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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晴瑟原本打算跟覃文旭说清楚之后,就跟段和鸣坦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坦白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毫无防备。

原来坦白从宽真的是一件饱受折磨又互相矛盾的事情。

说出来之后,一方面她觉得轻松了不少,就像压在身上的巨石瞬间消失了,如释重负。可一方面又仿佛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一个深渊,陷入了无尽的恐慌和不安。

因为她无法预知结果,应该说她不敢去想。

段和鸣是个太傲气的人,这无疑是最伤他自尊和骄傲的一种方式,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段和鸣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他就那么站着,挺拔如松。庭院灯温和微弱的光线隐隐绰绰打在他身上,模糊了他的神情,那双漆黑的眼眸讳莫如深。他面无表情的看她须臾,忽而勾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云淡风轻,不见一丝情绪起伏。

越是风平浪静,晴瑟越是惴惴不安,心惊胆战。

如果段和鸣对她大发雷霆,冲她臭骂一顿,她心里会好受很多。可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沉默不语,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段和鸣,你.....”

晴瑟刚叫出他名字,段和鸣就收回目光,转过身,从容不迫的迈步,一言不发往前走。

晴瑟急忙追上去。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有满肚子的对不起,可事到如今,道歉只会显得太苍白。

穿过院子,段和鸣忽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低着嗓音:“刘叔,麻烦来我这儿一趟。”

言简意赅吩咐完,他就挂了电话。

走到门前,指纹解锁后拉开了门,将车钥匙随手一扔到玄关处。

晴瑟挣扎了好一会儿,她这才鼓起勇气跟上前,小心翼翼询问道:“你....你要出去吗?”

“找人送你回学校。”段和鸣没回头,径直往楼梯走,声调平淡,没一丝感情色彩:“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都冷静冷静吧。”

晴瑟的身体倏尔僵住。

她早该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的。

她像是被灌了铅,僵硬麻木。

就在段和鸣踏上楼梯时,晴瑟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上来,“我知道我们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也很煎熬,我每一天都很痛苦,我真的不想再骗你。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我还是希望....”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朝她靠近。

晴瑟刚抬起头,便撞进了段和鸣怒火中烧的双眼。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扣住了她的下颔,将她往后推,毫不留情扔上身后的沙发,下一秒,他坚硬的身体便沉沉压了下来。

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不同以往的缱绻悱恻,只有愤怒时的发泄和凶狠。

唇齿相依,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用力咬她的唇,直至口腔里弥漫出一丝丝腥甜味。

晴瑟嘴唇发麻,但她却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摆弄。

她的衣服被拉扯,有布料撕裂的声响。

她没有因此退缩,而是主动而决然的攀上了他的肩膀。

段和鸣似乎极力隐忍着,眸子冷鸷眯起。将她翻过身,手摁住她纤瘦的后颈。

紧接着,没了所有动作。

他的呼吸沉重紊乱,喷薄在她耳畔。愤怒的火星也燃烧着空气。

卡住她后颈的力度逐渐加重。

“说分手的是你,说不分的也是你。”他低缓的语调里,却有几分无法掩饰的咬牙切齿,“你拿我当什么?好玩儿是吧?”

晴瑟的脸埋进松软的靠枕,空气稀薄,听到他的质问,更是憋得胸腔阵痛。

所有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的氛围。

段和鸣松开了她,站起了身,摸出手机接听了电话,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沙发前,看了看躺在沙发上衣衫褴褛的晴瑟。

敛下所有情绪,脱掉自己的外套扔到她身上。

“车到了,穿上衣服出去。”

他转身上了楼,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他回到房间,走去了露台,凝眸看向楼下。

一辆商务车就停在院子外,两边矗立着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寒冷的冬天,叶子已经枯萎,掉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晴瑟身上穿着他的风衣外套。

宽大的风衣外套穿在她身上,将她纤弱的身形显得越发娇小玲珑,隐在夜色中,她的身影从萧条的枝干中穿过,几分弱不禁风。

她上了车,随即车子便缓缓离去。

一路下了山。

段和鸣不知道在露台上站了多久。寒风凛冽,穿过单薄的衣料,渗入了骨髓。

但这冷,仍旧灭不了身体里的怒火。

他转身走出房间,径直下了楼,抓起车钥匙,开车出了门。

发泄的方式也就那么几个,喝酒无疑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找不到任何途径。

没有叫朋友来陪他,他就一个人只身坐在吧台前,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快要意识模糊,踉踉跄跄走出酒吧,给刘叔打了个电话来接他。

他站在路边,倚靠着路灯,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迷蒙的白雾随着风扑面而来,他猛眯起眼。狠狠抽了几口醒了醒神。

一辆红色的车停在了他面前,他迟钝两秒,扭头看过去。

来的不是商务车,而是段和寜的车。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段和寜微微低头朝窗外望了一眼,对他招手:“愣着干嘛,上车啊!”

段和鸣将烟头在灯柱上摁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随后拉开车门上车。

“你皮厚啊你!”段和寜一巴掌拍上他的背,“外套都不穿,冻不死你!”

段和寜将暖气开得更大了些,凶巴巴的教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心情再不好,那也不能跟自个儿身体过不去!多大的人了,玩儿自残啊!”

段和寜的车空间不是很大,他人高马大的,窝在座椅里,一双长腿无处安放,根本施展不开。坐得难受。

他将座椅往后调了一点:“衣服忘拿了。”

“安全带!”段和寜没好气儿,“你还记得什么你!”

段和鸣慢吞吞拉过安全带扣上,懒懒散散的靠着椅背,觉得车里有点闷,车窗降下来一半,问:“怎么是你来接我?”

“我听刘叔说了,晴晴老师在车上哭了一路。我就想来看看你什么情况。”段和寜瞥他一眼,“吵架了?喝成这样。”

段和鸣胳膊搭在车窗边沿,支着脑袋,眼皮微微耷拉着。嗓音很低很低,略带着闷闷的鼻音,喃喃自语:“全他妈是假的,她说她每一天都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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