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甚尔称作两面宿傩的青年挑眉:“你是谁?没感觉到咒力呢……天与咒缚吗?”
“有点意思。”
“有趣。”
两人同时开口说道,下一秒就缠斗在了一起。
伏黑惠愣愣地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眼神茫然无措,正想费劲地站起身,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臂将他扶起。
“小惠,你怎么变成坏孩子了?不可以跟同学打架。”
夏油雪纪搀扶起伏黑惠,表情满是不赞同,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现在就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孩子。
海胆头少年意外道:“夏油……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高专一年级生接受了少年院的祓除任务,但是发生了很多意外,钉崎受伤被送走,虎杖被诅咒之王占据身体挖出心脏,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夏油雪纪还没来得及解释,伏黑惠低下头颤抖地继续说:“你们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
不远处的对打越来越激烈,粉发少年完全不是甚尔的对手,被天与暴君踢来踢去,响动声闹得比较大,伏黑惠想到了什么对甚尔大喊。
“甚尔先生别杀他!他是我同学……”
天与暴君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这个两面宿傩并没有诅咒之王的全部实力,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将人一脚踹翻,跳回了雪纪身边。
粉发少年倒在了废墟里。
“甚尔先生,虎杖没事吧?”伏黑惠皱眉问道。
亲爹不悦地揉了一把他的海胆头:“你这小鬼越大越没礼貌了,不准叫我名字,老老实实用敬语。”
雪纪发现小惠脸上着急的表情没有作假,这才反应过来他跟同学打架应该另有原因,于是放心地推开甚尔薅海胆的手。
“你欺负小惠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然后又抚平伏黑惠被揉乱的头发安慰“没事的,甚尔不是乱来的人。”
天与暴君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掌,半晌后小声啧了一句。
“果然不能再有新的小鬼来打扰了……”
这边一家三口各说各的,另外一边两面宿傩慢慢从废物中站起,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三个人,声音懒洋洋地说。
“伏黑惠的父母?越来越有趣了啊……也是,你这样的男人生出伏黑惠还挺正常的,不过怎么办?我准备回去了,我一回去这小鬼就会死。”两面宿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对面三人冷冷地看向他,他们束手无策的样子取悦了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变本加厉道。
“喂喂喂,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真的会让人忍不住兴奋起来啊,要不再给小鬼留点伤口做纪念好了。”
他说着就伸出手,对准自己的脑门打算表演一个当众开颅。
“住手!”伏黑惠看出他的企图,连忙大喊。
“才不要住手。”两面宿傩丝毫不留商量的余地,用力往额前插去。
“『平将门』”
“嘭──!”
一股深紫色的咒力肆虐出来,两面宿傩插向自己额头的手腕被齐齐斩断,就在平将门袭击他的瞬间,他感受到了跟那个白发教师同样的压迫力。
两面宿傩下意识使用了反转术式。
手腕、心脏被治愈。
“啧……四大怨灵?”诅咒之王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然后抬头打量夏油雪纪“你们家人怎么搞的?一个比一个有趣了。”
四大怨灵之一的平将门手持长.刀,巨大的身躯漂浮在夏油雪纪背后。
两面宿傩慢慢勾起嘴角:“不玩了,小鬼的心脏我还有用,他现在是我的人质。”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重新插进自己胸膛,直接拽出刚长成的心脏,心脏在他手上不断跳动,鲜血散落一地。
“虎杖!”
谁都没想到两面宿傩会突然来这一手,等反应过来时粉发少年的心脏已经被当垃圾丢在了草丛里。
然后只见他身上的黑色纹路慢慢消失,临走前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还会再会的。”
黑色纹身彻底消失在少年的身上,虎杖悠仁嘴角和胸口都渗出血液,他冲伏黑惠笑了一下。
“哎?是伏黑的爸爸妈妈吗?第一次见到你们以这种方式真不好意思啊……”
少年的血越流越多,脚下那一片土地几乎都被染红了,他咳了两声问:“伏黑,钉崎没事了吧?”
“嗯……已经送去医院了。”伏黑惠紧握双拳,他是第一次面对同龄人的牺牲。
“是吗,那就好……来到东京遇见你们和五条老师真的很开心,你们要长命百岁啊……”
虎杖悠仁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倒在了地上。
天空阴沉,雨云浓重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雨水冲刷着少年飞溅到地上的血液,伏黑惠低下头,雪纪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只能把儿子搂进怀里。
没过多久辅助监督赶到,看见雪纪和甚尔这两个陌生人的出现吓了一跳。
伏黑惠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连同虎杖悠仁的尸体一起带回了咒术高专。
半路上开车的伊地知擦了擦汗水,想打破车内沉重的气氛:“没、没想到伏黑同学的父母也来少年院……伏黑同学的父母吗?!”
他刚才还沉浸在自己带出来的咒术师牺牲的打击中,看见伏黑惠认识这两位陌生人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
现在重复了一遍发现不对劲。
伏黑惠的父母居然还健在吗!
“那……那个,是不是得把这件事告诉五条先生才行啊!”伊地知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自己的电话。
夏油雪纪忍不住轻声叹息:“伊地知,你的反射弧还是这么长吗?”
伊地知洁高雪纪见过,他是比灰原和七海小一届的学弟。
伊地知慌张地脑内思索了一遍,确定自己对伏黑惠的父母没有任何印象,才颤颤巍巍地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那一边的人很快接起。
“是我,怎么了~”
“五、五条先生,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报告。”
“哦?伊地知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啊,我快到东京了,有什么需要求助帅气教师的吗?”
“是的,第一件事是虎杖悠仁同学在少年院祓除任务中死亡……”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瞬间冷了下了:“悠仁死亡?另一件事呢?”
“另外一件事是……伏黑惠同学的父母出现了。”
“?”
五条悟没有说话,但是漫长的沉默充分体现了他疑惑的反应,汽车在阴雨天一路行驶到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回到学校后他们把虎杖悠仁的尸体抬去了硝子的医疗室,家入硝子在看见雪纪和甚尔的时候顿了一下,茫然地盯着天与暴君打量了一会。
突然开口:“伏黑甚尔?还是该叫你禅院甚尔?”
“不是,夏油甚尔。”天与暴君懒洋洋地纠正。
“夏……油?”家入硝子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走向,表情变得古怪又纠结。
她认识姓夏油的只有一个人……
连忙看向把人带回来的伏黑惠,海胆头少年现在还沉浸在同学死亡的打击中,他阴郁地说:“嗯,他们是我父母。”
家入硝子不懂,但是她大受震撼!
不是……
禅院家的天与暴君是伏黑惠父亲这事她知道,但是这里又有夏油什么事?
伏黑惠是在提不起精神,雪纪担心地说:“硝子,先给小惠治疗,然后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有什么等五条悟回来了我们再说。”
夏油雪纪的语气过分熟稔,好像跟她认识了很多年的样子。
家入硝子不懂,但是她大为震惊!
既然是伊地知和伏黑惠带回来的人,那应该不会有危险。
硝子茫然地治疗好了伏黑惠,放他去宿舍休息。
医疗室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硝子和伊地知坐在一边,雪纪和甚尔坐在一边。
他们在等五条悟回来。
今天少年院的任务本应由特级咒术师负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派给了三个一年级学生,五条悟则是去外地出差。
刚才在半路联系他的时候,已经快到东京了。
夏油雪纪有点发愁。
她和甚尔过来原本是想邀请这边世界的五条悟去帮忙的,但是他们的生活看起来也不太容易。
据伏黑惠说,这边的夏油杰已经死亡了,九十九由基也常年居住在国外。
整个咒术界就靠五条悟支撑着。
他真的有空过来帮忙吗?
夏油雪纪在心中默默思考拉五条悟入伙的可能性。
这边世界比她们那里的流速快了一些,她家小惠还在上小学,伏黑惠却已经上了高专,本来还想说帮他们把最近会发生的麻烦处理掉。
但是时间不对等,雪纪压根不知道这边世界会发生什么。
只能等五条悟来了以后跟他交换一下情报了,不知道他们这有没有缝合线那家伙。
那种垃圾早发现早解决。
就在夏油雪纪思考的时候,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开门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头疼的沉默。
高专教师五条悟大步走进来。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雪纪身旁的天与暴君。
五条悟身形一顿单手拉下眼罩,露出一双苍蓝色的六眼。
“伏黑甚尔?”
天与暴君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嘴角还挂着肆意的笑:“不是,夏油甚尔。”
五条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