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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往那样的方向去发展。
仅仅过了一夜的时间, 《太空幻想》抄袭的词条便冲到了热搜上，经过一夜的发酵，事情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与此同时, 秦锐东三个字也上了热搜。
书粉们一开始还是持支持的态度, 毕竟秦锐东这本书极有名气，读者众多，大家自然会信任秦锐东没有抄袭, 然而随着那名叫陈明普的作者接二连三的放出证据, 铁证如山之下, 书粉们哪怕之前再信任秦锐东的人品，也逐渐有一部分人开始痛骂秦锐东, 指责他对不起他们的喜欢。
此事一出, 无论是秦锐东本人的口碑, 还是《太空幻想》这本书的口碑，瞬间都开始急转直下。
林熙昨晚和楚暮卿讨论小家伙和小舒榆的事儿, 讨论到时候给俩孩子转哪家幼儿园, 俩人查了半天资料, 最终也没敲定，最后一致决定搬了家再说, 反正也没几天了。
她昨晚看书看到凌晨三点，吃了药牙疼缓解了不少, 心情极好。第二天楚暮卿送她上班, 原本是昏昏欲睡的补眠状态, 一打开手机看到热搜，几乎是一瞬间清醒过来。
阳光普照的天气, 暖阳和煦, 光束洒下, 漫天都透着一派澄澈干净。
楚暮卿把车停下来，林熙还在垂头看手机。
楚暮卿轻声提醒：“林熙，到了。”
林熙的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楚暮卿喊她她都没听到。
陈明普站出来公开指责秦锐东抄袭他，并且放出了证据，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开始跟着发声，也说秦锐东抄袭了他们。
林熙翻看了几个点赞比较多的，那些人有四五个都是同类科幻题材的作者，只是名气很小，少有人知道。
这种时候秦锐东本人却丝毫没有发声，这样一来大部分人都觉得他这是默认的态度，他微博下嘲讽声也便愈发的严重。
楚暮卿侧身看她：“林熙？”
林熙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了一眼，反应过来：“这么快就到了啊，唉。”
楚暮卿问她：“你在忙什么？”
林熙退回到热搜界面，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她看：“秦教授出事了，情况不太好。”
楚暮卿微怔，她望着屏幕上的几条热搜，才大体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却什么都没说，保持了沉默。
林熙呼出了一口气，问她：“你也相信秦教授，对不对？”
楚暮卿缄默不语，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林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去，又转过身对她说：“我也相信秦教授。”
林熙下了车，又想起了什么，对楚暮卿说：“苏姐刚才在部门群里说，秦教授没有接她的电话，我怕他那样倔强的脾气想不开。”
如果可以，林熙希望楚暮卿给秦教授打个电话，秦教授对楚暮卿的关爱态度十分明显，俩人师生情谊，楚暮卿的电话也许秦教授会接。
楚暮卿顿了顿，对她说：“我今天有采访任务，经过H大，顺道去看看他。”
林熙点了下头，说：“这样最好，大家都能放心些。”
楚暮卿的车开走了，林熙站在新创传媒的大楼外，距离九点还...有半小时。
她和楚暮卿观念一致，上班绝不会迟到，也不会早退。
大厦外车来车往，正是早高峰的点，公交车、私家车往来有序，人流量十分密集。
秦锐东抄袭事件，又是原文中没有交代过的。
如果说她想做VR全息游戏，是因为她曾经生活在那样一个科技高速发展的世界，而恰好作者提到了，所以她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事情。
然而和VR全息游戏不同，VR游戏是原文中作者明确交代过得，哪怕只有三言两语，作者也明确写了这个设定，哪怕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剧情，哪怕那款游戏最后以失败告终。
但秦锐东抄袭事件，作者却从未交代过，甚至从未发生过。
抄袭事件是真是假，若是仅仅凭借陈明普的一面之词，显然难以确认。
但她打心底里愿意去信任秦锐东，不外乎是她曾经接触过这个倔强的老教授，现在网友们指责他为了钱脸都不要，可秦锐东若是真的为了钱，那他大可以早早的把版权卖出去，直接拿钱不就好了？
林熙不再想下去，转身走向新创大厦。
她在办公室一直等到十点，苏蕊依旧还没来上班，苏蕊如果到了就会喊她去她办公室的，林熙见领导不在，也就继续对着电脑，忙苏蕊昨天给她安排的任务。
她把那些大V的手机号一一保存下来，去因为秦芷的事情和他们分别去进行沟通。
苏蕊提前给她卡了金额上限，和他们谈的时候，只要不超过那个上限就行。
她处理了一上午，苏蕊自始至终都没来公司，林熙心里记挂着秦教授的事儿，打开微博，热搜还在高高挂着。
林熙其实摸不清公司高层的态度，按理说安燃让人去三番五次的秦锐东交涉，沟通无果，最后把拿版权的事情交给苏蕊来办，显然是十分重视这个IP的。
但是版权至今又没谈下来，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如果这件事最后没有反转，反而做实了秦锐东抄袭，那在公司立场考虑，显然就不会再买这部作品。
林熙下了电梯，去大厦外的小摊上买手抓饼。
她临去之前给苏蕊发了消息，问她：[秦教授的事，公司是什么态度啊？]
苏蕊显然在忙，她等了好久对方都没回复她。
小吃摊的生意极好，林熙拍了五分钟才等到，阿姨问她有没有需要忌口的。
林熙立刻回答：“不要辣椒，两个蛋，再加两片培根，少放一点小咸菜。”
她牙虽然吃了止痛药不疼了，但是还是需要忌口，辣椒是铁定不能吃的。
拎着午餐回大厦，上电梯的时候，她又遇到了昨天下班见到的那个女人。
她今天又换了另一件旗袍，白色的，上面绣着牡丹图案，很显气质，也很显身材。
她手上拎着两杯奶茶，随手递给了林熙一杯：“请你喝的。”
林熙礼貌着微笑拒绝：“其实我牙不好，不能吃甜食。”
对方轻笑着歪头看她一眼：“怎么又找借口？”
林熙一手捂着右侧的脸颊，苦笑着说：“是真的，疼的快掉了。”
女人微怔的看了看她：“你这个年纪...，还会换牙？”
林熙莫名其妙，这不是很常见的病吗？她昨晚已经彻底了解了根管治疗，查询了大量的资料，哪怕在这样一个架空世界，人类也深受此类病痛的困扰。
林熙觉得有点丢人，只盼着电梯快点到。
她临下电梯前，女人再度开口：“是哪科牙？”
林熙鼓了鼓腮帮子：“槽牙。”
她说完，迅速下了电梯。
女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几颗？”
林熙：……
一颗还不够？
这女人多多少少，有点居心不良？
林熙还没回答，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林熙寻思这个人可能要给她推牙科医生了，但她昨晚去的那家医院就不错，因为急诊室的医生态度很好，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那她休息日再去看牙的时候，至少不会那么慌了。
周六上午要搬家，下午要和楚暮卿去她小姨家，显然是没有时间的，只是周日又是个调休的工作日……
这么拖下去，她看牙显然还要继续往下延后，但至少她牙不疼了。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下周再看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吃东西的时候不能再碰到那颗牙。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吃东西的习惯。
她吃手抓饼吃到一半，接到了苏蕊的消息，对方的回复十分简短。
——[安总还没有指示。]
林熙想了想，回复她：[你了解安总吗？]
——[哪怕不了解，安总也会为了公司利益考虑。]
林熙皱了皱眉头，又手指打字：[是，但是这个事儿明显透着猫腻，偏偏就是我们公司和冯子衿一起争取版权的时候，忽然爆出了这种事儿，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小人之心。]
——[没有，我也是这么去推测的，只是合理推测，没谁是小人之心。]
林熙：[嗯。]
林熙还没放下手机，楚暮卿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午休的时间点，办公室的同事们有的在吃饭，有的直接趴在桌上休息，林熙怕打扰到她们，接起电话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楚暮卿。”林熙接起了电话，举着手机问对面：“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马上去吃了。”她说完，又直说道：“秦教授我见到了，他刚上完课。”
林熙微怔：“他状态看起来怎么样？”
“发生了这种事……不是很好。”她顿了顿，又说：“我们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餐。”
林熙提醒道：“你问问他有没有留下证据，比如创作之初有没有拍过什么照片，手机照片会自带时间的。”
楚暮卿应了一声：“嗯。”
林熙正要开口，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楚记者，这么巧？”
楚暮卿微微停顿：“冯总。”
林熙愣了愣，冯子衿？
林熙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说：“楚暮卿，你记得提醒秦教授，千万别把版权给冯子衿。”
楚暮卿道：“好，别担心。”
林熙又连忙说：“还有，你不许理她，让她离你原点，狗皮膏药一样烦不烦啊？”
楚暮卿声音里都透着笑...：“好，不理她。”
挂断电话，林熙心情有些烦躁。
她赌气一样的拿起桌上的手抓饼，直接往嘴里送。
冯子衿这个女人真是垃圾，如果秦锐东的事儿是她一手操纵的，那她又出现在H大显然就是想趁机拿版权，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也是落井下石，显然是想趁机压价。
生意人那一套可真是让她给玩明白了。
林熙闷闷的吃了几口手抓饼，又给楚暮卿发消息：[那个冯总走了没有啊？]
楚暮卿没回复。
林熙又手指啪啪打字：[她跟你说什么了？还是楚记者好久不见，冒昧请你吃午餐那一套吗？]
林熙：[无不无聊啊？]
林熙：[这种人最烦了！很烦很烦！]
林熙：[我觉得我比她有钱，真的，我也比她长得好看，我也比她性格好，要吃午餐你也要跟我吃，要付钱也只能我来付，你明白吗？]
她想了想，又觉得这种话发出去有点尴尬。
她还是选择了一一撤回。
没想到楚暮卿已经先她一步发来消息。
——[？]
——[她没请我吃午餐。]
林熙轻咳一声，回复：[那就好~]
——[不过她说我的手太素了。]
林熙：[？？？]
林熙：[我也觉得你的手太素了，听苏姐说这个月我能拿一大笔提成，工资巨高，给你安排手表！让她离你原点，她送你东西就是不安好心的意思，小姑娘，你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
——[她的意思仅仅是，钻戒太小，所以显得素，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熙：[……]
林熙：[好家伙！这更过分，钻戒哪里小？关她P事？和她有关系吗？她有本事打造一个一百斤的钻戒戴手上试试？]
——[林熙，你把你的钱好好存着，别乱花，不许给我买手表。]
——[……秦教授喊我了，不和你说了。]
林熙：[冯子衿她人呢？她走了吗？]
林熙：[就不能说完最后一句话再走么……]
楚暮卿没再回复她，林熙又是一肚子气。
她气的咬了一口手里的手抓饼，等嘴里忽然发出了一声“嘎嘣”——
她咀嚼的动作顿时停止。
直接僵在了原地。
她那颗牙，掉了。
它自己掉了，在她幻想着即将做根管治疗就可以好起来的时候，它自己掉了……
林熙都要哭了。
冯子衿气的她把牙给掉了！
林熙立刻拿着纸巾跑去洗手间，来到洗漱台，等她漱完口，清理完口腔出来，用舌尖舔了下那颗掉牙的位置。
空空如也。
这让她更恨冯子衿了……
林熙：……
她照着镜子，眼睛里逐渐冷光毕现。
按照她看过恶毒原配的套路，面对着和自己抢老婆的正牌女主，都是怎么做来着？
哦——
给你一千万，离我的女人远点。
但是冯子衿值一千万吗？
不，她不值。
顶多也就值一块钱。
2
...林熙哪怕失去了一颗牙，却还是回去继续吃完了剩下的手抓饼，剩下的时间她又加班加点的在追《太空幻想》。
快到上班的时候，秦锐东的消息没传来，倒是传来了容老爷子出院的好消息。
林熙和容老爷子刚打完电话，苏蕊正好撞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她。
她手里还拎着包，显然是从外面刚回来。
林熙收起手机，苏蕊笑道：“和谁打电话？楚暮卿？”
“没有。”林熙笑笑：“我外公出院了。”
“难怪这么开心。”苏蕊关心了一句：“你外公身体没事吧？”
林熙笑道：“多谢，医生说他再休息一个月就能恢复。”
“那就好。”苏蕊想了想，又道：“安总喊我去开会。”
林熙点了下头，又问她：“是秦锐东的事儿？”
苏蕊点点头：“嗯。”
苏蕊说完，直接走向电梯的方向。
林熙又连忙喊住她：“苏姐——”
苏蕊停下脚步，回头：“嗯？还有事？”
林熙三两步走过去，又对她说：“楚暮卿刚才出去采访，顺便经过H大，去见了秦教授。”
苏蕊笑了笑：“他们师生关系，楚暮卿亲自过去关心也不奇怪。”
“我不是说楚暮卿。”林熙犹豫道：“冯子衿也在H大。”
“什么？”苏蕊稍微有些诧异，又皱眉道：“自导自演？还是趁火打劫？还是先自导自演再趁火打劫？”
林熙顿了顿：“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这样，那秦教授可就太被动了。”
苏蕊思考片刻，说：“嗯，我会和安总说的，走了。”
林熙淡笑着应道：“您去忙吧。”
苏蕊上了电梯，来到安燃的总裁办公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