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 肉麻。”林野继续套上衣，“你怎么还不走？”
“男朋友，你是真无情。”顾铭泽把换好衣服的林野捞出来, 抱到腿上, “昨晚缠着我的脖子说喜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别说了行不行。”林野从顾铭泽怀里挣脱。
昨晚他差点浑身散架，如果想结束, 就必须依照这个变态狂魔的想法来。
外加当时他大脑缺氧, 思维又不清晰，全然顺着顾铭泽的意愿, 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别跑了，不逗你还不行。”顾铭泽把他拉回来，“陪你吃完早饭我就走。”
顾铭泽把会议改到下午，只想多陪林野一会儿。
早餐是简单的煎蛋面包配牛奶, 冰箱里也没有其它能发挥的食材。
“我联系了家饭店, 以后你的三餐由那边送。”顾铭泽把烤过的面包片递给他，“等等把电话发给你，如果不在家吃, 提前一小时通知他们。”
“不用, 我自己行。”面包烤得很脆, 咬上去, 能听到“咔咔”的声响。
“行什么行, 根本照顾不好自己。”顾铭泽扫了他一圈, “瘦成这样，我都不敢用力, 生怕会顶.坏。”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直白的话却在餐厅肆无忌惮回放。
林野头埋得低, 把剩余半片面包片全塞嘴里，还是没堵住嘀咕声，“骗子，明明那么用力。”
“你说什么？”顾铭泽坚信他在挑衅。
“没事。”林野主动拿了片新面包，又将牛奶喝光，“我一定好好吃饭，努力长胖。”
他如果再挑衅，搞不好早餐还没吃饱，就要先被顾铭泽吃掉。
他要保存体力，否则得不偿失。
“听话最好。”顾铭泽揉揉林野的头，而后收紧领带，“我走了。”
林野心口落下去一块，“这么快？”
“嗯，来不及了。”
司机一个小时前就在林野家楼下守着了。
“下次什么时候过来？”还没离开，林野就开始想。
顾铭泽套上西装，“最近要处理的事比较多，周末晚上应该有时间。”
“那还能视频吗？”
“当然。”顾铭泽拿起桌边的金属腕表，“有事随时联系我，等下把我助理电话给你，找不到我，就联系他。”
“嗯。”林野送顾铭泽离开，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等你回来。”
顾铭泽凑过来吻他的嘴角，上面还带着些微甜的牛奶味道。
他转身却没能离开，林野拽着他的西装角，“你还没抱我。”
电视上的情侣在分别时，都要亲吻并拥抱，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顾铭泽的肩膀、嘴唇和拥抱，都有属于他的樱花味。
*
想到顾铭泽安排给他的任务，林野打开手机。
「你今天忙不忙？」
田昧：「不忙呀，小野哥有什么事吗？」
「陪我去趟商场。」
工作日期间，两个人带着墨镜和口罩，来到本市一家高端商场。
田昧背着双肩包，因担心被人认出，状态比平时收敛不少，他垫脚凑近林野，“小野哥，是赞助商的衣服不喜欢吗？怎么突然要来买衣服呀？”
“不是给我买。”
“噢。”田昧聪明绝顶，拽着林野往楼上走，“那咱们得去五楼，这里太年轻了。”
顾铭泽读书的时候，是和林野差不多的运动风格。确切来说，林野早期的衣服是姨妈给买，后来又换成了顾铭泽。
他对着装没要求，别人买什么他穿什么。
五年后再见顾铭泽，他已经换掉了运动装，不穿西装的时间，也会穿一些相对成熟的休闲风。
他们来到一家男装店，导购认出了两个人。但高端品牌店的服务人员受过专业的培训，除了时不时偷看，倒也没表现出过于激动的反应。
这家店选完，他们紧接着去隔壁挑了两件，最后又来到睡衣专柜。
“小野哥，睡衣要再买两件嘛？”田昧看他拎着的两身高档真丝睡衣。
“买那么多干什么？”
顾铭泽又不长住。
“买情侣装呀，谈恋爱当然要穿一样的嘛。”田昧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边，“不仅衣服，还有牙刷、拖鞋、毛巾、杯子等等等等，都要用情侣的嘛。”
林野觉得很有道理，又拿了两套自己的尺码。
从睡衣专柜出来，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路过一家西装店。
林野停下脚，他一眼相中了摆在玻璃展柜里的西装，香槟配色，不至于太活泼，但也不死气沉沉。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的镇店款式，由著名设计师纯手工制作，喜欢的话可以试穿，会有专业裁缝师帮您量尺，工期约一周。”
“可以加急吗？”
“如果你愿意再多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费用，工期可以提到三至四天。”
田昧翻看价格标签，先瞪大眼睛，又小声嘟囔，“好贵，坑死人了。”
林野根本没在意价格，“我报三围，可以定做么？”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不能保证衣服的贴合度。”
“没问题。”林野对顾铭泽的尺寸了如指掌。
尺码填好，导购殷勤道：“先生，西装的领带需要额外购买，您可以来这里挑选，领带是现货，我们会包成礼盒，您当下即可带走。”
林野选择了一条斜纹哑光材质。
从专柜出来，田昧挎着林野的胳膊小声抱怨， “太会坑人了，一条领带外加一身西装，够我拍两部戏的了。还不算额外的百分之三十加急费。”
“谈恋爱可太费钱了，还是单身好。”田昧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别给自己不努力赚钱找借口。”
“嘻嘻，才没有。”田昧把几袋子衣服都拎过来，“我看看昂，睡衣买了，外套长裤买了，牙刷毛巾水杯也买了，小野哥，差不多拉，咱们去吃饭吧，好饿。”
林野确认了时间，“再等一下。”
“啊？还要买什么呀？”
“走了。”
林野不肯告知要买的内容，他又对商场不熟悉。田昧陪着他从三楼转到六楼，又来到五楼，最后在负一层的男士内衣专柜停下。
“噢，小野哥要买这个就直说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闭嘴。”林野的耳尖有点泛红。
田昧捂住嘴偷偷笑，跟着他往里走。
“先生，您是要给自己买，还是送家人呢？”导购员很快迎上来，“我们都是高档面料，柔软透气，穿在身上十分贴肤哦，还有一些具有保健功能的内裤，也可以给您推荐哦！”
“姐姐，他是给男朋友买的。”田昧比导购还热情，“他男朋友是大老板，麻烦姐姐给推荐一下啦。”
起初导购看他俩就有点面熟，但打扮严实又不敢确定，可田昧的声音辨识率非常高，导购也是初恋有回音节目的忠实观众，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先生请随我来这边。”导购心里激动，也不敢表达得太明显，“我们这边的商务风，非常适合您男朋友。”
在林野看来，这种东西除了颜色和尺码，根本没有区别，他随便挑了一盒深色系，准备付款。
“先生，您要不要看看我们这边的新款。”导购将二人引导专柜西侧，他拿出款黑色平角裤，“这款是具有保健功能的内.裤。”
导购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针对重点穴位有按摩保健作用，可以强身健体，经过临床试验，还具有增强时间的功能哦。”
“不需要。”林野转头离开，有的人根本不用强身健体，时间短点才适合他。
付完钱，导购提了一个袋子给他，“先生，这是我们的赠品，希望您能喜欢。”
“谢谢姐姐。”田昧替他接下来。
采购完毕，陪田昧吃完晚饭，林野独自回家。
他把外套塞进洗衣机，又拆出内裤拿来手洗。
导购送的是两条卡通情侣内裤，海绵宝宝的笑容看得他头疼脑热，但还是把它们一并拿去手洗。
想到几年之前，他打赌赌输，被迫给顾铭泽洗内裤时一万个不情愿。当时为了报复他，还故意不冲干净泡沫，最后还是被那个老狐狸抓了个正着。
那时的他怎么都想不到，几年后，居然会心甘情愿做这种事。
林野冲掉泡沫，拧干水，把内裤挂到阳台。
客厅的手机在震，是顾铭泽的视频。
现在才晚上八点，他们通常十点才会视频。
林野靠在沙发边，“今天怎么这么早？”
“某人一整天都没给他男朋友发消息，他男朋友思念过度，只能给某人发视频排解寂寞。”
林野白天忙着买衣服，没顾得上联系，“我明天注意。”
顾铭泽单手撑着下巴，“在忙什么？”
“洗衣服。”
“我等下联系家政，以后都由他们上门洗。”
“不用，有些衣服需要手洗。”
“那也可以找家政手洗。”
“不行，有的不行。”
“什么高档衣服，非得我家大明星亲自动手的？”
林野脸有点烧，眼神往桌子腿偏移，“你的、内裤。”
顾铭泽的笑容藏不住，“我男朋友这么贴心，当天就备上了？”
“顺便而已。”林野嘴硬。
视频中的顾铭泽凑得近了些，“那男朋友只管洗吗，管不管穿？”
“你正经点行不行？”林野看顾铭泽身后的环境，并不是他的私人办公室，更像会议室，“你旁边没人吗？”
“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诉你。”
“你人都没在，我怎么穿？”
“等我回去，你管不管？”
从正式交往开始，林野的羞耻心逐渐降低，“管。”
“好啊，我等着你给穿。”顾铭泽转动手机屏幕，“小陈，和我男朋友打个招呼。”
林野：“……”
他怎么都不敢想，真的会有人在旁边。
林野不懂，顾铭泽到底是怎么做到，当着其他人的面，还能说出这种无耻话的？
那是不是之前几次，旁边也有别人？
视频那头的小陈也有点尴尬，他和视频里的林野颔首，“林先生您好，我是顾总的助理，您的歌很好听，我妈妈还有我侄女都很喜欢您。”
顾铭泽把镜头转向自己，“原来我男朋友这么受欢迎，上到中年女性，下到青春少女，都是你粉丝。”
旁边传来小陈的声音，“顾总，您和林先生慢慢聊，我先去整理明天的工作安排。”
林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顾铭泽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现在只有我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下次能不能注意点？”
“注意什么？”
“别在有人地方说那种肉麻的话。”
“我尽量。”
林野才不信他所谓的尽量。
但他没生气，甚至是开心。至少顾铭泽没有隐瞒他们的感情，他是见得了光的男朋友。
他留意到顾铭泽下巴的胡茬，“还特别忙吗？”
顾铭泽平时很注意，胡子每天都会整理得很干净。
“嗯，可能还要忙一阵。”
最近，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报道顾家的消息，据说一周前顾铭泽的爸爸在会议上晕倒，至今仍处于昏迷当中，家族正在进行财产分割。
顾铭泽回到顾家这些年，虽然有公司的管理权，但大部分的股份和掌控者，都在顾铭泽爸爸的手上。
“那周末还能见面吗？”
“工作不要了，也要见你。”
林野被哄得开心，“你先忙，晚上再聊。”
“林野。”顾铭泽没有挂断的意思。
“嗯？”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顾铭泽嘴角放下来，表情很严肃。
“节目上还没玩够？又乱开玩笑。”
“我认真的。”顾铭泽一字一句，“你愿意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猝不及防的话把林野问哑，他们正式交往还不到两周，甚至没像正常情侣约会过。
“抱歉，我太唐突了。”电话那头，另一只手机的声音打破了对话，画面中的顾铭泽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脸色阴沉。
“不打扰你了。”林野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注意休息，如果太忙，就不要视频了，我最近也有工作。”
从录制节目回来到现在，林野已经休息了半个月，他的通告早就挤压成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