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并未完全信任宋祁越。
少年的脑子很灵活,比他父亲思衬的更多,警惕性自然也会更强。
因此得到这句承诺时,脸上也并未现出什么激动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了解,旋即便离开安禄府了。
宋祁越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后转头看向宋泠。
他顿了片刻,旋即疑惑出声:“泠哥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云家二郎,好似对你有些偏见啊?”
毕竟自打这云峰落座之后,倒是同岑盛元和南絮说过两句话。
可整节课下来,却是连个好好的正眼,都未曾分给宋泠过。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过节?
宋祁越倒也没再细问什么,转而拿着卷宗与讲义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宋泠:“……”
而宋祁越说完后,南絮也不知听没听明白,竟也跟着咿呀呜呜了两声。
还拽着宋泠的衣袖扯了扯,头顶的双丫髻跟着她点头动作微晃,看起来颇具喜感。
那意思是——宋叔叔他说的对!
宋泠:“…=.=…”
不是,他怎么知道这个云峰什么情况啊?
他全程安安静静的听课,他是无辜的啊!
而就在宋泠还一脸懵逼的时候,岑盛元却刚刚回到英国公府。
家仆瞧见小郎君回来了,连忙上前迎接,笑问:“小郎君怎的今日回来了?不应当是宿在国子学的吗?”
岑盛元板个小脸,老成的淡声回:“嗯,回来取些物件。”
他记得府中藏书阁里头,好似还有几份,专供聋哑之人学习的书籍来着。
他得取出来,给南絮送去。
而家仆们见状,自然也不再多问,连忙去通知英国公了。
不过多时,一位身着华贵刺绣常服,周身威严肃穆的半百老者,便也踱步往藏书阁行去了。
入室之时,岑盛元正伏在桌案上,一边翻看典籍,一边比对讲义。
“父亲。”
见岑英国公进来,小包子连忙起身行礼。
随即不动声色的,将适才看着的典籍往身后藏了藏。
岑英国公眸中微动,也只当没看到,脚步顿住问他:“你晚间没留在国子学?是去何处了?”
这对父子总是如此,平日基本没什么家常话。
岑盛元早已习惯,因此便将手中讲义递过去,又顺势把典籍塞进了包中。
而后认真回着:“晚间去了祭酒大人家中,与其侄儿、云家二郎、南……这二人一同听课了。”
岑英国公点了点头,旋即接过讲义细细看着。
最开始他还能听见小儿子的声音,可等到后面,他就已经被这讲义上的内容,完完全全的吸引住了。
只因这上头的几处观点,精准的戳中了他的心意!
与国子学里的那些,只顾着照典籍授课的教授们不同,这份讲义的内容,简直可以算是另类。
其中还有很多针对朝政的话题,也剖析的极为精准。
简直让他眼前一亮,直呼妙哉!
看罢,岑英国公面色颇为激动,问着:“这份讲义,是你写出来的,还是那祭酒大人授课时说的?”
岑盛元见状,自然乖巧回:“是祭酒大人授课时所讲,我与其侄儿也深觉有理,便都记了下来。”
岑英国公一连说了数声好,内心简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在原地踱步走了两圈,终是抵不住心中希冀,当即便决定了一件事。
现在!立刻!马上!去安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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