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下课铃一起响起的,是林野的手机。
爸爸:【小野,生日快乐!转眼都长成十九岁大小伙子了。我和王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菜,今晚等你回家。」
爸爸:「你平时不爱回家就算了,难得过生日,总要给爸爸个面子。」
“嘿,林!今晚有个聚会,要不要去参加?”同学过来搭他的肩膀,“林,别那么冷漠嘛,今晚很多姑娘都等着你呢!”
“噢上帝,你别看手机了,我答应姑娘们一定把你带去的,为了我的幸福和漂亮姑娘们,你行行好吧。”
林野拨开搭在他肩膀的手,“抱歉,我今晚要回家,我爸在等我。”
“哦上帝,你之前从不回去的。亲爱的,别拒绝我好吗?”见林野无动于衷,同学无奈耸了耸肩,“好吧,今晚祝你开心。”
“谢了。”林野背上书包,并低头按动手机。
「今晚学校有活动,没时间。」
爸爸:「有什么活动,比给你过生日还重要?」
「同学帮我过生日,聚会要开始了,不说了。」
林野关掉手机,来到他平时打工的酒吧。
玻璃门从里侧打开,侍应生惊讶,“噢林,你怎么来了?今晚是森迪的班。”
“我来喝酒。”
这里是林野租住房子附近的一家酒吧,他刚搬来这里时,就看到了酒吧招驻唱的工作,一周只需工作三天,每晚十一点结束,薪资丰厚。
林野坐在吧台最角落,他要了几瓶高浓度酒,可实际上,他的酒量并不算好。
不远处,几个侍应生盯着林野的方向,隐在黑暗里窃窃私语。
噢大呐,他要喝醉了,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亲爱的,他碰不得的。”“为什么?”
”你刚来上班,不懂行情。”金发调酒师双手撑着吧台,“老板专门强调过,这个人谁也不能碰。”
“为什么?”
“谁知道呢。”金发调酒师耸肩,“而且啊,就算你过去了也没用。”
闲聊间,一位端着酒杯的男人,正朝着林野的方向移动。
金发调酒师:“但你瞧,不知好歹的男人总有那么多。”
“嘿男孩,一个人?”穿牛仔衣的男人端玻璃杯,坐在林野身边。
此时的林野喝得酩酊大醉,他从一堆散落的酒瓶中抬起头,用汉语说了句,“滚开!”
听不懂的语言并没有影响男人的兴致,他继续和林野用德语交流,“嘿宝贝儿,今晚我陪你过,怎么样?”
男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搭上林野的肩,就被赶来的保镖拦住,“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
“噢上帝,你们没权利管我!我是这里的顾客,他是我的情人。”
两位健硕的保镖根本不理男人的挣扎,强行将他带离了酒吧。
远处的侍应生目瞪口呆,“上帝,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金发调酒师见怪不怪,“这是个迷,我们只知道,这个英俊的中国男人,谁也碰不得。”
侍应生又碰了碰调酒师的胳膊,“快看,又有个不好歹的男人下手了。”
“噢上帝,他也是个亚裔,天呐,他可太l帅了。”西装革履的男人让他眼底泛光,”他们东方人真让人着迷。”
侍应生留意到对方缠着绷带的左手,“他看着还挺强,也许能和保镖抗衡几回合。”
接下来,他们眼睁睁看着西装男人走到林野身边,托他的肩膀,再拦腰将他抱起。可几米外的保镖却无动于衷,直到林野被男人抱出了酒吧大门。
一月的汉诺威冰冷刺骨,顾铭泽的大衣披在林野身上,怀里的人乖得一动不动。
顾铭译的手伤还没好全,寒冷和林野体重的压迫让伤口崩开,他能明显感受到,血液正沿着指尖不断往下流。
他掏出林野的家门钥匙,小心把人放回床上,脱离怀抱的人像是受到惊吓,他用力抓住顾铭译的衬衫领,寻着温暖往上贴。
顾铭泽弓着腰坐在他身边,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把人剥离开。
床上的林野呼吸平稳,睡得很熟。顾铭泽的手在半空悬了几分钟,才鼓足勇气碰了上去。
才一年而已,好像又瘦了一圈,抱在身上更没有分量。
手机在顾铭泽衣兜里震。
沈斯哲:「老顾,差不多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要瞒不住了。」
「这就来。」
顾铭泽松开他,恋恋不舍起身,即将打开门的时候,他再次返了回来。
他嘲笑此刻紧张的自己,终于鼓足勇气附下身,小心翼翼吻上了他的嘴唇,“小野,生日快乐。”
*
顾铭泽从后门回到宴会厅,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和其他宾客相谈甚欢,左手却始终没有伸出来过。
聚会结束,顾铭泽拉开沈斯哲车的副驾驶门,“送我去趟医院。”
沈斯哲的眼睛停在顾铭泽的左兜,“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