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寒路让把面前的餐具一一用热茶水冲洗好，再放到林漾面前。

第一波菜上来之后，寒路让又烫了不少肉卷和蔬菜。

Hawk狼吞虎咽的动作慢下来，心想这些不会也是给队长准备的吧？下一秒，寒路让真的把它们放到了林漾的碗里。

Hawk呆滞。

同样没怎么吃飞机餐，饿了接近十来个小时，Hawk都快被美食的味道诱惑到无法自拔，上手就弄了一大碗肉卷和丸子。

寒路让却几乎没给自己烫过菜。

因为前段时间养胃的缘故，林漾吃东西的速度明显降低了不少，慢条斯理，吃几口还会回答几句茶茶的问题。

寒路让垂着眼皮，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只能从下方仰望林漾的侧脸。

现在成了俯视。

从这个角度，寒路让发现有很多以前注意不到的细节。

林漾的睫毛比常人都翘一些。皮肤很白，也很薄，垂下去时能看见脆弱的淡粉和淡青色细小血管。

室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还是挡不住火锅的热气，林漾眼下的脸颊被熏得泛了很薄的红。

“怎么不吃？”猝不及防和林漾的眸子撞上。

寒路让滞了一瞬，挪开眼：“太烫了，我等它凉一点。”

林漾看他碗里就一个丸子，眉梢一挑，正要说话，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再加一桌，基地阿姨刚才跟我说家里临时有事，晚上才能回。”老张接了个电话，重新将点菜的平板电脑取过来，“你们想吃什么也自己加，我把二队喊过来一起吃算了。”

茶茶鼓掌：“好诶，正好Frost见见小江，他们还没见过吧？”

寒路让倏地抬眼：“小江？”

“嗯。”林漾抿了一口饮料，“队里提上来的新人，之前在学员队。””

林漾记得寒路让住在基地那段时间多少也该和二队的人打过几次照面。

“也是个输出位，你之前应该见过一两次了，但是没有正式介绍过。”

寒路让面色微不可察地一顿。

老张：“以后也是Hawk的队友，都认识认识，年轻人，交朋友快。”

Hawk签的是双向约，次级联赛和联赛都打，但主要精力肯定还是放在次级联赛，跟学院队吃个饭也能尽快融入。

“他们没来过这里吧？”茶茶突然想到，“要不要给小江发个定位什么的。”

这家火锅店算是越江市非常小众的一个店铺了，虽然在市中心，但位置藏的比较深。

RTG一队的众人常来，学院队都有自己的交友圈子，要么在基地解决伙食，并不经常一起吃饭。

第一次来还真容易找不到。

“不用。”林漾手里弹了个微信电话。

寒路让瞟了一眼，看见River（小江）字样和一个很可爱的猫咪头像。

没来得及再多看，林漾就站起身：“你们吃，我去接他们。”

人已经到巷子口了，接上来也不费多大点事，老张没有阻拦，只提醒林漾把帽子带上。

寒路让正准备也跟过去，茶茶突然cue他：“说到这个，Frost回来真的刚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不然我都觉得队长压力实在太大了。”

老张：“别在那瞎说，你队长能有什么压力？你训练赛少犯点毛病，他就减负了。”

“本来就是的嘛，ICE的联盟公告一发出来，网上都骂成什么样了。”茶茶撅嘴，“还不能公布他做的破事，他的那些脑残粉和黑子趁机搞我们名声不说，竟然一直带RTG要没落的节奏，我呸。”

ICE的粉丝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跟RTG其他队员的粉丝合拍过，倒是跟战队的黑子步调挺一致。

嘲茶茶和陈敛舟不会给ICE资源，说林漾是资源王子，整队都为他服务，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只是那时候还多少顾忌一点，现在人不在圈子里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加上RTG迟迟不发布新输出位选手的消息，一直拿学院队的队员顶着，有关RTG没落的风头就开始越传越盛。

首当其冲遭到攻击的自然就是队长林漾。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Frost，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一年是怎么过的，我房管都增加了一倍了。”茶茶哭诉，“每次开直播，带节奏的人他们封都封不完。”

陈敛舟道出真相：“不是你喜欢跟他们对线，说这样涨热度？”

“……”茶茶没理他，“我不管，反正过几天Frost一官宣，我脸都给这些人打歪来。”

“小江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我感觉他被骂得最惨。”茶茶叹气，“那些傻逼都是一群只会嘴炮的，非要挑刺，就不能给人一点进步空间吗？搞得像他们一生下来就是冠军一样。”

“上次打完训练赛，我看他好像都被骂哭了，还是队长去找他谈了半个多小时才好的。”

老张点了点头：“小江的心态是还得练练，有空我也会找他谈一谈。”

寒路让抿住唇。

茶茶没发现，还在继续：“我觉得他这么短的时间能跟着联赛选手一起打训练赛已经很不错了，别人才刚进队多久啊，而且他还是队长亲自去二队提上来的。”

“队长选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看看Frost，北美赛区新人王，多牛逼。”

寒路让解锁手机，在微.博搜索River的信息以及近期的情况。

十来分钟过去，房门终于被推开。

二队的一群年轻小伙嬉闹着冲进来，又立马乖乖安静，依次打招呼：“教练好，赵哥，陈哥，你们好——”

茶茶起身：“好好好，坐那边坐那边，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你们都没见过的北美——哎？Frost呢？”

回头一看，寒路让的座位空空荡荡，哪还有人。

寒路让第一时间就发现林漾没跟在人群后面，同样没来的还有他刚刚搜到的那位小江。

他从包间走出去，转过拐角，正要到电梯间下楼，猛然听到一道很低的笑。

寒路让抬头：“队——”

林漾站在电梯间门口。

对面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乖巧地听他讲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低下头。

林漾笑得很开心，揉了一把他的发顶。

寒路让的唇角落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