庆虞连忙去安抚季岚:“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大过年的,我过去弄点钱花,我现在落魄成这样不都是他们造成的吗,我得讨回来一点。”
季岚听了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道:“没钱我给你,想去庆家,下辈子吧。”
作为勤恳的打工人,这辈子最想听到的话就是没钱我给你。庆虞实在想不通,原主脑子到底怎么长得,竟然跟这么好的朋友反目。
她道:“我就是去恶心他们一下,再说了,这半辈子让他们害的这么惨,总不能轻易地翻过这一页。”
季岚仍然不信。
冷笑道:“哟,这时候演技就能入眼了,不好意思,不上当。”
庆虞道:“我发誓。何况你也不想看到我一直待在医院无所事事吧?”
这倒是句实话,季岚也在忧虑她的下半生。如果她能及时醒悟肯定再好不过,要是不能的话……
她还是妥协:“就一次,我再信你最后一次,要是你还死不悔改,没人管你了。”
庆虞十分感激,感激涕零:“谢谢。”
季岚囫囵回了句没关系,就把电话挂了。
征得监护人同意,她的手终于解放了。
在她离开医院前,护士特意嘱咐道:“小姑娘,命只有一条。”
庆虞点头,裹住大衣离开医院。
她来时带的东西并不多,生活用品都是季岚临时买的,塞进行李箱后,她一路顶风穿雪走了好几条街才打到车。
给司机报了原主出租屋的地址,她开始检查银行账户,发现原主比她想象中还要穷困潦倒。
零零散散的余额加起来才几千块钱,说出去笑死人,她好歹还是个火过的明星,家世又是别人羡慕不来的显赫,竟然浑身上下才几千块。
怎一个落魄了得。
出租屋在b大附近,是比较旧的廉租房,一览无余,小的可怜。不过庆虞当年横漂的时候住多人宿舍比这个还要挤,很快就适应下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原主现在的状态:
三线娱乐公司;
不靠谱的经纪人;
没作品炒冷饭败坏路人缘;
还有……今天突然冒出来的一则剪辑,登月碰瓷当红顶流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