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精明干练的方特助都被叔爷爷训得灰头土脸,连反驳都不敢,邵元驹更是战战兢兢,低眉顺眼地坐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知道你办事可靠,我也不是在责怪你。”
邵琮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在迁怒,方特助办事不力,说到底,也是他之前没有交代清楚。
邵琮认真想了想,缓和了语气,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宋玉书,我根本不关心他到底怎么样,也对他的过去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他跟空青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为什么空青会毫不犹豫地借钱给他?”
方特助明白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傅空青傅总。
“董事长,根据我派人偷偷调查到的消息,傅总跟这个宋玉书应该只是单纯的学长和学弟的关系。”
当着自家老板的面,方特助当然是专门捡好听的说,至于傅总对这个名叫宋玉书的学弟是不是有好感,方特助不敢胡乱猜测,更不敢在自家老板面前说出自己的猜测。
猜中了又没奖励,猜错了还会招来老板的怒气,费力不讨好,何必呢。
方特助深谙谨言慎行的道理,领命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留下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邵元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小七……”
“是……”
听到叔爷爷喊自己的名字,邵元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就差没对着邵琮敬一个礼了。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邵琮看邵元驹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就像是长辈看自家不成器的晚辈一样,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叔爷爷,您特意留我下来干什么啊?”
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邵元驹都烦了,是杀是剐,好歹给个痛快啊,孩子真的怕死了。
“你跟傅家小少爷关系不错?”
“是挺好的。”
邵元驹点了点头,不管邵琮问什么,他都有问必答,根本不敢嘴花花地胡说八道。
“那,傅小少爷有跟你聊过他小叔吗?”
“傅小叔吗?”
邵元驹想了想,正准备回答,就听到邵琮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纠正自己道:“什么傅小叔?你跟着喊傅小叔,合适吗?”
邵元驹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懂自己跟着傅鸿泰喊傅小叔到底有什么错?
“叔爷爷,傅鸿泰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小叔,我当然也应该叫小叔了,不然还能叫什么?”
邵元驹以为自己的话有理有据,谁知道,邵琮压根就不跟着他的脑回路走,而是一脸严肃地纠正他道:“空青是我的朋友,你喊我叔爷爷,就得叫他小叔爷。”
邵元驹?
什么毛病?
邵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辈分在那儿摆着,自己没办法,捏着鼻子喊他一声叔爷爷也就算了,但是非要纠正自己,改口喊傅小叔为小叔爷又是几个意思?
对着傅小叔那张一看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脸,自己也不好意思喊出口啊。
“叔爷爷,傅小叔也才二十出头,长得又嫩生生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又是我好朋友的小叔,你让我改口叫他小叔爷,也不问问人家的意见就蹭蹭蹭地给人家长辈分,这不太好吧?”
邵琮只是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叫不出口,也不知道那个字戳到叔爷爷的痛脚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办公室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邵元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很老吗?”
之前,邵琮从来没在意过年龄和辈分的问题,毕竟他还不满三十岁,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邵琮虽然不能舔着脸说自己就是一枝花,但也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风华正茂,可是现在,跟如花似玉,画一样好看的空青一对比,邵琮忍不住就想多了。
年纪倒还是其次,反正就是五六岁的差距,并不算太大,只是,自己的辈分好像确实是被空青高了一辈,也不知道空青会不会嫌弃。
邵元驹低眉顺眼地站着,不敢说话了。
“傅小少爷是你的好朋友,他的小叔,你当然可以跟着叫小叔,但是,空青也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你再叫小叔就差辈了,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叫空青傅小叔,我就告诉你爷爷,让你爷爷收拾你。”
邵元驹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他的爷爷就是叔爷爷的堂兄,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性子古板,最是讲究这些礼节,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喊叔爷爷的朋友为小叔,一定会不问缘由地责骂自己轻浮不正经,打自己一顿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让他用毛笔字抄家法,这才是要了命了。
一想到祠堂里供奉的厚厚一本家法,邵元驹就怂了,乖乖改口道:“叔爷爷放心,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叫错的。”
呜呜呜……傅小叔,我对不起你,以后就要昧着良心叫您小叔爷了,希望您不要怪我把您叫老了,这都是叔爷爷他老人家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